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口碑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是作者“欧阳元泉”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江凌霄云雪尧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云雪尧下了车。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云雪尧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江凌霄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云雪尧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优质全文》精彩片段
可他偏偏一如既往的否定。
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但几秒之后,李明姗还是冷静下来,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云雪尧,质疑俞子舜。
论工作她不是云雪尧的上司,论感情她不是俞子舜的恋人。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云雪尧突然拉开了俞子舜的车门,坐了上去。
李明姗的脸,瞬间绿了。
“阿舜,顺带也送我回家吧。”她去拉后排的车门,没想到俞子舜竟然手快地锁了门。
李明姗几乎气急败坏,“阿舜!”
“我们不顺路。”俞子舜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开了车来吗?”
说完这话,他升起了车窗。
云雪尧趁此机会对她摆摆手,“姗师姐拜拜。”
“俞子舜!”李明姗尖声大喊,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后视镜里,她一边骂着,一边扔出了手里的包……
……
车开出一段距离。
于静默之中,俞子舜突然笑出了声。
“胆子变大不少啊。”他含着笑意瞥了云雪尧一眼。
大学的时候李明姗去拦她放话,她就唯唯诺诺地来找他,要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云雪尧满面轻松,“再说了,我要做什么爱做什么,关其他人什么事。”
她是想通了。
一个人有错的时候呼吸都是罪过。
再小心翼翼又怎么样?
别人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或者高看一眼?
不如专心做自己,活得恣意自由一些,多少心情能愉悦点。
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
“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云雪尧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
“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
云雪尧一怔。
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风格。
他就算是帮忙,也只是提供一点外援,不会亲自帮她操刀。
他更喜欢站在远处,默默鼓励她,看着她成长。
而不是一手一脚替她包办……
那……
车到了新居的小区大门外。
“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云雪尧下了车。
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
云雪尧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江凌霄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
云雪尧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
“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云雪尧站定,冷冷睨着她,“我让你等的?”
殷柔晴一愣,江凌霄已经走了过来。
“凌霄,”她哭着转头,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衣摆,“雪尧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
茶艺如此出众,引得俞子舜都不得不下了车。
“云雪尧,殷柔晴是来给你道歉的。”江凌霄看着云雪尧。
多么护短的说辞,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云雪尧笑了,“她道歉,我就要接受?我求着她给我道歉了?”
江凌霄不回答,但他的眼神,寒意愈盛。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蛮横泼辣,和过往判若两人。
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雪尧,我真的不知道任泓和我们公司签了约,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不可能去管公司的运营……”殷柔晴哭哭啼啼,
池元琢就摇着头,顺带咬了一口手里的糖画蝴蝶。
是蝴蝶……
李明姗觉得格外刺眼。
只有和俞子舜一同长大的她,才知道,俞子舜很喜欢蝴蝶。
在他家里,满满几大本,全都是他利用假期,自己去野外捕回来制作的标本。
她也曾经央求着他送她一本。
可是俞子舜很吝啬,别说一本,就是一个也不愿意给她。
李明姗于是给他撒娇,让他送自己蝴蝶的首饰。
他却直标标地给她三个字:“自己买。”
但是现在,他却给池元琢买糖画蝴蝶,那么大一只,大得像一只凤凰,一看就是专程叮嘱糖画师傅做的。
最后,两人走到了一家烧烤店外面。
李明姗清楚地看到了俞子舜皱眉。
但池元琢说了什么,他立马就笑了起来,两人一同走进了店里。
李明姗捏着杯子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
她知道,俞子舜最讨厌油烟,平时的饮食也很清淡,不喜欢重油重盐的食物。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每次他们团建,她都特意嘱咐不要吃什么火锅烤肉。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跟着池元琢进了一个街边的烧烤店!
烧烤店门外摆了一大排冰柜,里面放着各种串儿。
不一会儿,李明姗就看到俞子舜独自走了出来,在外面的桌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大概他觉得不算太脏的篮子。
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打开冰柜拿食物。
他一边拿,一边看向店里,似乎是在和里面的池元琢商量什么……
李明姗不想哭,但她最终还是趴到了桌上。
胡悦霞坐她对面,惊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事实像一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
但胡悦霞更怕的是,俞子舜会洞察到她们的计划,会因为池元琢说点什么,而针对她。
李明姗可以让她升职,俞子舜却可以让她直接丢掉这口饭碗。
李明姗哭够了。
坐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眼里闪着狠辣的光,对胡悦霞道,“刚刚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
……
“听说了吗?娱乐部的池元琢要到我们部门来了?”
