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为婿后,他只想吃软饭精品全篇
  • 入赘为婿后,他只想吃软饭精品全篇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俊俏少年
  • 更新:2024-02-26 10:45:00
  • 最新章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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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为婿后,他只想吃软饭精品全篇》精彩片段


周元洒然一笑,道:“凝月妹妹不必担心,我周元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轻轻,有大好前途,岂会厌倦红尘?”

“上山修道,不过是求养生之术,填补身体根基罢了。”

他微微一顿,随即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要不也找个时间,跟我上山一趟,看能不能求得一门道法…”

“不用啦!”

薛凝月摇了摇头,低声道:“多谢周大哥关心,凝月只是…只是染了风寒,或许过几日就好了。”

她的眼神似乎清澈了许多,又忍不住问道:“那周大哥还上山吗?”

周元笑道:“偶尔会去看望师父,仅此而已,我毕竟还是红尘中人呢。”

“那、那就好,咳咳!”

薛凝月说着话,便又咳嗽了起来。

周元连忙道:“紫鸳,扶着凝月小姐,咱们进屋说。”

薛凝月道:“不用麻烦了,周大哥,我没事的。”

周元眉头一皱,沉声道:“听话!我看得出你的病还很严重!”

薛凝月看了周元一眼,便低下了头,心中莫名有一股暖意。

到了闺房,紫鸳服侍她躺下,并为她盖好被子。

而周元则是打量了一番房间,才坐了过去,笑道:“凝月,你这个房间倒是雅致,不过窗户封的太死了,该通通气才对。”

薛凝月小声道:“是大夫说,要隔绝风寒呢。”

“净扯淡。”

周元摆手道:“本来就生了病,还真一直闷在房里,当然不容易好。”

“你信我的,开窗透透气,多喝点热汤补一补,配以药石,方可见效。”

薛凝月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周大哥,我信你的。”

周元想了想,道:“凝月,我上山修道,小有所成,要不为你输入内力,或许能化解你的风寒。”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水平,但素幽子倒是说,虽不雄浑,却已精纯。

薛凝月摇头一笑,道:“薛大哥专门来看凝月,凝月已经感激不尽,怎可再劳烦…”

周元打断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紫鸳,把凝月小姐扶起来,我用内力给她祛除寒气。”

薛凝月不敢看周元,只是低着头。

你我之间…周大哥在说什么呢…

她脸色微微有些红,直到周元坐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抵住了她的后背,她才如梦初醒。

“哎周大哥,你…你怎么直接上了我的床…”

她的声音有些羞急。

让男子进闺房,已是不妥,怎么能还上床来呢。

周元道:“别说话,静心,凝神。”

双掌抵住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力量输入进去,在薛凝月的体内不断激荡。

那灼热的气息,让她身体发软,呼吸粗重。

一时间,薛凝月百感交集,眼眶发红,嘴角却又忍不住泛起笑意。

温热的气息涤荡全身,薛凝月只觉酥软一片,提不起丝毫力气,但精神却愈发振奋。

她嘴角带着笑意,目光有些羞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周元长长出了口气,道:“怎么样?”

“好…好了很多呢。”

薛凝月身体发软,说话都带着柔意,低声道:“周大哥,多日未见,便麻烦你为我治病,实在不好意思。”

周元摆手道:“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有效果就好。”

薛凝月双眸盈盈如水,温柔道:“周大哥,你对我真好。”

嗯?这眼神好像不对…

周元都有点不敢直视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凝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非生病另有缘由?”

薛凝月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才苦涩一笑。

“是发生了一些事,但亦不算大事,不好劳烦周大哥费心。”

惊堂木一拍,随着老丈人一声暴喝,公堂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一个老头儿被带了上来,双腿都在打颤,扑通跪在地上,声音结巴着:“小…小老儿,参见大人!”

乡野草民,没见过大场面,心中只有惧怕,哪里还能生出狡辩的急智。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大喊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赵诚也不是糊涂官,看这情形哪还不明白,便怒喝道:“这镰刀是从你家搜出!其血气引动苍蝇围扑!还敢说冤枉!”

“莫不是真要大刑伺候,你才肯招认!”

老头儿心如死灰,把头磕在地上,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小老儿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没想过要杀人啊!”

赵诚喝道:“速速从实招来!”

老头儿浑身发抖,结巴道:“那、那天…她从周元家出来,俺只是想…只是想摸她几把,她却不肯。”

“本就是干这个的,给俺摸摸怎么了?俺一时赌气,就用镰刀将她砍了。”

说到这里,老头儿大呼道:“俺没想杀人啊,俺只是想占便宜,谁料想她就这般死了。”

公堂寂静,无数的围观者盯着老头,双眼几欲喷火。

吴嬷嬷更是喊道:“她不肯就范,你便要痛下杀手?可怜我家小月才十七岁,你这个老畜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众人都不禁大骂了起来,群情激奋,恨不得上来痛打一顿。

“肃静!”

