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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雨蓦然惊醒。

看到眼前的男人,苏离雨惊恐万分。

确切说,她看到的不是男人的容颜,而是一张幽冷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双绝凉深邃的眸,和孤寒冰冷的唇。

这难道是地狱阎君?

否则他的气息怎么那么冷?

自己不是出车祸死了吗,难道是入了地狱?

苏离雨在他劲道的脊背上,有道呈“X”形的疤痕。

“我记住你了!”她咬牙切齿地低语,“此仇不报非君子!”

男人在冰冷的面具下低笑。

“你是谁?”苏离雨带着杀意。

“你不是说了吗?”男人薄唇一勾,“阎罗王。”

他站起修长挺拔的身形,披上墨色长袍,拎起苏离雨,破窗而出!

窗外是飞檐兽吻的屋脊,郎朗漫天的寒星。

苏离雨被扔在稻草堆里,而地狱阎君则在夜色里消失了。

~

翌日一早,阳光穿透眼皮,苏离雨在稻草堆里醒来。

环顾四周,青砖碧瓦,曲径幽长。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辆喧嚣,处处透着古旧的气息。

苏离雨皱了眉,低咒:“真特么见鬼,我这不是做梦吧?”

身体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离雨努力回想,但眼前除了一张金钩铁划的冰冷面具,就是她的指尖触摸到的那道“X”形疤痕。

除此之外,他的存在就仿佛一场来自地狱的噩梦,是人是鬼,苏离雨无从分辨。

过了半天,苏离雨才回忆起了一些零星的记忆。

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是战国时期。

她的父亲叫苏穆,是黎国的大将军,母亲她没见过,也没印象。

将军府一夜之间惨遭巨变,父亲苏穆自刎而死,叔父苏勤一家占据了将军府。

昨晚,婶娘和堂妹苏素将她按住,捏着她的嘴给她强行灌了药。

她药性发作,被她们扔到了怡春院......

眼泪呼呼流出来,苏离雨咬牙:这仇,誓死必报!

~

“啊,疼死了,我要生了?”

九个多月后的黄昏,苏离雨挺着大肚子挣扎在草铺上。

“小姐,看样子你真要生了,这可怎么办呢?”奶娘武文氏急得团团转。

“啊啊,我不行了,好疼啊!”

“我去找稳婆,”武文氏给她擦擦汗,“小姐你再忍一忍。”

“不要!”苏离雨一把拉住奶娘的手,“不要找稳婆,千万不要。”

“为什么呀?”武文氏锁着眉,“小姐你都这个样子了,羊水都要破了。”

“我怕孩子生下来会吓死人,”苏离雨喘着粗气,“因为孩子的爹,他不是人!”

“你说什么?”武文氏大惊失色,“不是人?那、那他是什么?”

“哇~”清脆的婴儿啼哭响彻简陋的土屋,孩子落草了。

“哇~”紧跟着又是一个。

“龙凤胎!”武文氏喜极而泣,“小姐你生了一对龙凤胎!”

“是人还是鬼?”苏离雨虚弱的问。

她不敢侧头,去看自己身上掉下的那对骨肉。

“当然是人!”武文氏一手一个抱起粉雕玉琢的婴儿,喜得合不拢嘴。

“小姐你快看,孩子长得真俊俏,你怎么说是鬼呢?但是孩子随谁那?也不像黎国的公子初啊,小姐你到底和谁生了这对龙凤宝宝?”

苏离雨知道奶娘口里的公子初,是和她有过婚约的黎王长子黎子初。

但是父亲苏穆持剑自刎后,公子初就退了婚,再加上她后来一直颠沛流离,就再没听到过黎子初的消息。

自从她来乡下找到了奶娘,武文氏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腹,一直以为她家小姐这是和公子初越了雷池。

但苏离雨心知肚明,也许十月怀胎,她会生下两个狰狞的鬼娃。

但是眼前这两个玉雪可爱的婴儿分明是人啊!

这让她打消了顾虑。

管他爹是人是鬼,只要孩子是人,是健康的,一切就都好了。

~

眨眼四年。

这四年,苏离雨用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医药知识,在小山村结庐行医,勉强拉扯着一对龙凤胎,和武文氏艰难度日。

眼看两个宝宝,苏墨和苏凰兄妹到了启蒙阶段,小山村里没有学堂,苏离雨和武文氏带着孩子离开乡下。

“乒乒乓乓!”前面山路忽然传来打斗声。

苏离雨一把拽住武文氏,娘两个抱着孩子蹲在草丛里。

举眸望去,不远处十几个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男人。

苏离雨登时就傻了。

只见男人身材挺拔,霸气凌然,骑在一匹青骢骏马上。

他脸上一张地狱阎君的面具,金钩银划,透着阴鸷幽冷。

“刷!”剑影划过,男人后背中招,墨色的绣金袍子撕裂,鲜血飞溅出来。

随即,一道x形疤痕,赫然暴露在他肌肉遒劲的背上!

啊?他?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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