“什么?我们部门造了什么孽?”
“什么关系户都朝金融部塞吗?”
“完了完了,金融要成为兴业最垫底的版块了……”
“别关心部门了,关心关心大家的业绩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池元琢在娱乐部,人称业绩收割机!部门里最好的资源,第一时间都要喂给她,之前赵清薇的报道,还有采访任泓,后来是宋慈……有她在,呵呵,我们就吃点残羹剩饭好了。”
“凭什么啊!她有什么资历?”
“脸蛋呀,你有那么一张脸,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
“我倒要看看,她到我们部门,有什么脸和我们抢!”
“我就不信珊姐能容得下她胡来……”
……
金融部吵吵闹闹,但池元琢到底还是来了。
人事领着她,一一和部门里的人打招呼。
金融部里也人人都是演技派。
先前吐槽有多激烈,现在就对池元琢笑得有多殷勤。
李明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区。
“雪尧师妹来了?”她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那个,静灵带一下新人吧。”
叫静灵的主编站了起来,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可是珊姐,我们这边没位置了。”
“没关系,那边不是有一张桌子吗?”李明姗随意指了指自己办公室前。
在那里,搁着一张落灰的小桌子,冷冷清清,孤零零的和四周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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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样说,有时候他回御园,还是满身酒气。
“有些确实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会来敬酒。”他用现身说法,证实了江夫人的正确,
“章贺不喝酒,会替我盯着,身边有个相对信任的人保持清醒,会好一点。”
“魏宏也会帮我挡酒。”
肖承景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微醺的洛扶薇……
酒精会让他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了不少。
有时候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对她笑。
给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
……现在她离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肖承景摆手,“我改天请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从没喝过酒,一点也不会。”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酒这种东西喝着喝着就会了,”同事们却还不依不饶地劝,
“雪尧你这样不行啊,以后出去跑新闻,交际应酬,喝酒是必备技能,你现在不练着,到时候出去会吃亏的。”
“来来来,酒都给你摆好了,我们来一个开门红。”
肖承景正难以推辞。
有人突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满场寂静。
包厢里的热闹气氛褪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看着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俞子舜。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把摆在肖承景面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来,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后一个空酒杯,扫视四周一圈,淡淡开口,“还有多少,都拿过来,我一起喝了。”
没人敢应声,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头。
俞子舜冷着脸。
这群人,给他们跑个新闻要死要活。
在这里算计人家“初出茅庐”的后辈倒是龙精虎壮!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马姐胆子一向比较大,其他组的主编都蔫了,她还笑嘻嘻地问。
“我们今天也团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刚才正好看到你们进这边来,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话,他给肖承景点点头,客套地让大家尽情玩,自己出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肖承景的眼神,却纷纷有点难以形容。
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啊……
虽然大家私下里没少挖苦嘲讽,但谁说又不是在酸鸡跳脚呢?
唱过几首歌,玩了几个破冰小游戏。
肖承景中途去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遇到了徐森。
“师妹,”徐森是这段时间里,少有对肖承景一直抱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厉害,居然挖到任泓那么多料,怎么办到的啊?”
肖承景双手打满泡沫,随和地笑笑,“锄头挥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肖承景,巴掌大的小脸秀美都丽,樱桃色的唇角弯弯,乌黑的长发温柔又不失俏皮地从肩上搭垂下来,像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他连忙避开了眼,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师妹手里……还有任泓别的料吗?”
……
“嗯?”