赵诚惊堂木一拍,冷冷道:“大晋律法森严,无故杀人者,斩!”

“嫌犯已经招认,给他签字画押,关进大牢,等候处决!”

围观众人喘着粗气,似乎还有些不解气,一个个不肯离去。

周元施礼道:“大人,案件已结,还请将小月尸身归还醉春楼,早日下葬,入土为安。”

赵诚看向自己这个女婿,眼中带着赞赏。

在这种情形下,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够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找到案情的关键,实在难能可贵。

他缓缓点头道:“吴嬷嬷,等会儿你便把尸身领回去吧。”

吴嬷嬷张了张嘴,安葬可是要花钱的,但这种场合,她只能讪讪答应。

周元叹了口气,看向四周众人,大声道:“诸位,众所周知,我于小月曾相知相恋,虽不高尚,却也情真。”

“如今她被歹人所害,与我缘尽,但我周元堂堂男儿,岂能不顾昔日情分。”

“此刻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出银二十两,让醉春楼为小月风光大葬,愿她来生投个好人家。”

众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本就同情小月,此刻听闻此话,当然是动容不已。

“周公子,先前是我们误会你了,抱歉。”

“到底是读圣贤书的,有情义,有担当。”

赵蒹葭身旁的两个闺蜜也窃窃私语:“蒹葭,你相公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是哦蒹葭,他能出二十两银子帮小月安葬,挺好的。”

赵蒹葭心中五味杂陈,但最终还是哼道:“算他有点良心。”

万众瞩目之下,周元却慌了。

上下摸了个遍,妈的,身上没钱啊!

这怎么办!

他看了看上面的老丈人…算了,不好开口。

于是,硬着头皮走到赵蒹葭的面前,低声道:“蒹葭,快给我二十两银子。”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来,赵蒹葭脸色顿时涨红,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赘婿,问自家娘子拿钱,安葬相好的?

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的!

关键是这么多人看着,群情殷切之下,赵蒹葭也不好拒绝。

她只能强行挤出笑脸,递出了二十两银子,道:“将她好好安葬,年纪轻轻的…唉,怪可怜的。”

周元接过银子,递给了满脸笑容的吴嬷嬷,四周众人也纷纷喝彩。

甚至有人把赵蒹葭拉出来夸,说她有大家风范,不是狭隘妒妇。

这让赵蒹葭心头更加不是滋味,拉着两个闺蜜就走了。

事情办完,宣告退堂,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周元看到了小月安详的面孔,也是一声轻叹,转身离开。

“喂!”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周元回头,便看到了身穿公服叶青樱,她此刻骑着枣红色骏马,更显得英姿飒爽。

“哦是青樱啊,还有什么事吗?”

周元不禁问道。

叶青樱眉头顿时皱起,跳下马来,沉声道:“不要叫我青樱,听着很不舒服,你可以叫我叶捕头。”

“好的青樱。”

面对周元的无耻,叶青樱也是深深吸了口气,道:“问你个事儿,刚才在公堂上,你怎么想到这个破案方法的?”

周元心中一动,顿时眯眼道:“我年少时遇到一个道士,他传了我一本《洗冤录》,里面有非常多专业查案的手段和方法。”

说到这里,他轻轻道:“你想学?”

叶青樱被戳穿了心思,但还是强行板着脸:“是有点兴趣,要不你把书借给我看两天?我可以付银子。”

周元却是摇头道:“咱们是朋友,谈什么钱呢,青樱啊,我教你查案,你教我武功,怎么样?”

这才是周元目前最想做的事,锻炼好身体,学一身武艺,将来出什么事,也有个自保的手段。

叶青樱冷冷一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没有师父的准许,我不可能传授你武功。”

周元道:“是啊,我也不可能传你查案方法。”

“那就算了!”

叶青樱偏过头去:“我也不稀罕你那本书!你就当我没找过你!”

那不行啊,你不稀罕书,我稀罕武功啊!

周元连忙道:“等等!青樱!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请示一下你的师父,看能不能收我为弟子?我身体太差了,需要强身健体啊。”

“查案的方法我可以教给你,我保证都很有用。”

叶青樱咬牙道:“想学我的功夫,做梦去吧!”

“另外,以后再叫我青樱,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便要离去。

周元急道:“等等!你好歹送我回家吧!这几里路要我一个人怎么走啊!”

