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我将符贴在了晶体娃娃上,小鬼身上束缚它的那张灵符慢慢地就淡化了。
“上路吧!”
我再次燃了一张引路符,浮光慢慢向前飞去,小鬼也跟着浮光慢慢地飘走了。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解决了,准备查查叶红鱼到底是从哪得到这礼盒时,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机。
“自以为是,你找死!”那小鬼刚飘了两步,突然扭头冲我邪魅地一笑,然后整个身子朝我飘了过来。
它速度极快,一眨眼就飞到了我面前,伸出两只没有五指的手就要掐我脖子。
还好我反应快,而且我不仅精通玄学,从小因为身子骨弱,也一直有跟爷爷扎马步学武术,所以我身手也不弱,立刻往旁边一跳,躲过了小鬼的攻击。
“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
小鬼居然在我面前耍花样,这出乎了我的意料,也彻底激起了我的怒气。
我毫不犹豫祭出一张镇魂符,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
它被镇魂符打到,立刻身子一晃,不过它确实煞气极重,很快竟然又稳住了,还要上来攻击我。
而令我更想不到的是,我的镇魂符打到这小鬼身上时,我的胸口居然传来一阵闷疼,隐隐间像是受伤了一样。
这就有点诡异了,好在我理论知识丰富,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仅是子母咒,甚至在炼化这小鬼时,他主人还掺杂了我的生辰八字,还给小鬼喂食过我的精血,而且这小鬼最少被练了三年了。
想到这,我细思极恐,从时间上推算的话,应该是爷爷死了后,有人偷偷去过我家,还偷走过我的精血,我居然一点也没发现,这道行就深了。
虽说我强忍着反噬,可以杀掉这小鬼,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暂时不能杀它,我要借它把它的主人给找出来。
于是我立刻祭出缚魂咒,重新将它给封进了晶体娃娃。
见小鬼被彻底锁在了娃娃里,我才松了口气,得亏我本领不弱,不然今天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这小鬼的主人也忒狠了点,从我爷爷一走就酝酿了三年的杀局,这人怕是也是个精于算计的厉害风水师了,很可能是爷爷的仇家,接下来我得越发小心行事了。
将晶体娃娃放好后,我立刻来到了店铺大堂,我租下店铺时,房东给我讲过,店门口是有监控的。
今天下午叶红鱼出去了一会,就拿着礼盒回来了,运气好的话,我说不定能看到是谁给的她这小鬼娃娃。
很快,我就熟练掌握了监控的使用方法,我调出了下午叶红鱼来我这的那段监控画面。
运气不错,我看到叶红鱼从我店铺出来后,来到了不远处的街边,监控探头刚好能拍到。
一个女人站在那等她,当时是大白天,但她却打着一把黑伞,所以一时间我也没看到她的脸。
她的身材丰腴饱满,看起来像是个三十来岁的熟女。
她将礼盒给了叶红鱼,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叶红鱼看起来很开心很高兴。
而就在这时,探头捕捉到了她的脸,她竟然是我的未来岳母,许晴。
从监控画面里看到居然是许晴把这个礼盒给了叶红鱼,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其复杂。
怎么会是她?
难道许晴和叶青山一样,也很不待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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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印象中她是一个很温婉贤惠的女人,不是势利眼,对我没什么偏见的,而且叶红鱼也和我说过,虽然只见过一两次,她妈还挺喜欢我的。
不过不解归不解,我也松了口气。
这鬼娃娃是许晴给叶红鱼的,那就合理了,至少可以说明叶红鱼对我并无恶意,她也是以为怕我难堪,觉得她妈妈是一片好意才这样做。
我再次将视线集中在了监控里的许晴身上,想要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什么线索。
只可惜她一直撑着黑伞,我很难观察到她的举止神态,也没法通过地面上的影子来判断,她是不是像那天晚上一样被黄大仙附身了。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许晴肯定有猫腻,正常人就算再想保护皮肤,下午也不应该撑伞啊。
由于当时是深夜了,我也不好去叶家打探,当务之急是将计就计,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我重新去床上把晶体娃娃拿起,有这小鬼在扰我心神,我是别想睡觉了,索性就先把它给压住。
正常手段是很难控制住这小鬼的,除非我心一狠把它给杀了,但那样就打草惊蛇了。
对付这种小鬼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真正厉害的凶灵,把它给压住,让它恐惧,那样指不定还能收服它。
而我手上正好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对象,那就是青龙山上那将要化龙的大青蛇。
本来我是准备明天抽时间去给这大青蛇封正的,但既然事情到了这份上,肯定越快越好了。
拿好必备的法器,带上晶体娃娃,我直接赶往了青龙山。
当我一步步踏在青龙山的石阶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一次比前天晚上来还要紧张,毕竟昨天我亲眼见到了那棺中人的厉害,那不是传说,是真的有个恐怖玩意在深山里。
来到龙门口,我像之前一样,先是跪拜了一下山主,然后点上一盏引路灯,让里面的大青蛇给我开门。
伴着吱呀一声响,龙门大开。
我小心翼翼地一步踏入,可刚迈进去一只脚,我手中的引路灯突然就熄灭了。
半夜鬼吹灯,山主不欢迎我?
我赶忙一只脚退了出来,重新来到了石门外。
“青龙山主,小子陈黄皮,又来打扰了,不是对你不敬,实属应了青蛇之约,不能失信。这青龙山能再出一条真龙,也是好事。希望山主可以给一个机会,让小子进去,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提醒。”
我诚恳地在石门前说道,说完我再次点了一盏引路灯。
再次抬脚跨入,可和刚才一样,我半只脚刚迈进去,手中的灯芯再次被吹灭。
我咯噔了一下,寻思难道这大青蛇命中就不该化龙?还是说山主舍不得这看门的大蛇,不想我助它化龙?