肖承景正好把手晾到风干机下面,热风呜呜地吹。
徐森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
徐森只能等她吹完,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不是都拿出来了吗?”肖承景一脸无辜,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师妹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有?”徐森笑,“我这方面比师妹差远了。”
肖承景连连摆手,“哪里,前辈可厉害了,我第一篇稿子,全都是你给提供的信息……”
两人一路商业互吹,回去才发现换了包厢。
她伸手,从缝隙中摸到自己的包,拉开拉链,抓出一叠照片资料,举在自己和苏以微之间。
“霄爷好好看一看,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七年前,你就和殷柔晴在秋毫顶楼幽会,这是你们相拥在一起的照片……”
“这是你参加她生日宴会,和她搂搂抱抱的照片……”
……
“还有这个,对,就是上周,你们在会所外面卿卿我我。”
“你们去Turelove选钻戒,当天下午殷柔晴就官宣,别说什么给她爷爷冲喜,就算只是做戏,也是你默许的……”
“苏以微,我今天把这些摆在你面前,就是告诉你,我不傻,也不贱,不想再当你们之间的绊脚石,我放你自由!”
说出这些话,霍庭之觉得胸腔里积压了这么多年的郁气在渐渐消散。
然而说到下一句,她依然哽咽,
“也请你,念在我父母当年……念在我妈妈当年为了你,从秋毫顶楼……”
霍庭之努力咽下所有的痛,浑身发抖,
“……苏以微,放过我吧。”
她松开了手,那些照片散落一地,像一片片带着锋利边缘的雪花,落满一地。
摆在最上面的,赫然,是那张七年前,苏以微和殷柔晴在秋毫顶楼相拥的画面。
他们可以在这世上任何地方定情,可以相拥可以亲吻可以互许终身。
可为什么是秋毫?
为什么是那个霍庭之心中最不可提及的地方?
十三年前的秋毫,是一段她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记忆,是她脑海中最肆意的痛点。
但苏以微那么残忍,戏弄她轻蔑她至此。
他有什么资格,不允许她为他们的关系,亲手画上句号?
这段感情,始于她没有自知之明的纠缠,也该由她来痛下决心终结。
然而下一秒。
苏以微突然抬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脸颊,把她的下颌骨都捏到生疼。
“怎么?”他不怒反笑,“你都可以和俞子舜明修栈道,我又怎么不能多一个殷柔晴?这么几年,你也在江家占着我未婚妻的名头,让她受够了你的欺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霍庭之疼得泪花要溅出来,但她竟然努力笑出声,“我很满足,和你分手,没什么不满足的。”
她不想解释了……
不想再一遍一遍的解释,她和俞子舜之间的清白。
也不想为了证明自己,就放弃自己的事业甚至自己的人格。
离开苏以微这些天,她才像回归了一个完整的人。仿佛终于找回了久失的人性拼图,凑出了一幅属于自己的生活绘卷。
他非要认定了她是不贞的,是背叛的,她做得再多,也会被他盖章为“做戏”,徒增被轻贱的机会。
“你既然承认你和殷柔晴在一起了,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她一字一句地问,因为他把她下颌捏得酸疼,而有些口齿不清。
“我和殷柔晴在一起,影响你的归属权吗?”苏以微冷笑。
霍庭之的狼狈似乎反让他兴致盎然,他跨坐上来,愈发挤压她蜷缩的空间。
“霍庭之,我给过你这么多次机会,你不珍惜,”他的手指往下,捏住她纤细的脖颈,
“就算你想当俞子舜的破鞋,你依然是我江家养大的一条狗。”
他眸光幽寒,一字一顿,“一条,不听话的狗!”
指腹为所欲为地用力摩挲着她脖颈上细嫩的皮肤,他轻声冷笑,
“……是时候给你脖子上栓一条铁链,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
咚咚咚!
……
一滴眼泪从商时潋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姜宁挽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商时潋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江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姜宁挽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江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商时潋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霄哥哥……”
姜宁挽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姜宁挽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商时潋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姜宁挽发律师函了!”
商时潋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商时潋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商时潋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商时潋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雪尧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姜宁挽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商时潋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商时潋要身份证信息。
姜宁挽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商时潋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商时潋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姜宁挽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商时潋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姜宁挽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商时潋,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商时潋站上法庭,和姜宁挽对簿公堂。
他姜宁挽不配!