叶青樱道:“我就一匹马!”

周元笑了起来,道:“我坐你身后嘛,实在不行身前也可以,我保证不乱动。”

叶青樱哼了一声,眯眼道:“周公子还真是风流人士呢,可惜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你家娘子在马车里等你呢。”

她策马扬鞭,洒然而去。

而周元回头,的确看到了街边上伫立的马车,那窗帘微微晃荡着,显然是刚才有人偷看。

这种时候,还是得靠自家的女人啊!我家蒹葭到底是识大体的。

他大步走了过去,一头扎进车厢里,却传来惊叫之声。

看着眼前的两个女闺蜜,周元知道自己被叶青樱套路了。

该死,我怎么会对赵蒹葭抱有期望呢!她怎么可能接我!

不过上这个车好像也行,周元想起一部电影,《妻子的闺蜜》。

“两位妹妹好呀,我来搭个便车,不介意吧。”

周元老脸皮厚,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两个女闺蜜对视一眼,羞赧不已,都不禁捂住脸。

“周公子,快下去吧,哪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道理。”

“是啊,要是传出去,我们可怎么办。”

周元正色道:“咱们是三个人,当然不算孤男寡女。对了…你们听说过倩女幽魂的故事吗?一个穷书生,爱上了一个女鬼…”

强行转移话题,果然让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于是,周元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而马车也缓缓驶向赵家。

看着女孩娇小的背影,周元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没想到薛凝月这么莽,竟然真的冲进了菜花田,把一个个士子、姑娘都叫了出来。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赵蒹葭走了过来,疑惑道:“怎么了这是?你有新的想法吗?”

周元道:“什么新的想法?”

赵蒹葭眨了眨眼,道:“你难道不是想到了新的游戏,才把他们叫出来?”

周元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任何新的想法,就是想见识见识云州诗社的实力,想听听他们作的诗词。”

赵蒹葭苦笑道:“那也别心急啊,一下午时间这么长呢,总得让他们先打发打发时间,作诗写词就放在压轴嘛。”

周元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大步朝桌椅那边走去。

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脐橙吃着。

赵蒹葭看出他脸色不对,跟了过来,低声道:“周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好像有情绪。”

她身材高挑,迎着风,青丝飘摇,姿态可谓绝美。

周元此刻却无心欣赏,只是缓缓道:“你我不过合约夫妻,因长辈之约而萍水相逢罢了,你又何必在意我有什么情绪呢。”

赵蒹葭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片刻,才轻声道:“你就是有情绪了,否则你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平时说话不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周元摆手道:“忙你的去吧,若是心情好,也可以写写诗词。”

“周大哥!”

远处传来呼喊,莺莺燕燕二三十个姑娘陆续走来。

洛阮芷走在最前头,挥着手道:“你看这朵花漂亮吗!”

她将金黄的油菜花别在发梢,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看得出来,她今天非常开心。

周元道:“阮芷认为自己漂亮吗?”

洛阮芷微微一愣,随即捂嘴笑道:“周大哥怎么能这么问,女子并不合适评价自己呢。”

周元道:“我认为你很漂亮,五官精致,身姿曼妙,可用一句诗来形容。”

四周的女子都不禁笑了起来,这么直白的赞美,多么大胆,多让人难为情呀。

洛阮芷也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小声道:“周大哥,是哪句诗呢?”

“这首诗你并未听过,我刚刚作的,只有不完整的四句。”

周元面无表情,沉声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四周短暂寂静之后,顿时一片哗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惊呼。

倾国倾城,这是何等赞美!

赵蒹葭都愣住了,一时间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阮芷就那么好看么…担得起你这样赞美,你又不是他的夫君。

想到这里,赵蒹葭又蓦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吃醋的想法。

在众人的欢呼声和其他女子的羡慕声中,洛阮芷满脸的痴迷,又羞又喜,声音都在发颤。

“周…周大哥,阮芷,担不起这样的…赞美。”

她低着头,耳根都红彤彤的,小手捏着裙角,无处安放。

周元淡淡道:“只可惜你并未天然去雕饰,你头上插着折来的花。”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听出了不对劲。

而洛阮芷也是猛然抬起头来,下意识摸到了头上的菜花。

她这才惊醒,周元在回答刚才她提出的问题——这朵花漂亮吗?