虽心中纳闷,但我还是乖乖地退了出来。
青龙山主高深莫测,流传了千年都没被破解的迷局,这迷局的主人公,以我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敢强闯的。
退出来后,我刚要继续请求,突然看到龙门上那几行小篆字体,有两行竟然在发出金光。
‘活人勿进,死人勿葬,阴魂勿扰’
是这行小篆在发光,不过‘活人勿进’四个字没变化,而是‘死人勿葬,阴魂勿扰’八个字在隐隐闪着金光。
我稍微思考了下就反应了过来,我可以进去,但我身上这鬼娃娃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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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返回了之前找到的墓地,现在我已经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就有了破局的法子,一切只需要我验证之后,就可以破局了。
来到水井旁,我用工兵铲在水井四周铲了一圈,很快我就挖出了一圈红色的晶体,很小的颗粒埋在土里。
这是辰砂,又名鬼仙朱砂。
看到这鬼仙朱砂,一切答案迎刃而解。
好一个苏青荷,好一个借刀杀人,她竟然在养七星孤煞!
穷养鬼,富养蛊,杀人养灵煞。
这是风水圈子里很出名的一句话,意思就是一般实力的人可以养小鬼转运,成本较低,但养小鬼有风险,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容易反噬。
而稍微有点经济实力的,可以考虑养蛊,蛊是很灵验的,也容易掌控。
但要说养什么最刺激,那绝对是煞。
煞,非尸非鬼,准确来说它是一种怨灵,是靠怨气喂食阴魂饲养出来的。
煞分很多种,无一例外,养了都是用来害人的。
居屋煞、红尘煞、绝嗣煞……只要选好了想要害人的法子,再针对性选好阴魂,布阵将其困住,就可以养煞了。
而眼前的七星孤煞则是最凶狠的一种灵煞,这种煞与其说是养来害人的,更不如说是惩罚这阴魂的。
我再次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七座坟墓,想必这就是侮辱苏青荷的那七个混子的坟墓。
这七座坟,对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所埋,靠贪狼、武曲、破军镇之。
而苏青荷的水墓就在一旁,她要每天看着侮辱自己的那七个恶人,想要出来报复,却被鬼仙朱砂困在井里,压根也出不来。
长此以往,她的怨念就会越来越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她的一身鬼气被怨气所取代,那就代表煞气,一旦放出来,就将凶残无比。
而我的名字和她的名字被一起刻在她孩子的底座,所以当她放出来,她眼里将没有其它仇人,只有我。
好狠的手段,我虽然一身本领不弱,但要想对付养了几年的七星孤煞,也是要大伤元气的。
我估摸着八尸门的苏青荷不知道我道行这么高,以为这孤煞足够弄死我。
想到这,我一阵后怕,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我得尽快下水看看。
我要看看这孤煞养到什么程度了,我带了她生前照片,我要尝试着看看能不能唤醒她的灵智。
如果能够唤醒,将一切告诉她,让她配合我,我有把握让苏青荷反噬,甚至靠斗法一举拿下她。
而一旦我没能唤醒她,那就只能全力一战,趁着她还没成灵煞,将她给镇杀了。
有了主意后,我在井口布了一个简易的四象阵,一旦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在井里能第一时间得知。
然后我就绑着绳子,爬进了井里。
入了水后,我一口气憋着直接潜到了井底。
这井水真是冰凉彻骨,这让我有点心神不宁,这里的怨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一旦让孤煞出来,那将异常棘手。
来到井底后,我发现下面有一个洞口,洞口进去后阻隔了水,而棺材就放在洞里。
这棺材的形状比较诡异,不是那种寻常的四四方方的棺木,而是头小脚大,就像是要让死人住在里面很不舒服一样。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八尸门的独特棺材,他们很多手法就连我都没从书籍上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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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那缕不安越发浓烈,我总感觉我漏算了什么。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走的道理了。
“今天我是来助你的,不是来杀你的。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提醒一二。”
我来到棺材前,手中拿着开棺锹,继续道:“得罪了!”
然后我毫不犹豫地一锹撬开了棺材板,好家伙居然不是七根铁钉,而是六根,独独少了一根子孙钉。
这是钉棺的一大忌讳,一旦少了子孙钉,意味着再世为人将无子无孙,男鳏女寡。
这是要让苏青荷哪怕可以投胎也要当寡妇啊,这真是越发增添了苏青荷的怨气。
我将视线投向棺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几乎全新的女尸。
她的容颜和生前差不多,没什么变化,除了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应该是八尸门的苏青荷对尸体做了什么防护措施。
她长得很美,但我根本顾不上看她的脸了,因为她的右手小拇指上缠着东西。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整得有点复杂了,这是死而有伴的意思?这与七星孤煞的‘孤’字背道而驰了啊。
并且这对她那个伴影响其实是很大的,正常活不过几年,就会下去陪对方了。
哪怕命格较硬,能够扛住,正常也会被下面的对象骚扰得心魂不宁,轻者神志不清,容易成为傻子精神病,重者会得抑郁症,长此以往就会自杀了下去陪对象。
我有点摸不透苏青荷唱的是哪一出,这会阻碍孤煞成型。
我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尸体。
我突然看到了几个字,我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甚至还接连后退了两三步。
居然是我自己,陈黄皮。
难怪叶家会上门退婚,倒不是说叶青山知道这些,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关系。
我心中一阵后怕,还好我道行不浅,这个苏青荷的鬼魂又被圈在了井里,要不然我被她缠上,怕是真的就没法子和叶红鱼成婚了。
而我也总算是明白八尸门的苏青荷真正杀招是什么了,她不仅是要养出一个凶恶的七星孤煞。
她甚至更进了一步,她给这孤煞留了缺口,这缺口让她有着一个执念,认为自己还有一段情缘未了,不至于真的变成孤煞。
而我一旦和叶红鱼在一起了,那么死者苏青荷的执念就将彻底断了。
到时候执念变怨念,她将再无执念,彻底变成所谓的七星孤煞,那怨气将足够滔天。
一旦她被放出,后果不堪设想。
我念了一段净心咒,让自己心如止水,才从这股惊诧愤怒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得亏我道行不浅,敢下水墓来探个究竟,要不然任由这场杀局发展下去,我和叶红鱼的婚礼现场,怕是要成为轰动风水圈的灾难了。
好在这必杀之局是针对我,而不是针对叶家的,哪怕我还没和叶红鱼完婚,我也可以选择破解。
我在棺材前来回踱了几步,确定没有其它什么阵法在,稍稍放松了些许。
只要我剪掉了女尸小拇指上勾着的红线,这段阴婚孽缘就算断了。
不过我并没有立刻这么做,虽然对自身道行有信心,但目前来看我还没必要一上来就陷入困局。
一旦我剪了这根红线,一直藏着的苏青荷孤魂就会出现,线断煞成,这里是它的主场,我和它斗需要不小的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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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红盖头一点一点被掀起,隐隐间看到了好看的尖下巴。
不是阴魂,而是实实在在的肉体,这让我越发好奇她的身份。
很快,盖头被提到了嘴巴处。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强烈的危机,那是源于本能的不安。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一道诡异的力量轰在了我神识所附的这条百步蛇身之上。
我双眼一黑,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还在胡三刀家院子里,吐出一口鲜血。
“黄皮!”胡三刀关切地喊道,同时伸手稳住我的身子。
我还没缓过神来,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事。
明明就要看到那红衣女的真面目了,到底是谁出手阻止了我。
是那红衣女?她并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真容?