……
“霄爷,人还没有找到。”
云江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霄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姜宁挽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姜宁挽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云小姐,不见了。
姜宁挽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云小姐,没有消费过。”
姜宁挽依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姜宁挽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霄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姜宁挽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霄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霄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姜宁挽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姜宁挽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云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霄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霄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姜宁挽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霄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姜宁挽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商时潋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姜淮月坐到了沙发上。
客厅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双人沙发。
他拂开上面的裙子,捻了捻指尖,劣质的衣料触感挥之不去。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许晏安从里到外有哪些衣服他都很清楚。
这些花花绿绿的裙子,都是在她离开他这短短的半个多月内,添置的。
姜淮月根本不知道,许晏安竟然也会喜欢除了白色以外,其他的颜色。
他更不知道,她穿其他颜色的裙子,竟然也这么好看……
比起以前那副冰清玉洁的圣洁美,倒有一种活泼烂漫的另类清甜。
许晏安看了看时间,再耽误下去,团建就要迟到了。
“霄爷,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你……”你现在无权过问……
但许晏安话音一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过来。”姜淮月抬手,手臂搭到了沙发上。
如果许晏安坐过去,正好可以躺到他的臂弯里。
这样的殊荣,换做从前,一定会引得她如小鹿一边跳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现在,许晏安只站在原地,淡淡的疏离与尴尬流过眼际。
姜淮月的眼色就沉了几分,声音也染上了半刻威胁,“你过来,或者我过来?”
许晏安别无他法。
她看了一眼房门。
房门打开,外面悄无声息。
但她知道,姜淮月不会自己一个人过来。
她只能微微叹气,走向了他,坐到沙发上,尽量坐得远一些。
“霄……”
话音没落,姜淮月突然手臂一勾,把她直接圈住拉了过去。
许晏安惊惧地反抗。
他干脆翻身,腿也压到她身上,把她完全的固定住,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她身上。
他一只手锢住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
“我也不要你道歉了,”他开口,依然是施舍的语气,“离开兴业,跟我回去,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许晏安懂。
他就是来瘾了。
过去,他虽然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但是该回来临幸她的次数也不会少。
有时候他路过御园,上楼,只为草草办一场事。完事后立即离开,可以接着两三天不见人影。
所以他需要她全天候待在御园,不允许她四处走动,不允许她拥有自由。
因为她的自由,妨碍了他随机概率般的兴致。
许晏安就很想笑。
“霄爷……”
“叫霄哥哥。”至少现在是他有求于人,所以姜淮月的脸色算得上还不错,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就连威胁的语气听起来都和风细雨,
“以后再跟着其他人乱叫,小心你的舌头。”
“姜淮月,”许晏安没有遂他的愿,她不想再忍受他阴晴不定的若即若离,不想再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把他当成自己的天——
他心情好,她快乐如同过节;他但凡沉着脸,她就怕得连呼吸都放轻。
“姜淮月,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自重一点。”
姜淮月指尖的力道,随着许晏安落地的话音,而逐渐加重。
“所以呢?”他眼瞳之中聚起风暴,“你要去和俞子舜约会?”
打扮得这么漂亮,就为了去见别的男人……
“我要去团建,”许晏安的眼眸之中,再没有以往的敬畏和爱慕,她冷得像一块冰,“正常人的正常社交,离开你以后才能拥有的,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她以前活得像个附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所有的心意都消耗在爱他这件事上。
姜淮月,竟然笑了。
笑得人遍体生寒:“你觉得江家没把你当人看?”
江夫人乐滋滋地玩着手机,“没事,我全给他录下来了,等他清醒了给他看。我臊死他!”
江先生征求江夫人的意见,“他清醒之前,别让尧尧见他了吧。太丢人了。”
江夫人就冷笑,“我算是明白儿子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是遗传谁的了,你们江家的男人真有意思,明明离了人家就活不下去,咬死牙硬撑着好玩吗?”
江先生不承认,不要老皮老脸,“我没装啊,我就离了夫人你活不下去。”
江夫人非但不感动,还挖苦,“你不该吗?离了我,你好意思活吗?”
江先生就抱住她,“不敢活不敢活,不好意思活,夫人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人生目的。”
两夫妻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完全不像儿子出了车祸的样子。
看得魏宏目瞪口呆。
再看看许晏安。
许晏安正拿着手机,“宋先生,您已经起来了吗?收到我的初稿了吗?不急不急的……我不急……您看了有意见告诉我,好的我等您的……”
魏宏捂着嘴痛哭流涕。
霄爷啊……你就只剩下我了。
你的人间不值得!