对方的回答,显然在否定。

洛阮芷有些迷茫,又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周元看向四周众人,笑道:“诸位游览春色风光,想必颇有所获,不妨也作诗一两首。”

陈湛连忙打圆场:“子易兄才华横溢,今日又垂钓于此,赏景观色,若再作一首开场诗,那便最好了。”

众人也连忙附和了起来,毕竟让他们立刻作诗,实在难度太大,正好让周元作,他们还可以有时间构思一下。

周元也不客气,淡淡道:“好啊,那我便抛砖引玉吧。”

他站了起来,轻轻敲了敲桌子,道:“我的确垂钓于此,天刚见亮就来到了这里。”

“我看到了绝美的日出,看到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春色。”

“我吃了一顿从未吃过的大餐,也看到了一场文人士子的有趣游戏呢。”

他看着前方的菜花地,道:“故而,我心中有感,作了一首五言诗。”

陈湛笑道:“快快念来,我等一睹风采!”

周元道:“有笔墨吗?”

这样的集会又怎么会没有笔墨,很快书童就准备好了一切。

周元提起了毛笔,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

他愤笔写下二十字绝句,心中情绪已达巅峰,抬头道:“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我之前说诗词是小道,你们不想知道原因吗?”

此话一出,众人懵了。

怎么之前的事又重新提起了?

对啊!之前周元只是作了一首《咏柳》,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分明还没解释诗词是小道这回事。

周元没有等他们回答,而是直接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在我看来,诗词就是小道!”

赵蒹葭真是急了,好不容易把这件事翻篇,怎么又自投罗网的感觉啊!

她连忙道:“别说了周元,若诗词是小道,那什么才是大道。”

“哈哈!什么是大道?”

周元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凝声道:“镇河山,扶社稷,开盛世,使天下百姓幼有所学,老有所依,饥有所食,寒有所穿。”

“解放全人类!这才是大道!”

说完话,他一把将毛笔扔在地上,冷冷道:“什么破诗会,爷不奉陪了!”

他大步转身离去,不顾身后的沉默与注视。

周元承认,自己所说的话根本不适合这个时代,一个聪明的穿越者,应该融入这个时代,而不是秉持着前世的思想。

但他就是莫名想发泄一番。

他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听得懂,更不在乎其他人会把他当疯子看。

他发泄了,爽了,就够了。

留在这里,他只会不自在。

而事实就是如此,诗会的士子们看着周元的背影,大多数人都把他当疯子。

只有少数的人,皱着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蒹葭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周元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火。

她只是无所适从,只是不知所措。

同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我们...别管他,子易兄或许只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想看看他的诗吧。”

陈湛勉强挤出笑容,其实他对周元的话是有点感触的,只是很模糊,也并不太懂。

他只是想把气氛缓解一下,拿起了那张写着大字的纸。

他正要念,但看了一眼,却又愣住了。

刘哲不耐烦道:“磨蹭什么呢!要念就念,不念撕了它便是!”

陈湛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沉声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说完之后,他如释重负,将白纸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陈湛心中震动,他似乎有些明白周元为什么发火了。

而在场众人,品味着这朴实易懂的文字,都陷入了沉默。

纸窗绣牡丹,屏风挂祥云。

纱帐微颤,檀香微醺。

宽敞的房间不显孤寂,反而精致典雅,颇有旖旎之风。

这样的房间对于百花馆来说可谓紧俏,一晚上的价值怕是要几十两银子。

彩霓姑娘果然大方,我一个小小的赘婿住这里,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啊。

周元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彩霓给的锦囊,打开仔细一数…

嗯?三百两?

这啥意思?专门多给了一百两的中介费吗?

说实话,周元确实没啥钱,但在彩霓姑娘的真心上扣取中介费,也未免太过卑劣。

这种没有格局的事,他才不…才不会介意,一百两先拿下,以后加倍奉还即可。

真正的格局,就是不被格局限制,也不被世俗的条款限制。

当然,周元也不是吃软饭的,男儿立世,终究还是需要金钱的。

他打算在近期想个法子,搞点钱财以供花销,彩霓姑娘既然如此大方,便带着她一起赚钱吧。

他笑了笑,把钱收了起来,小心翼翼藏在怀里,这玩意儿可太重要了,是要拿给赵蒹葭交差的。

今晚在这里出了风头,或许明天就要传出去,到时候蒹葭质问起来,自己才有说法。

至于彩霓姑娘的感情问题…大男儿何惧柔情蜜意,现在不适合加快进度,以后总有机会一亲芳泽。

周元对这种事看得很轻松,心情高兴之下,美滋滋上了床,打算一觉睡到天明。

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打开。

一道灰影冲了进来,关上门的同时,几步就到了床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元大惊,还来不及反应,匕首就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冰冷的寒意,瞬间让周元全身僵硬。

“不许说话,否则要你小命!”

冷漠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人一边压制住周元,一边放下床帐,将两人完全遮住。

看着她精致的容颜和苍白的面孔,周元重重松了口气,无奈道:“我说青樱啊,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嗯?”