感觉不太可能,她不想让我看,不掀红盖头就行了,难道说另有其人?
我一时想不透,只是感觉叶家之事背后牵扯出的秘密,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不去胡思乱想,我直接问胡三刀:“刀叔,西江市附近有墓群吗?”
胡三刀答道:“有,青龙山里传说就有大墓。”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青龙山,其他地方呢?”
胡三刀寻思片刻后,说:“还有一个青丘坟,青丘坟名气没青龙山大,但邪乎程度却不低。”
然后胡三刀就给我讲了青丘坟的事,听完我也是暗暗心惊,我刚才神识所去的地方就是那无疑了。
青丘坟传闻是宋历二零四年出现的,它的出现和青龙山还有关联。
传说青龙山上出现九龙拉棺的诡象后,没过两年,在距青龙山一百公里处的青丘山上就出现了大批坟墓,后来青丘山就被改名为青丘坟了。
据传青丘坟的主人原本是青龙山上的,但它压不过九龙拉棺的棺中人,被逼才迁移到了青丘山。
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九龙拉棺的棺中人之所以来青龙山,就是找青龙山上原本埋葬的女人的。但这女人不想见他,就搬去了青丘山。
青龙山和青丘坟的传说一代代传下来,越传越邪乎,算得上是西江的两大禁地了。
“黄皮,你刚才去了青丘坟?那半神半鬼的玩意是青丘坟里的?如果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胡三刀皱着眉头,对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还不确定,今天任务已经完成,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胡三刀喊住了我,郑重道:“黄皮,你一身本事我佩服。但有些事你爷爷应该嘱咐过你,不过我还是要再啰嗦两句。风水江湖,最凶险的不是魑魅魍魉,而是人心,是门派纷争,是造化夺取。你爷爷一身通天本领最终却不得不退隐山林,就是因为他得罪了就连他都惹不起的人。”
顿了顿,点了根烟,胡三刀继续说:“陈老先生本事很高,朋友不少,但得罪的大人物同样很多。你是陈老先生单传,是个没本事的病秧子还好,但要让风水界知道你有登天之资,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以后你务必学会隐藏自己,厚积薄发,没足够自保的实力之前,千万别太过耀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爷爷确实多次给我下过禁令,在我玄阳之气没来到六十六层之前,不可暴露真正实力。
要隐忍,有朝一日,方能蟒雀吞龙!
“刀叔放心,我心中有数。”丢下这句话,我就离开了胡家。
回到小风街的店铺,我关了门市直接睡觉。
也许是使用洞阳寻踪秘术伤了元气,也可能是在青丘坟的那一掌打伤了神识,这一觉我睡得很死。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我才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过来。
本以为是有生意上门了,开门一看却是叶红鱼。
叶红鱼整个人精气神都不是太好,那双水灵的大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像是不久前刚哭过,看得我一阵心疼。
“红鱼,这是怎么了?”我忙将她引进了屋子,怕有人打扰,我还直接把门市给关了。
去给她倒了杯水,但她趴在我的柜台上,将脑袋埋进双臂,轻声抽泣着。
我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啊,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手举起来想要拍她脑袋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就这样气氛尴尬了约莫两分钟,叶红鱼渐渐缓过了神来。
她抬头看向我,认真问道:“黄皮哥,我爸说你昨天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被那黄大仙祸害,是真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叶红鱼撅着樱桃小嘴,那模样别提多委屈多楚楚可怜了。
我心底一凉,想要跟她解释,却又不能。
那种苍白无助,有心无力的感觉再次在心头升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红鱼,我,我不会不管你的。”我支支吾吾地说着。
我分明地看到从她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失望,那眼神让我心如刀割。
这一刻,我才清醒意识到,这个女人在我心中位置很高很高,她能牵动我的喜怒哀乐。
而她特意跑过来问这事,还这么上心,想必我在她心中也有着一定的位置吧。
我努动着嘴,大脑急速转动,想着该怎么给她解释,她才不会这么伤心。
突然,她故作淡然地笑了笑,像是自嘲一般,说:“黄皮哥,我不怪你,你和我差不多大,真碰到那种可怕的情景,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的。而且我也不是完全相信我爸,我爸说你是个没本事的胆小鬼。我不信,如果我真的有生命危险,你一定会救我的,对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只要我俩能顺利成婚,让我为她上山下海都在所不辞。
叶红鱼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咧嘴笑了。
笑颜如花。
但很快叶红鱼的脸上又划过一抹伤感的愁容,我壮着胆子将手搭在她的肩头,问她咋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嘟着嘴,幽幽地说:“黄皮哥,我们也许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明天就要嫁人了。”
我愣住了,脑袋嗡嗡作响。
很快,她又对我说:“明天中午,青龙山下,叶家招婿,我爸要让我和沈百岁在一起。”
我傻傻地站着,双拳紧握。
“我不喜欢他,更不想和他结婚。黄皮哥,明天你会来吗,你一定会来的,对吗?”叶红鱼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想让我去争取,甚至是抢亲。