……
许晏安最终还是没见到姜淮月。
她在医院守了两个小时,中途还和江夫人一起去陪了一会儿晓晓。
江夫人告诉她,当时出了车祸,魏宏直接被撞晕过去了。
姜淮月却没晕,只是胃出血还没好彻底,巨震之下又犯了,趴方向盘上吐血,一边吐一边胡言乱语,把撞了他的大货车司机吓得个够呛。
当然,也把后面醒过来的魏宏吓了个半死。
“他是被撞晕了,以为自己要死了,让魏宏给你带遗言,魏宏脑子也被撞……不对,魏宏就没脑子,他才给你打的电话,乱说一气。”
江夫人给许晏安解释。
她观察着许晏安的神情,试探着问,“尧尧,想不想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
许晏安就笑,“不是人没事吗?说遗言多不吉利啊。”
江夫人就轻声喟叹,尧尧已经不感兴趣了啊……
“医生说他还有得恢复,搞不好爷爷的生日要推迟了。”
“啊……爷爷知道他车祸了吗?”许晏安问。
“嘘,”江夫人竖起手指,“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别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
许晏安点点头。
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别让他们操心是最好的。
“可是爷爷的生日……”
“没事,老爷子那天就在说,今年不太想过农历生日,我过会儿就去附和他,推迟到国历那天去。”
江夫人脑子很是灵活。
她本来还想问许晏安,要不要见姜淮月。
虽然江先生认为儿子现在很丢人,不想让许晏安见到。
还说怕尧尧见了以后更加嫌弃他,不想和他复合。
但江夫人心里也存了希望,万一……尧尧见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心软了呢?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
尧尧从前为了他多卑微多可怜,他不懂得珍惜。
现在尧尧不要他了,他又这个样子……换做她是尧尧,恐怕也会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吧?
算了,江夫人很想得开。
儿女的福分是儿女的,她要做到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恰好许晏安忙得很。
宋慈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老先生对她的稿子相当满意。
“看不出来啊,你说你才当记者?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姑娘写的东西,就这样吧,没意见。”
许晏安于是马上就要回兴业去。
“苏阿姨,江叔叔,我可能要先走了……”
“你要走?你要走哪里去!”魏宏激动了,“你不能走,霄爷离不开你!”
这样诡异的工作氛围,顾知浔泰然处之。
马姐却率先受不住了。
“雪尧,你手里是不是有任泓的什么料?”她问。
顾知浔知道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
“那你拿出来啊!”马姐都要急了,胡悦霞已经又砍掉了一个原本该分配给她的活。
她去找她评理。
胡悦霞还是那套说辞,并且暗示她,只要她的组里没有顾知浔,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马姐说她没有砍人的权利,胡悦霞就旁敲侧击地提起,金融版那边现在正缺人。反正顾知浔都是关系户,去哪儿不是去呢……
马姐……没有上当。
胡悦霞身为版块负责人,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事开除顾知浔,自己却稳如泰山。
反倒把压力给到下面,三番两次指使她马琴去为难顾知浔。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胡悦霞是只老狐狸,马姐也不是傻白甜。
娱乐部里面并不是没有摸鱼的关系户,胡悦霞却明晃晃地盯着顾知浔不放。
搞不好,她也只是其他人的枪……
“我实话告诉你,”马姐压低声音,“任泓的事情在部门里的影响非常不好,现在大家情绪都很大,再这样……”
马姐面露难色,“我这边真的很难留住你了,要不你看看,要不要……转岗?”
“不转,”顾知浔面色平静,“我说过三天内任泓必糊,现在,还差半天。”
马姐愕然,“那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顾知浔垂眸,“我听大家说,我是兴业之耻。因为任泓转投了最大的对家橙丽,丢了兴业的脸……”
办公区内,安静得跟上坟一样。
众人纷纷“埋头苦干”,不闻外事。
顾知浔却忽的一笑,如芳华绽放,“所以,马姐,我想将功赎罪,给兴业把脸挣回来,让橙丽丢脸又折兵,可以吗?”