叶青樱这才看清是周元,不禁愣了一下,才冷笑道:“薄情寡义的混蛋,有家室了还在这里乱来。”

周元把她的匕首拿开,道:“拜托,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替女性伸张正义、惩处渣男的吧?”

叶青樱张了张嘴,脸上愈发苍白,却是咬牙道:“杀了你也不冤枉,之前我就看到你在大厅出风头了,真是恬不知耻。”

说话的同时,一滴鲜血,落在了周元的脸上。

周元一摸,当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对方胸口的衣服已经破开,鲜血正疯狂外渗。

“你受伤了?”

周元的手下意识朝她伤口探去。

叶青樱一把将他的手拍掉,恼怒道:“你要做什么!”

好吧,位置比较敏感,是我唐突了。

周元小声道:“别硬撑着,快躺下来,伤口不及时包扎,很容易感染发炎,会危及生命的。”

“不用你管!”

叶青樱的声音愈发虚弱,最终还是撑不住倒了下去,触及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周元连忙扶住她的身体,将她放在枕头上,随即苦笑道:“叶大捕头,你女扮男装跑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还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叶青樱微微喘着气,表情愤恨道:“当然是查案,难道像你一样,来这里消遣吗!”

得嘞,自个儿办事不顺,现在把气撒我头上。

周元也不跟她计较,只是看了她伤口一眼,道:“现在还在流血,继续耽误下去,你就真撑不住了。”

叶青樱攥了攥拳头,才道:“不能出去,他们在找我。”

话音刚落,密集的脚步声迅速靠近,敲门声顿时响起。

这声音显然让两人都紧张了起来,叶青樱更是拿起了匕首,狰狞道:“我跟他们拼了!”

“你疯了!”

周元连忙道:“就你现在这样,再打上一场,血都流尽了。”

“不要声张,我掩护你。”

说完话,周元一把扯开她的发带,满头青丝顿时垂落而下。

配着叶青樱苍白的脸色,此刻的她竟是如此娇弱动人。

“你干什么!”

叶青樱神情大变,话刚出口,门外却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公子,已睡了吗?彩霓有话想对你说。”

百花仙子的声音传来,没等周元拒绝,门就被推开,三五个人走了进来。

隔着床帐,周元看得心惊肉跳。

“青樱,别出声。”

他声音极低,然后将叶青樱的衣衫迅速脱了下来,雪白的内衫已被鲜血染红,淡绿色的贴身小衣,被内里的软肉撑得高高鼓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叶青樱一把扣住了周元的手,眼中尽是羞怒。

“啊?彩霓姑娘,我已经睡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周元说话的同时,狠狠瞪了叶青樱一眼,那眼神极为严肃。

叶青樱眼眶顿时发红,也知道情况非常严峻,被迫松开了手。

周元将她上身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也来不及欣赏那雪白的美丽,将衣服塞进被窝后,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然后抱住了叶青樱,让她前胸紧紧贴着自己,并用长发遮住她大半脸颊。

柔软的身躯散发着滚烫的热量,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元的胸膛。

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叶青樱婀娜的身体,但两人却都不敢乱动。

彩霓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来,然后拉开了床帐。

这一刻,叶青樱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唯有周元,缓缓把脸转过去,轻笑道:“彩霓姑娘,此情此景,我总不能唐突佳人,再起身与你秉烛夜谈吧?”

彩霓的脸色有些尴尬,随即轻轻一笑,道:“彩霓怎会打搅公子美事,请公子安寝。”

她合上了床帐,微微吸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不在这里,继续找。”

她的声音很平静,待其他人走后,她才伸出绣花鞋,将地上一滴不起眼的鲜血抹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直到此刻,床上两人才猛喘粗气,已是满头大汗。

周元直接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上的鲜血,才道:“再不包扎止血,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看向已经满眼泪水的叶青樱,道:“得罪了,青樱姑娘。”

他将浑身颤抖的叶青樱扶了起来,果然,她的左胸之上,一道伤口狰狞无比,鲜血依旧不停。

“周元,你救了我,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声音无比虚弱,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周元才不管那么多,将她伤口周围的鲜血擦干净,然后撕碎衣服,一圈一圈给她紧紧包扎了起来。

由于位置比较敏感,自然少不了亲密接触,以至于这个年轻的姑娘一直在流泪。

这一晚,贼没抓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而周元的体验感也不好,花魁没睡,反而占了个女捕头的便宜。

终于包扎好了伤口,周元却还是不放心。

他低声道:“明天一早,你脱身之后,要立刻拆开布片,给伤口上药消毒,再行包扎。”

“刚才彩霓姑娘必定是发现你了,天亮之后,她应该不会再堵你。”

周元不是没有见识的愣头青,床上躺着个女人,床头却只有一双鞋,傻子都知道情况不对,更何况是彩霓。

终究还是美男计起了作用啊,否则女捕头今晚怕是危险了。

叶青樱也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只是虚弱地嘲讽了一句:“呵!她对你可真好!”