我真的很想,可那样做的话,就真的彻底毁了爷爷的布局,我可能等不到二十四岁的本命年命劫,就要遭逢大难。
叶红鱼从我的反应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面露失望之色,转身走了。
刚走出门时,她突然又扭头对我说:“黄皮哥,我知道沈家你惹不起。你不来,我不怪你,但明天我还是会在青龙山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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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会在青龙山下等我,说完就转身离去。
看着她那稍显萧瑟的背影,我心底一酸,可以说因为我她一生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她是首富之女,但同样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但却无力抗争命运的大手。
而在她如此无助之时,想到的却是我这样一个山野小子。
我不能让她失望,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正寻思着该如何出手呢,胡三刀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情绪也比较低落,将叶家那边的情况给我大概讲了。
不出所料,叶红鱼和沈百岁的婚事突然加速,正是因为沈初九的‘逼婚’行为。
经历了许晴被黄大仙附身一事,叶青山也比较担心接下来会发生啥恐怖的事情,所以他找了沈初九这西江头号风水师商量。
沈初九掐指一算,说叶家之难是因为青龙山上龙门大开,邪物是从青龙山上下来的。
沈初九说他可以关上龙门,帮叶家把这事儿给平了,但前提是叶青山要答应红鱼和他孙子的婚事。
叶青山有点犹豫,毕竟胡三刀今天已经带了几个圈子里比较有名的风水大师来叶家谈过了,希望叶青山好自为之,别低估了青麻鬼手的影响力。
最终,是沈初九出了这个在青龙山招婿的点子。
于是叶家就放消息出去,说他们敬重青麻鬼手,但同样不想让女儿嫁给一个没有能力的废材。所以用青龙山关龙门作为考验,谁能关上这龙门,谁就可以决定这场婚事。
这招在叶青山看来可谓是一箭双雕,关了龙门可以平家里的祸事,还能让那些说三道四的风水师闭嘴,毕竟拿实力说话。
了解完大概情况后,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机关算尽,叶青山和沈初九又哪里知道,它家的祸事不是来自青龙山,而是青丘坟呢?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招婿,既然比实力,我就有机会。
而且这关龙门的事儿和叶家关系不大,我也不用担心坏了爷爷定下的规矩,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何当着那么多风水师的面,藏好自己的实力,还要顺利成为那个关龙门的人。
有了主意之后,我决定今晚亲自上一趟青龙山,看看这龙门大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休养调整了一下午,晚上八点,我带着各种法器,孤身前往青龙山。
青龙山是西江市乃至整个华西的第一禁地,关于这里的传说众多,曾经也有不少自认厉害的阴阳先生和考古团队进去过,但基本有去无回。
最近一次记载有人进去还是十年前,当时一个杀人的逃犯无路可逃,逃进了青龙山。
他是第一个从青龙山走出来的人,不过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是被‘送’出来的。
据说这逃犯逃进山里第二天一早,尸体就出现在了山脚下,他的双眼被挖走了,五脏六腑也被掏空了,死法极其的恐怖。
这事越传越邪乎,人们纷纷猜测青龙山之主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人说是真龙,有人说是九龙拉棺的那棺中人,也有人说是一尊真正的颐养神邸。
众说纷纭,这始终是个谜,千年之谜。
一路小心翼翼,我总算是踏上了青龙山的石阶。
山脚往上四百九十九米,这是人可以活动的地方,胆子大的人也可以来此采药寻宝,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当我来到第五百米处时,我看到了一巍峨的山门。
不愧是被称为龙门,这座山门当真是鬼斧神工,石门上雕刻着九条青龙,栩栩如生,极其威严,一般人看了怕是都要俯首叩拜。
在龙门旁,还立着一块青石碑,碑上刻着十二个小篆字:活人勿进,死人勿葬,阴魂勿扰。
看完这一幕,我也是暗暗咋舌,说实话挺唬人的,尤其是大晚上,阴风阵阵,感觉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没急着进去,而是继续观察这威严的石门。
石门原本应该是紧紧关闭的,但此时确实被推开了约莫一米之距,也不知道是从里面推开,有啥玩意从山上出来了,还是有人从外面拉开的。
但不管怎么说,我可以确信,沈初九不愧是西江出世的风水师里的头号风水大师,他能算到龙门已开,这就可以证明他的实力,我可不信这龙门是他故意打开的,他没这样的实力,我也没有。
在龙门上除了九条青龙,还刻着两行字,这字体极其诡异,就连博览群书的我都不能完全认清。
我大概看懂了几个字:生、死、情、劫、咒、封。
研究了好一会,发现没啥收获后,我决定踏进龙门,看看龙门被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不弄清楚,是不可能关的上这龙门的。
在龙门前点了三柱香,我说:“无意冒犯,实属事关重要,如有打扰,还请莫怪。”
说完,我点上了一盏引路灯,慢慢踏进了山门。
刚一踏入,我就感觉一道生冷的阴风吹来。
引路灯的灯芯被吹得晃来晃去,随时都要熄灭,我一动不敢动,如果这灯灭了,今晚无论如何我都得退出去,人家不欢迎我。
好在最后这阴风散了,引路灯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我松了口气,继续往里走。
刚走了没两步,不远处突然猛地传来一阵极强的威压,紧接着窜出来一条体型硕大的青蛇。
这青蛇足有成年人的腰那么粗,七八米长,比之前出现在胡三刀家的那条大蛇还要大。
但它却并没有攻击我,而是直立地站着,隐隐竟有腾飞之势。
我只是短暂惊慌了一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甚至下一秒我还笑了,真心的笑。
这龙门,我关定了!