【我勒个去!现在还能口吐狂言,实在佩服!】
【如果我是第一天认识她,我就真信了,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啊!】
私群里果然是炸了。
【她最大的赎罪就是卷铺盖滚人,我求求她有点自知之明……】
【不行,我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本人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看她到底怎么逆风翻盘!】
【逆风翻滚还差不多……】
【她要能翻盘,我在办公室直播吃键盘!】
【吃键盘算什么?我鼠标主机服务器都能吃下去!】
【怂人!顾知浔要能翻盘,我敢直播倒立洗脚!】
莫名的胜负欲被挑了起来……
群里众人纷纷踊跃赌咒发誓。
【我敢直播倒立劈叉吃方便面!】
【我还敢生吃黄鳝呢!】
【黄鳝?呵呵,我直播倒立吃鲱鱼罐头!】
突然间,有人大“吼”一声:【有没有人敢吃翔的?】
群里安静了一瞬……
……
【我敢!】
记者就是这么为赢敢拼的勇士!
娱记又是这群勇士里最不要脸的那一批。
【我也敢!】
【敢吃算什么?我特么能吃一吨!】
【别说了,同志们,这个月兴业的厕所我包了……】
【大爷我连方圆十里的公厕都承包下来!谁踏马都别跟我抢!】
……
就在众人拼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胡悦霞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对着办公区一阵怒吼,“全都瞎了吗?工作群里的消息都看不见吗?”
整个办公区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地听到,胡悦霞如雷贯耳的声音——
“任泓初恋出来捶他了!劈腿睡粉还让人堕胎!我特么……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啊!你们都死了吗——”
沸腾的血液从所有人的身躯里,慢慢的平息下去。
“我可以从兴业离开,从今往后,都不再从事记者职业,”
江宴辞微微昂头,正视章贺,
“但是,我不会去道歉,我不承认我捏造事实。章特助,你回去告诉庄姝宁,他要告我,请尽快告,庭审的时候……穿好看点。”
章贺没有过分惊讶。
虽然这样的江宴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既然庄姝宁让他从魏宏手里接手了这件事,他多少也有点心理准备——
魏宏,还真不适合来处理这种场面。
要今天来的是他,恐怕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苦口婆心地劝江宴辞回去可怜可怜霄爷了。
届时,霄爷最不想暴露的这段关系,以及在外的脸面,都要被魏宏给丢光了。
“好。”章贺起身,他也跟了庄姝宁很多年,轻易就看穿江宴辞眼中早已冷却的灰烬,
与庄姝宁不同的是,庄姝宁当局者迷。
而章贺旁观者清……
云小姐,这是铁了心要离开霄爷了。
“我会转达云小姐的态度,”他反倒对江宴辞轻微笑了一下,“也希望云小姐,将来不会反悔。”
云江的律师团浩浩荡荡而来,不到一个小时,又浩浩荡荡离开。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兴业法务部众。
等等……
为什么有种,虽然是法务交锋,但他们都并不重要的感觉?
江宴辞走出法务部,就看到早已等候在外的俞子舜。
“不用离职。”俞子舜只这一句话。
他远程观看了全程“谈判”。
说是谈判,不过是找个借口再度威胁江宴辞。
“可能之后会有些难,”俞子舜同她慢慢在兴业长长的走廊上走着,“但是江宴辞,听着……”
他站定,转向她,“不许再去求他,不许再给他下跪,如果,这里呆不下去……”
他封住了声音,一时静默。
“不会走到那一步,”江宴辞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垂下眼眸,“师哥,我先去忙了。”
俞子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强行封住的那句话,最终还是低低出口,“……我带你离开这里……”
雪尧,我们一起离开……
……
江宴辞回到办公室,发现同事们都在对她窃窃私语。
“雪尧,我的福音!”马姐对她张开双臂,“知道吗?刚刚任泓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指名道姓要你为他做专人采访!”