“但如果是我来做,我可能会把酒分给街坊四邻,既能表达你先父的情谊,也能让他们对你照顾几分。”

“这样少了几分利益,多了几分情意和长久。”

她看向周元,似乎也在期待自己这个答案的正确性。

周元却摇了摇头,道:“我把酒倒进了云江之中。”

于是,三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我把酒倒进了云江之中。”

这句话直接让三个人沉默了。

叶青樱直接道:“别胡说,周元,这是论道,你不能只给一个答案,必须要说出你的道。”

周元沉声道:“家父是儒生,虽然屡试不中,但亦有家国情怀。”

“故我将岳父大人赠予他之美酒,倒进云江,随云江之水,流向天下,让黎民苍生共饮,圆其生平之志。”

“同时,我将云江之水装于酒壶之中,埋于先父墓中。”

“我相信,比起烈酒,他更希望喝到故乡的水。”

烛光摇曳,神像肃穆。

素幽子、妙善子和叶青樱将这番话品味了良久,面面相觑,目光深沉。

片刻之后,素幽子才道:“一壶美酒,赠饮天下,很好。”

妙善子笑了起来,轻轻道:“恭喜师父,又多了一位弟子了。”

周元当然要顺杆爬,连忙站了起来,深深施礼:“弟子周元,参见师父。”

众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素幽子也是面带笑意:“周元,字子易,以后你就叫元易子吧。”

“元有本真之意,易乃变化之道,希望你在俗世之中,历经变化,却不忘本真。”

周元道:“元易子参见师父,也向大师姐、二师姐问好。”

叶青樱轻轻哼了一声,道:“这下得偿所愿了,周元,救命之恩已报,以后别拿这个要挟我了。”

要挟?这话太重了,真不至于。

周元是个厚脸皮,正色道:“什么周元,要叫师弟。”

“呸!”

叶青樱莫名红了脸,对着素幽子道:“多谢师父。”

素幽子收周元为徒,更多是看在叶青樱的面子上,这一点叶青樱很清楚。

“元易子,道家内功之修炼,非一朝一夕之事,须得日积月累,长此以往,方有所获。”

“你且在白云山上小住三月,修身养性,专心听道,待江水滔滔之时,再下山回家吧。”

周元直接懵逼了。

怎么直接就是三个月啊!

家里还没个交代呢!

别到时候我下山,赵蒹葭已经嫁人,肚子都大了。

“弟子遵命!”

周元果断答应,毕竟这是决定根基的事,可不能马虎,让青樱去赵府打个招呼即可。

“今日讲道至此,且去休息吧,青叶子,你安排元易子入住云华殿。”

“明日卯时,于三清殿听道。”

三个弟子对视一眼,皆鞠躬答应。

……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诗啊!实乃神品!”

赵府之中,赵诚用罢早餐,又忍不住吟诵了几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感慨万千。

他笑道:“元儿看似放浪,实则锦绣于胸,才华横溢,经贫寒之苦,窥黎庶之辛,方得此诗,可名垂竹帛矣!”

赵蒹葭擦了擦嘴,无奈道:“爹爹,你从昨晚到现在,都念了几十遍了。”

“我看此诗不如《咏柳》,至少《咏柳》别出心裁,生动有趣,意味传神。”

赵诚一笑,缓缓道:“诗以言志,而非辞藻堆砌,《悯农》虽无华丽之句,却脚踏实地,返璞归真,思想深入大地,覆盖天下,所谓格高千古也!”

“《咏柳》也是好诗,但相比之下,却多了几分媚态,少了几分厚重。”

赵诚的兴致似乎很高,慨然道:“昨日诗会之事,传遍云州,你应该能看出元儿真实的想法,他并不在意《咏柳》,他的思想属于《悯农》。”


“只是之前听说周大哥上山修道了,多少有些担忧。”

这丫头,还学会卖关子了。

周元两世为人,也算是历经风雨,见人说人话,见鬼谁鬼话,薛凝月是个什么人,他当然看得出来。

这个姑娘看似柔弱,却很有主见,而且具备相当的勇气。

否则诗会之时,她也不会坚持来送自己。

见周元陷入沉思,薛凝月微微笑道:“周大哥,我好久没听故事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周元点头道:“好,我给你讲一个…《红楼梦》,算了,这个太复杂了。我给你讲《西游记》吧!”