只见这大蛇,吐着蛇信,隐隐间竟然要说话。
它这是要向我讨封!
所谓讨封,就是一些修为极高的动物,修行有所成后会找人讨封,常见的就是五常仙和大蛇,它们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会故意出现在人的面前,会问人它们像人还是像什么,比如黄鼠狼,它会故意做人的动作,如果看到这一幕的人说黄鼠狼啊,那它讨封就失败了,修为大减。
而被讨封的人一旦说,呀,它好像个人啊,那就是讨封成功,化形封仙。
这大青蛇明显是修为到了,想要化龙,所以故意打开了龙门,想吸引人进来讨封!
我不能让它现在就讨封成功了,那样一来,就等不到我明天关龙门了。
于是我立刻对它道:“你且听我说,修行不易,大蛇入江为蛟,下海成龙,此处无江无海,不易化龙。明天你且助我封龙门,事后我必助你入海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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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和胡三刀说我不仅会风水秘术,甚至本事可能不在他之下,我只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话,然后就跟着他走了。
胡三刀家在南郊,是一独栋小院。
我大概扫了一眼,虽算不上风水宝地,但也顺风顺水,算得上是一吉宅了。
但是离这院子越近,我越感觉不对劲,隐隐间我察觉到一抹煞气,像是有脏东西。
胡三刀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他立刻将手倒放于后背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
很快我们来到了离院子五六米的地方,远远地我就看到门梁上有一团东西吊着,晃来晃去的。
“黄皮,小心。”胡三刀下意识伸手拦住了我,然后就准备走向门口。
我摇了摇头,说:“刀叔,那不是活物,快回去看看孩子咋样了。”
确实,这吊着的不是活物,也非妖非鬼,我感受不到一丝灵气。
胡三刀狐疑地看向我,就连他隔这么远都看不出来,寻思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能看出来?
其实这很正常,胡三刀主修的应该是阳山道一脉,擅武力镇妖,身手了得,但抓鬼破煞之类的秘术他就不精通了。
而我所学繁杂,爷爷珍藏的那些古籍我几乎看了个遍,有些艰深的秘术虽还没融会贯通,但都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果然,走近一看,吊着的竟然是一条死蛇。
这是百步蛇,灰色,一米有余,身上斑纹诡谲,看着挺瘆人的。
而它的死法更诡异,它身体在门梁上绕了一圈,最后用尾巴勾住门梁,头朝下蜷缩着身体。
它竟然是吊死的,自己将自己给勒死了。
子时蛇吊尸,丑时鬼吊孝。
这是来索命的,当时正好是子时,不出意外的话,胡家是要死人了,丑时将有阴兵来拘魂,也就是所谓的鬼来吊孝。
这肯定是叶家那玩意的报复,胡三刀插手了这件事,这既是报复,也是警告。
“刀叔,快进屋看看孩子,这里我来处理。”我担忧地说道。
胡三刀立刻冲进了屋子,而我则用桃木剑将这蛇尸给挑了下来。
我没将它烧掉,而是用一个布袋子把它装了起来。
因为等会破煞以及查找究竟是谁在搞鬼,还用得着。
然后我也进了院子,进去后我看到胡三刀呆愣地站在房门口,身体僵硬。
胡三刀离异了,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叫小兵。
只见小兵此时全身赤裸地趴在床上,他脖子上有一圈红印子,像是蛇勒的。
但他并没死,而是在床上扭动着,那样子极其的恐怖,就像是在模仿一条蛇。
“小兵!”胡三刀很快反应了过来,大喊着朝小兵跑了过去。
他伸手抱住小兵的身体,但很快就放了下来。
我也过去摸了一下,身体冰凉。
再摸他的鼻子,根本就没了气,但他的身体却还在扭动着,时不时还要吐出舌头,就像是蛇在吐杏。
“大胆蛇妖,还我儿命来!”
胡三刀再次掏出香炉,点燃五根香。
和在叶家别墅一样,焚香抓香,一刀挥出。
随着胡三刀这霸气一刀,小兵总算不动了,直挺挺地趴着。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扭头一看,无数灰色的小百步蛇翻涌着爬了过来。
那场面足够壮观,也绝对阴森。
胡三刀双眼猩红,提着半截大刀就冲了过去。
一刀!
两刀!
三刀!
……
随着胡三刀的每一刀砍下,都有几十条百步蛇被他砍杀,身体四分五裂,惨者甚至直接变成一团肉酱。
但饶是如此,依旧有无数条百步蛇从院外不停地爬进来,趋之若鹜,无穷无尽,就像是蛇海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愣了一下。
这附近应该是没蛇窟的,一下子却出现了这么多。
这背后的推手实力也忒恐怖了点,既能控制黄大仙,又能操纵蛇阵。
我深刻地认识到我将面临的家伙是何其厉害,这让我越发好奇这半神半鬼的玩意到底是啥。
看着杀红了眼却仍没有停手意思的胡三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杀下去,他迟早会力竭,除了发泄仇恨,意义不大。
“刀叔,停手吧。”我伸手拦住胡三刀,说道。
胡三刀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丧子之痛让他失去了理智,依旧一刀一刀的砍下。
“没用的,这些都只是马前卒,是那玩意的棋子,它是在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越愤怒失去理智,就越合它意。”我对胡三刀继续说道。
胡三刀猛地仰天怒喝:“你给我出来!鬼鬼祟祟害我家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当面与我一战!我告诉你,陈黄皮的事情我管定了!哪怕你杀我妻儿,刨我祖坟,我也不会收手!”