任泓是最近的新晋顶流,身高一米八五,脖子以下全是腿,被粉丝傲称帅过CG建模。
他今年刚大爆过一部剧,目前手里已经集齐了高奢代言、名车代言和国民产品代言,被金主爸爸们背地里提名为本年度最大财富密码……想要深度采访他的杂志媒体排成行。
但任泓行程太满,在刚刚之前,还没明确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邀约。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兮。”马姐硬塞给江宴辞一根棒棒糖,“庄姝宁把你告得名声大噪,要不然这样的好事,我们根本争不到。”
非但是各大媒体都在争取任泓的首次深度采访,就是兴业内部,也是抢破了头。
几个小组先前都各显神通,想要拿到任泓的“一血”。
谁都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在江宴辞这个新人头上。
上次送她去采访殷柔晴的时候,同事们还只有纯纯的祝福。
可是现在,不少人看江宴辞的眼神,已经不大友善。
没有涉及利益的时候,大家都是猪一样的好队友。
但凡牵扯到利益相关,瞬间就会变成狼一样的竞争对手。
“杂志这边会先安排拍摄,你在此前的工作,就是要对任泓做大量的功课,然后确立你的采访方向和主题,”马姐认真教江宴辞,“你是学这个专业的,老师教的东西还没还回去吧?”
所以,清洁阿姨作为人证,讲述司川珩的行为时,她并没有站出来澄清时间上的差错。
有什么可以澄清的呢?
只要最后任泓所言皆假,还有人去在乎一个清洁阿姨的说辞吗?
她说司川珩给了她五百,就把她放了进去。
那橙丽或者任泓,是不是可以给她更多,让她伪造证词?
没必要。
司川珩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放了摄像头,毕竟身为一个记者,采访之前就放了这种东西,难免让人质疑她的道德品质。
到时候她又要和别人去拉扯任泓所属的资本阵营,解释她所推测的,关于他和殷柔晴之间的勾结吗?
还是那三个字,没必要。
司川珩做事,喜欢抓大放小。
因为她知道观众们想要什么,她只需要把他们想要的给他们看了,让他们满意了。
他们,就会把她奉为“神”。
其实兴业的人,橙丽的人,稍稍回味过来,不用去查证,就猜得到,酸柠檬公开的视频是司川珩给的,甚至剪辑都是她做的。
什么手里没有料了……
什么没办法解决了……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什么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
他们不会真的认为,司川珩在帝传是靠俞子舜混毕业的吧?
不过,就算现在他们什么都知道了,也只能哑着嗓子,不好再公开说什么。
任泓红的时候是很红,一旦糊了,三天过去,还有人记得他吗?
媒体人,不会有人揪着一个糊咖,一段旧闻不放。
他们要的是新。
新的事件,新的报道,新的制造,甚至是……新的阴谋。
“知道这些事都是谁干的吗?”俞子舜问。
司川珩点点头。
俞子舜就不再问什么。
这次的事情,他之所以一直作壁上观,也是因为知道这点小难度,对司川珩来说只够暖暖手。
“任泓的话,要让他坐牢很容易,但可能他什么都不会说。”俞子舜又道。
“嗯,他说才不正常。”司川珩并不介意,“我也没想过通过他来搞殷柔晴。”
她看着车窗外,城市灯火绚烂如繁花,行人如织。
这般人间美景,为何不好好欣赏,好好享受。
为什么要去纠结执着于不可追回的逝去?
“放心好啦师兄,我也没那个兴趣。”她不会拿着殷柔晴这些证据去找江婉姝,再去澄清什么。
再去,乞求着他相信她什么。
今日的主题:没必要。
她的眼中有宝石般的火彩,绽放着无可比拟的美,俞子舜一时心头冲动,抬手,将她耳畔一缕头发拂开。
“嗯?”司川珩转过头。
俞子舜当即收手,不自然地看路,“看到你肩上有根头发……”
他悄悄蜷起手心,感受指尖停留的,发丝的柔顺。
司川珩于是低头去看肩膀。
俞子舜怕她察觉什么,忙道,“你知道橙丽背后有邬家吗?”
司川珩动作一顿,再抬头的时候,眼尾已经镶上了一抹锋利,“邬家的人,怎么还没死绝呢?”
她人生最大的恶意,都给了邬家人,毫不掩饰。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雪尧……”俞子舜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有犹豫,“其实,你在云家,相对要安全许多。你知道,邬嘉泷,如果有机会,不会放过你的……”
“他当然不会放过我。”司川珩轻笑,眸子里却覆着霜雪,“那有本事的话,他再来一次,看看能从我这里讨到什么好。”
她轻蔑。
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俞子舜不言。
但心里还是微微担心。
邬家和云家的恩怨,已经不能轻易用是非来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