取经的故事相对简单,一条线直接拉通,讲起来也顺手。

于是,猴子的故事娓娓道来,光怪陆离的取经之路很快就吸引了这个年轻的姑娘。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周元才终于把故事讲完。

而薛凝月已然是神采奕奕。

她的风寒本就是心病为主,看到周元之后心病已除,内力洗涤寒气之后,便几乎康复了。

“所以,其实人的命运是需要抗争的,不是吗?”

薛凝月脸上露出了笑意。

周元倒没想到她能引伸出抗击命运的精神来,也忍不住赞叹道:“凝月妹妹不愧是才女,自有洞察之力。”

话音刚落,薛凝月突然撑起身子来,直接抱住了周元。

她的身体很软,温热又纤细,每一寸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周大哥,我要把握自己的命运。”

周元惊呆了。

说实话,他来这个世界虽然并不久,但也清楚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少女来说,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周元并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抱着她,道:“为什么?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薛凝月道:“或许是那些诗词,或许是故事,或许是诗会郊游当天发生的那些事儿,说不清楚,没有理由。”

“我只知道,我那天站出来送你,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谁不喜欢听这种话?

反正周元喜欢。

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咯,我是个有妇之夫,还是个赘婿。”

薛凝月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双目清澈,却带着坚定的情愫。

“那些困不住你的,周大哥。”

她此刻毫无畏惧地看着周元的眼睛,道:“我知道那些困不住你,金鳞岂是池中物呜呜…呜…别…”

紫鸳手中的茶杯顿时掉落在地,呆呆看着床上拥吻的两人。

我就是去沏了杯茶而已,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周元放开了薛凝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看向紫鸳,笑道:“把地上打扫一下,然后帮我们倒茶。”

“啊?哦!”

紫鸳连忙放下茶壶,面色羞红,匆忙跑了出去。

周元这才看向薛凝月,然后微微一愣。

只见她已经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看样子已经无地自容了。

“不!不好了!”

刚出房间的紫鸳又连忙跑了回来,急得都结巴了:“薛、薛…薛夫人来捉奸了!”

薛凝月身体一抖,差点没从床上率先来。

“捉你个大头鬼啊!”

周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赶紧扫了!”

很快,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水渍,当即眉头一皱。

她一看就是那种很干练的人,走路都风风火火的。

看到周元施礼,她也不回应,只是凑近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的薛凝月,然后沉下了脸来。

“周公子,你是赵家的赘婿,来探望我家凝月,我挺感谢你的。”

“但做事情也要有点分寸,姑娘家的闺房,怎么能随意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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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懵了,古代女子这么大胆吗,才见第一面就要共度良宵,还是顶级花魁。

这让周元心中有些打鼓,并非他不好色,而是眼前这人显然是烫手山芋,一旦吃进去,怕是胃都要烧烂啊。

于是他洒然一笑,道:“我若是说出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或许彩霓要叫人赶我走呢。”

彩霓微微一怔,随即道:“公子请直言,彩霓并非狭隘之人。”

周元当然不能瞎说,来此之前,他也是做了功课的。

于是他缓缓道:“云州自古繁华,秦楼楚馆何止百数,但真正的龙头,唯仙楚楼与百花馆而已。”

“近两年来,仙楚楼接连推出女子十二乐坊和妙舞六姬,可谓风头鼎盛。”

“而百花馆虽然底蕴深厚,却青黄不接,全靠彩霓姑娘一人撑着。”

“彩霓姑娘年芳十八,还能为百花馆支撑几年呢?届时,仙楚楼重压之下,百花馆恐怕要彻底没落下去了。”

彩霓美目闪烁,颇为讶异地看着周元,轻声道:“公子虽是士子儒生,却对花楼经营之道如此擅长,真是令人惊讶。”

“其实这两年,百花楼也想过其他很多办法,只是都收效甚微。”

周元笑道:“我想献策,解百花馆经营之危。”

彩霓心中一颤,却是喃喃道:“公子与妾初识,便要为妾解忧,彩霓何德何能,竟相遇公子。”

这个女人太会给自己加感情戏了啊,我不过是想搞点钱,她就以为我是在为她解忧...莫非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这种时候周元当然不会否定,只是轻笑道:“彩霓姑娘,你认为青楼之经营,重在何处?”