胡三刀的吼声悲凉中带着一丝霸道,让我不禁动容。
他遭受此难,都是因为我啊。
我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刀叔,让我来吧。”
说完,我祭出镇妖符,这次我还在符上加持了我的灵识。
紧接着我掏出铜铃,左手铜铃轻摇,口中默念:“六合之间,四海之内,妖孽匿踪,一符寻迹!”
念罢,我一掌推出镇妖符,镇妖符化作一团火光飞了出去。
我的视线追寻着镇妖符,跟着跑到了门口。
很快,这符就飞到了约莫五百米处的一颗大树上,进而化为灰烬。
只见,在那颗大树上盘着一条大蛇,竟有碗口粗,七八米长,宛若一条小龙。
我的镇妖符并未伤及到它,但它灵智很高,看了我一眼后,似乎知道不是对手,很快就下了树游走了。
当它游走,那些小蛇也四散而逃,蛇阵轰散开来。
“孽畜,还我儿命来!”胡三刀看到了正主,不想放那头大蛇走,就欲追击。
我拉住了胡三刀,说:“刀叔,杀了它没有意义,它不是始作俑者,只会徒添孽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许是我展现出来的能力得到了胡三刀的认可,他停下了脚步。
“黄皮,你让刀叔刮目相看,不愧是陈老师的孙子。你说的没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让小兵入土为安。”
说完这句话,原本儒雅而阳刚的胡三刀突然像是苍老了很多,两鬓竟生出了白发。
“不,刀叔。小兵他阳寿未尽,还有回旋的余地,我能救他,就是会有点凶险,需要你的协助。”我郑重对胡三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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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能救小兵?”胡三刀看向我,一脸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可以理解,毕竟小兵这被精怪附身和许晴可不一样,许晴那只是单纯的被黄大仙上身。
而小兵明显魂都没了,之所以还能动,那是因为被控尸了。
我对胡三刀解释道:“没错,小兵虽然魂没了,但他阳寿未尽,阳灯未灭,只要找到他的魂魄,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胡三刀陷入沉思,他不擅这类摄魂纳魄之法,所以理解起来也并不容易。
我对他继续解释道:“子时蛇吊尸,丑时鬼吊孝。这是邪恶的杀人之法,因为小兵阳寿未尽,本不该死,所以背后那玩意才用此邪术,这是瞒天过海的法子,可以让小兵顺理成章的下阴司。”
胡三刀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过来,只要是小兵阳寿未尽,这邪术自然有破解之道。
“黄皮,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胡三刀急切地问我。
我说:“找到小兵的魂魄,让他还阳。”
胡三刀皱起了眉头,惆怅道:“难啊,小兵的魂魄肯定被背后那玩意给藏起来了。我们只看到了被它指使的那大蛇,压根不知道那玩意真身藏于何处,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个啥,更别提找到小兵的魂魄了。”
我摇了摇头,说:“倒也不难,我们并不需要找到背后那玩意。只要静等即可,人死之后都会有阴差来拘魂,而在阴差引魂离开阳间前,都会让死者再看自己最后一眼。这是规矩,不会破的。所以我们只需要等丑时一到,阴差带小兵来看自己时,出手即可。”
胡三刀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向我,说:“什么?你是要从阴差手底下抢回小兵?”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是一般的阴差那倒好了,十拿九稳。这次前来给小兵引路的可不是普通阴差,最少也是个鬼差,甚至可能是阴将!”
爷爷留下过一本典籍叫《玉历宝钞》,这是一本详细讲解阴司地府规则,十殿阎罗,阴差阴法的书。
书上有讲到,人死后是要由阴差引路进地府轮回转世的。
但每天死的人很多,阴差的数量未必够用。所以阴差也分很多种,除了普通阴差,再就是勾魂使者,然后就是鬼差,鬼差之上还有阴兵阴将,甚至遇到极难对付的鬼魂时,可能会出动鬼帝亲自捉拿。
像我们认知比较深刻的黑白无常就是鬼差范畴,属于挺厉害的鬼差了,只有不好对付的鬼魂,它们才会出面引路。
除了这些鬼卒阴差,甚至还有活人阴差。在阳世每个区域都会有一些神婆,这些神婆有时候也会充当阴差引路人的角色,所以她们都有些过阴的本领。
但阴差出动,不一定都能捉拿归案,有些怨念极深或者阴气极重的鬼魂是会逃跑的,这也是为什么世上会有恶鬼的原因。如果突发一些大的自然灾难,导致死人过多,阴差更不够用,这就会导致一些孤魂野鬼的存在。
而小兵这种阳寿未尽被邪术害死的鬼魂,它的引路人最低也会是鬼差,倒不是小兵怨念多大多凶,而是这邪术牵扯比较多,这么做是为了维护阴司法则,防止横生枝节。
胡三刀看着我,郑重道:“黄皮,你这么说我更不能冒这个险了。如果对方是妖邪孽畜,我一把大刀跟它打个你死我活,哪怕死了也成。但对方是鬼差,我对付不了。我虽然想小兵回来,但我不能连累你,那样我对不起你爷爷。”
胡三刀说得义正言辞,我心中一阵感动。虽然才认识一天,也许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我两却像至亲至友一样。
我看着他,坚定道:“刀叔,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这事因我而起,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我把握还是很大的,如果你不协助我,我一个人也会出手!”
胡三刀也不是个扭捏之人,见我这么说,感激地对我道:“成,那就照你说的做,但你答应刀叔,如果遇到危险千万别硬来。黄皮,我现在该怎么配合你?”
我让胡三刀去准备一盏香油灯,两根狼牙棒,三沓子纸钱,再浸泡一缸糯米水。
很快胡三刀就将这些东西给准备好了,我测量了一下距离,就开始布阵。
我布的阵叫惊魂阵,鬼差一旦进入阵内,只能退不能进。
我将两根狼牙棒一左一右插在了院子两边,然后在纸钱上画上了惊魂咒,燃尽纸钱后将灰烬洒在了院子门口,紧接着将那一缸糯米水藏在了院内。
最后,我让胡三刀端着香油灯守在小兵的尸体旁,让他丑时一到及时点燃灯芯,一定要保证油灯不灭,因为这是小兵的引魂灯。
而且我还和胡三刀强调了,一旦听到我打碎水缸的声音,就要不停的喊小兵的名字。
胡三刀郑重的记下了我说的每一个步骤,然后就端着油灯来到了小兵的房间。
而我则搬来一张木凳子,安静地坐在院子正中央,静候丑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一开始还心静如水,但越接近丑时我就越紧张。
毕竟我接下来要面临的可不是普通的魑魅魍魉,而是真正的阴兵,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玩意,以前都是停留在理论之上。
终于,丑时到了,伴着一阵阴风,我看到院子门口的纸灰上突然多出了一只脚印。
它们来了……
我聚气凝神,将自己一身玄阳之气提起。
伴着这道脚印的出现,很快一群影子由虚到实,慢慢显现在了院子门口。
好家伙,居然有两个鬼差,不愧是那玩意使出的邪术,显然这阴司下面也挺重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差个头不高,约莫一米五六,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官帽,手上抓着一根铁链。
在铁链后锁着三个魂魄,看来这一趟除了小兵,还拘了另外两个阴魂。
这三个阴魂都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排成一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有一个身形高大,足有两米五左右的鬼差,人形马面,手中握着一根黑鞭,是压阵的。
“胡兵,你家到了,下去前再看自己最后一眼吧。”那矮子鬼差口吐人言,轻晃了一下铁链。
这铁链声响就像是信号一般,小兵的魂魄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家里,而另外两只阴魂则不敢动,依旧低着脑袋。
这时,我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来到门口,正声道:“鬼差大哥,能不能让我朋友临行前喝口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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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刀竟喊出了我的名字,还让我跟他走。
看来他真认识我爷爷,从他刚展露的一身道行来看,他是有真本事的,应该是个可信之人。
“胡先生,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啊。麻烦送佛送到西,帮我叶家把麻烦彻底解决。”叶青山一听胡三刀要走,连忙说道。
胡三刀看向叶青山,道:“把这黄皮子尸首埋在后院的柳树下,暂时没事。至于后续,我也无能为力。还是那句话,你坏的是青麻鬼手的规矩,望你及时醒悟,还来得及。”
说完,胡三刀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他走。
叶青山显然明白了胡三刀的意思,有点不情愿地说:“可是陈黄皮他……”
我知道叶青山的意思,他是看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女儿,但他又不便直说。
我叹了口气,跟着胡三刀离开了。
来到距叶家大院一公里处的一巷子前,胡三刀停了下来,我也跟着驻足。
“黄皮,没什么想问的?”他看着我,态度和蔼,似乎还把我当作涉世未深的晚辈。
我问他和我爷爷是不是认识,他目视远方,那对坚毅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敬畏和不舍。
“认识,我的命是陈老先生救回来的,他算得上是我的半个老师。所以你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胡三刀郑重说道。
他情真意切,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对他好感又升了些许,在这偌大的城市像是有了亲人一般。
“刀叔,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黄大仙的行为有点诡异,本来我以为他是想和红鱼结婚,夺造化。但它却没有这样做,反倒是一直吓唬红鱼,就像是在激将我出手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胡三刀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道:“不愧是青麻鬼手的孙子,聪慧过人。没错,这黄皮子原本目的是想夺造化,但它自打来了叶家,就被控制了。刚才它分明是想激你出手,这样你就坏了你爷爷定下的规矩,你和叶红鱼的娃娃亲将功亏一篑。”
听了胡三刀的话,我后背浸出一身冷汗。难怪这黄皮子要等我出现再作怪,原来已然成了别人的工具。
太险了,刚才我差点就要出手为叶家办事了。
“多谢刀叔及时赶来,我还是年轻气盛了。不过这黄皮子我之前就接触过,怕是最少也有两百年修为了,假以时日是可能化形封仙的,到底是啥玩意控制的它?刚才那香炉里的香三根半,指的就是那玩意吧,那是啥?”我忍不住追问道。
我是真的好奇,这半神半鬼的东西是啥,要不是成亲之前我不能给叶家看事,我刚才都要自己看了。
胡三刀点了根烟,陷入深思,良久他才摇了摇头,对我说:“我也看不出来,只知道这玩意厉害得紧。我甚至看不透它要毁了你和叶红鱼的婚事,是冲着你,还是冲着叶红鱼,甚至说是冲着你俩一起来的。”
果然是个邪门的玩意,看来我得小心为妙了,不管它是冲着谁来的,我都要尽快入赘叶家,那样我就可以无所忌惮地和它过招了。
胡三刀见我沉默,以为我害怕了,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黄皮,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爷爷可是青麻鬼手,藏在叶家的这玩意固然邪异,但陈老爷子不惜折寿也要为你订下娃娃亲,他下的棋没那么容易破的。我会动用一些人脉,给你撑腰,只要叶家应下这门亲事,任他魑魅魍魉,也别想破青麻鬼手的局!”