彩霓沉吟片刻,才道:“低级青楼卖颜色,中等青楼卖服务,最好的青楼是卖文化。”

“说得很好。”

周元道:“百花馆和仙楚楼都是顶级的青楼,想要在颜色和服务上分出胜负,是不可能的。”

“仙楚楼近年的音乐歌舞文化做得非常出色,所以一直压百花馆一头。”

“但我认为,音乐歌舞虽美,对文人士子的影响力却不够。”

“只有蜚声云州,甚至蜚声天下的诗词,才能引动云州文人倾至百花馆。”

“届时依托诗词影响,捧出新的花魁,那就不在话下了。”

见周元侃侃而谈的模样,彩霓姑娘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辉。

她挽起衣袖,给周元倒茶,轻声道:“公子之言,准确精辟,只是诗词不易得,诗词文化更不易建立,这…”

周元突然打断道:“彩霓姑娘难道不认为,在下颇有诗才吗?”

彩霓愣住了,哪有自己夸自己有诗才的,哪怕确实有,但也未免过于自傲。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周元笑道:“并非我过分自傲,而是…诗词之道,周某尤擅。”

“姑娘,可否赐予笔墨?”

彩霓面带喜色,连忙站了起来,道:“公子稍等,彩霓为你磨墨。”

宣纸铺在案几上,彩霓有条不紊地将一切准备妥当。

周元提笔便写:“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凭阑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银钩铁画,力透纸背,又如龙蛇盘旋,欲欲而飞。

百花仙子彩霓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双手想要去抚摸纸张,却又生怕弄洒了墨,碰花了纸。

她小嘴微张,一双媚眼含情,颤声道:“公子,这…这…好一首《满庭芳》!”

“景则风华清丽,情则孤寂凄凉,哀怨却不愤,沉郁却不怒,洋洋洒洒近百字,羁旅愁怀、寂寞哀苦,尽在其中。”

她看着周元,激动道:“此词一出,这漂泊四方的士子,怎能不来百花馆一睹真迹啊!”

得嘞,这个小姑娘是真懂词,咱都不必解释了。

周元笑道:“此词唱出,百花馆将重新找回声势,若有十首此等品质的词,足以捧出一位崭新的花魁。”

“只是前期还需要一些宣传。”

说到这里,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比如最近云州诗社要进行郊游活动,百花馆可赞助纹银二百两,并以此词相赠。”

“我敢保证,那群诗社的士子,会把这首词传遍整个云州,甚至整个江南!”

彩霓身体轻颤,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对着周元深深一福,颤声道:“公子之恩,彩霓当牛做马,侍奉一生,也难以报答。”

搞了半天,你还是以为我单纯在帮你缓解压力啊!

周元心中有些无奈,却连忙扶起她,道:“彩霓姑娘,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今日相见,是前世无数次回眸积攒而来的缘,区区诗词又何足挂齿。”

“我愿持这二百两纹银,前往云州诗社,敲定百花楼赞助之事。我妻蒹葭,会帮我的。”

彩霓连忙摆手道:“不可,公子做的已经够多了,岂能自降身份,为百花馆奔波。”

说到这里,她竟落下泪来,梨花带雨,美得不可方物。

“今日相见,是前世无数次回眸积攒的缘…公子,这是彩霓此生听过最美的话语。”

“有此一言,纵飞灰烟灭,彩霓也无怨无悔。”

她扑进了周元的怀中,纤细的娇躯颤抖着,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情意。

周元也不禁感叹,这姑娘确实是仙女下凡啊,这一哭,把老子都搞得好心动啊!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交给我去做,好吗?你相信我可以帮到你吗?”

彩霓坚定道:“公子,彩霓可以不相信世上任何人,却绝不会不信任公子!”

看她那痴情的表情,周元都没有心情再调侃她是恋爱脑了。

毕竟少女的真心,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只是煞风景的事总会出现。

门突然被重重敲响,侍女的声音传来:“小姐,嬷嬷叫你过去一趟,有急事。”

彩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看向周元。

她咬了咬牙,道:“公子,十分抱歉,彩霓今晚不能陪你了,但日月在上,可鉴彩霓之心。”

“请公子歇息,彩霓改日一定亲自向公子致歉。”

说完话,她便匆匆跑了出去,想来是有急事。

周元也是长长舒了口气,诓骗小姑娘的真心,还真是让人有负罪感啊。

还好她临时有事,不然真要提枪上阵,反而让人不安。

正想到这里,一个小侍女走了进来,对着周元施礼。

她轻轻道:“公子,小姐吩咐我带您去歇息,请跟我来。”

“另外,这是小姐给您的东西。”

一个锦囊递了过来,周元打开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让周元喜上眉梢,今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非但找到了银子,还让花魁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只是...意外俘获了彩霓姑娘的心,这份情意沉甸甸的,让人有些慌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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