胡三刀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坚定,似乎对爷爷有着十足的信心,极其敬畏。
爷爷给我讲过很多风水界的奇人轶事,却很少讲他自己,虽说当年在老家发生了那场震惊风水界的定亲之事,但那时候我才两岁,没给我带来太大震撼。
于是我忍不住问胡三刀:“刀叔,我爷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在风水界威望如何?”
胡三刀狠狠吸了口烟,只说了一句话:“一聋二瞎三瘸四鬼手,你爷爷是唯一一个全身而退之人。”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聋二瞎三瘸,这三人爷爷给我讲过,可以算得上是风水界的传奇人物了。
江南有个王聋子,双耳失聪,却能听万里事,曾一剑万里封喉。
西北有个赵瞎子,擅分金定穴,任你王侯将相之墓,他都能在里面睡上三天三夜,全身而退。
苗疆有个李瘸子,鬼斧神工,一双鬼手能扎出三千世界,他就是爷爷当年游历南方讨水喝时,遇到的那个有大神通的扎纸匠。
爷爷居然能和这三大奇人齐名,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伟岸如山。
而爷爷这样的神人一直说自己极其渺小,不足一提,还说我有希望改变风水师的命运,我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很多。
“行了,黄皮你回去吧。在叶家应了这亲事前,你还是别来了,我会尽快托人来叶家游说的。”一根烟抽完,胡三刀对我说道。
我心中感激,看向胡三刀,刚要出言感谢,猛然发现他泪堂深陷,子女宫隐隐有一丝血气环绕。
这不是好兆头,暗示胡三刀有绝后之相。
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胡三刀对我有恩,而且他这凶兆明显是因为帮我办事,得罪了藏在叶家那邪乎玩意,才惹祸上身。
叶家之事我不能看,但胡三刀的事我可管定了。
于是我立刻对胡三刀道:“刀叔,你有儿女吗?你帮我破灾,肯定得罪那东西了。它连黄大仙都能控制,也是有了神通了。我怕他报复你,我能不能去你家看看啊?”
胡三刀看向我,忍不住道:“黄皮,你是不是得了你爷爷真传?”
我没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胡三刀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开心道:“哈哈哈,世人都以为陈言一身通天本领跟着他入土了。以为他孙子是个无才的病秧子,取名黄皮只为忍辱偷生。可谁又曾想过真这样的话,老爷子会甘心吗?”
笑罢,他看向我,说:“罢了,黄皮,你跟我走一趟吧。有机缘的话,也许能提前弄明白藏在叶家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不过你得答应刀叔,遇到麻烦不要出手,交给刀叔就好了。你还年轻,有些麻烦你还没能力处理。”
胡三刀显然也低估了我的能力,不过这也正常,我一直是跟着爷爷秘密学阴阳玄术,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个废物。
哪怕继承了爷爷衣钵,又怎可能这么年轻就有所作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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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善了,我肯定选择善了,要是能将它拉到我这边,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有底气与八尸门的苏青荷斗上一斗了。
于是我掏出一根招魂棒插在棺材前,然后又将从苏青荷家顺出来的那件红衣服,连带着一些纸钱在棺材前给烧了。
烧完,我凑近棺材,静等苏青荷孤魂的出现,一方面也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尸体,我对八尸门的秘术也是很好奇的,想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点什么。
不得不说,手法真是了不得,苏青荷的尸体一点没有干瘪之相,看起来很温润,看起来就是个熟睡的美女。
要知道昨天她的样子还是岳母许晴呢,刚被尸气改造过,现在又能复原,不愧是八尸门。
我用鼻子嗅了嗅,有一阵淡淡的清香,想必是在尸体上涂抹了什么。
很快,我又捏开了女尸的嘴,在她舌头下藏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而她的尸体能保存以及修复得这么好,显然是拜这颗血珠所赐。
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血魂珠,价值连城,如果拿到风水圈子里拍卖的话,少说也是九位数的价格。
看来八尸门的苏青荷对死者苏青荷也算不错了,难怪会配合她养煞。
这血魂珠的功效,除了保存尸体,另外一个就是镇魂了,尸体嘴里含了血魂珠,任何阴魂也别想再上她身,哪怕是死者本人阴魂也不行,估摸着八尸门的苏青荷也是怕自己养的煞借尸还魂,或者破坏了这尸体。
每天看着自己的尸体却不能靠近,这无疑又增加了孤煞的怨念。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凉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
我知道,一定是苏青荷的孤魂在偷偷看我。
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观察着女尸,想要看看她第一反应会怎么做,借此判断她的灵智。
可我等了好几分钟,她都没反应,但被目光注视的感觉却一直存在。
我等不下去了,直接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话音刚落,一道浓烈的阴气突然笼罩在了我身后。
“咯咯,老公,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伴着阴气丛生,一道女声传来。
我眉头紧锁,她认出来了我,这倒不是说她灵智还有很高,而是因为我是她的执念,是她孤煞中唯一的缺口。
我扭头看向她,只见她站在我身后,两只脚尖踮地,看起来倒也不吓人,就是个美女,但我可知道,这只是表象,她不仅是鬼,还即将成煞,如果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我,她早就杀人了。
“我不是你老公,不要乱喊。”我冷声道。
倒不是我心狠,这种时候我一定不能给她希望,一旦和她纠缠不清,就会剪不断理还乱,不破不立,我只有打破她的执念,才有希望将她给唤醒。
听了我的话,她眼里立刻划过一抹幽怨,无神的双目变成得猩红。
“我好冷,我好害怕,老公,你下来陪我吧……”她死死地盯着我,喃喃自语地说道。
边说还边踮着脚尖朝我走了过来,我知道她这是起了杀念,要杀死我,让我留在这陪她。
“胡闹,你以为就凭你留得下我?”我冷喝一声,拔出了身后的桃木剑。
她却一点没有忌惮我的桃木剑,作为七星孤煞,哪怕还没成煞,也是天性高傲的,极其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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