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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江凌霄的腿上。
不等江凌霄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江凌霄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云雪尧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江凌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江凌霄已经谢天谢地。
江凌霄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江凌霄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江凌霄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云雪尧能。
江凌霄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云雪尧居然到今天才和江凌霄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江凌霄,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江凌霄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江凌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江凌霄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云雪尧,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云雪尧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沈惜颜傅楚年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江凌霄的腿上。
不等江凌霄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江凌霄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云雪尧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江凌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江凌霄已经谢天谢地。
江凌霄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江凌霄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江凌霄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云雪尧能。
江凌霄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云雪尧居然到今天才和江凌霄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江凌霄,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江凌霄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江凌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江凌霄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云雪尧,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云雪尧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我可以从兴业离开,从今往后,都不再从事记者职业,”
云雪尧微微昂头,正视章贺,
“但是,我不会去道歉,我不承认我捏造事实。章特助,你回去告诉江凌霄,他要告我,请尽快告,庭审的时候……穿好看点。”
章贺没有过分惊讶。
虽然这样的云雪尧,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既然江凌霄让他从魏宏手里接手了这件事,他多少也有点心理准备——
魏宏,还真不适合来处理这种场面。
要今天来的是他,恐怕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苦口婆心地劝云雪尧回去可怜可怜霄爷了。
届时,霄爷最不想暴露的这段关系,以及在外的脸面,都要被魏宏给丢光了。
“好。”章贺起身,他也跟了江凌霄很多年,轻易就看穿云雪尧眼中早已冷却的灰烬,
与江凌霄不同的是,江凌霄当局者迷。
而章贺旁观者清……
云小姐,这是铁了心要离开霄爷了。
“我会转达云小姐的态度,”他反倒对云雪尧轻微笑了一下,“也希望云小姐,将来不会反悔。”
云江的律师团浩浩荡荡而来,不到一个小时,又浩浩荡荡离开。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兴业法务部众。
等等……
为什么有种,虽然是法务交锋,但他们都并不重要的感觉?
云雪尧走出法务部,就看到早已等候在外的俞子舜。
“不用离职。”俞子舜只这一句话。
他远程观看了全程“谈判”。
说是谈判,不过是找个借口再度威胁云雪尧。
“可能之后会有些难,”俞子舜同她慢慢在兴业长长的走廊上走着,“但是云雪尧,听着……”
他站定,转向她,“不许再去求他,不许再给他下跪,如果,这里呆不下去……”
他封住了声音,一时静默。
“不会走到那一步,”云雪尧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垂下眼眸,“师哥,我先去忙了。”
俞子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强行封住的那句话,最终还是低低出口,“……我带你离开这里……”
雪尧,我们一起离开……
……
云雪尧回到办公室,发现同事们都在对她窃窃私语。
“雪尧,我的福音!”马姐对她张开双臂,“知道吗?刚刚任泓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指名道姓要你为他做专人采访!”
任泓是最近的新晋顶流,身高一米八五,脖子以下全是腿,被粉丝傲称帅过CG建模。
他今年刚大爆过一部剧,目前手里已经集齐了高奢代言、名车代言和国民产品代言,被金主爸爸们背地里提名为本年度最大财富密码……想要深度采访他的杂志媒体排成行。
但任泓行程太满,在刚刚之前,还没明确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邀约。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兮。”马姐硬塞给云雪尧一根棒棒糖,“江凌霄把你告得名声大噪,要不然这样的好事,我们根本争不到。”
非但是各大媒体都在争取任泓的首次深度采访,就是兴业内部,也是抢破了头。
几个小组先前都各显神通,想要拿到任泓的“一血”。
谁都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在云雪尧这个新人头上。
上次送她去采访殷柔晴的时候,同事们还只有纯纯的祝福。
可是现在,不少人看云雪尧的眼神,已经不大友善。
没有涉及利益的时候,大家都是猪一样的好队友。
但凡牵扯到利益相关,瞬间就会变成狼一样的竞争对手。
“杂志这边会先安排拍摄,你在此前的工作,就是要对任泓做大量的功课,然后确立你的采访方向和主题,”马姐认真教云雪尧,“你是学这个专业的,老师教的东西还没还回去吧?”
为了一个云雪尧,他竟然有这份耐心,愿意这么不辞劳苦!
“对啊,我们连证据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认定是真的?还是明姗……”俞子舜的眼神转冷,“你知道点什么……”
李明姗的后背,不禁蹿上了一股寒气。
是她太激动了……
她激动到忘记了俞子舜和她一样都是帝传人,并且能力远比她优秀……
他的洞察、直觉和逻辑,都远远在她之上。
“我、是我太不冷静了。”李明姗主动退让,但她马上以退为进,“但是橙丽如果没有铁证,怎么可能狮子大张口?他们敢这样做,就不怕云雪尧反告他们诽谤吗?”
李明姗的话音刚落,从包厢的门那边,就传来一个轻软如云朵的声音,
“因为,他们认为,我手里已经没有任泓的料了啊……”
……
云雪尧站在包厢的门口,带着笑,目光友善地看着骤然回头的李明姗。
明明她在笑,笑得那么温柔。
但李明姗就是觉得,后背一节节的,结起了冰……
“姗师姐,不用担心,橙丽如果能证实我确实勾引任泓未遂,那我会自己辞职,绝不连累兴业。”
云雪尧走了过来,又看向俞子舜,“师哥,谢谢你的信任,也请千万不要接受橙丽的讹诈。我自己惹的事,自己来扛。今天团建很开心,谢谢大家,我先走了。”
任泓会反扑,会报复。
任泓的初恋今天下午已经给云雪尧通风报信了。
她一直都等着呢。
江凌霄说得没有错,你不知道什么地方是陷阱,唯一能做的只有时刻保持清醒。
他虽然在情感上苛待了她,但多少也教了她不少东西。
“你手里还有任泓的料?”李明姗终于忍不住,对着云雪尧的背影问道。
云雪尧回头,对李明姗露出一个明媚耀眼的笑,“没有了。但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对吧?我们做新闻工作的,都知道造谣成本低廉,但也知道追求真相,是我们职业的信条。真相和正义一样,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俞子舜没有去追云雪尧。
他回头看了李明姗一眼,说出一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今晚上,我们这个团建的包厢之内,有内奸。”
魏弘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够聪明。
小时候江凌霄让他去拿云雪尧头上的小发夹,结果他却错偷成了殷柔晴的。
然后被云雪尧带着哭哭啼啼的殷柔晴,和一群凶巴巴的小女生追过来,把他堵在女厕所里打了一顿。
江凌霄就很嫌弃他,宁愿带着一群外面认识的兄弟们混,也不带他玩。
幸好魏弘足够忠诚,每天蹲在云家大门口,把云雪尧的动向都告诉江凌霄,好歹慢慢换回了江凌霄的信任。
结果,最后却酿成了大祸……
……
现在,他站在江凌霄的面前,看着眼前屏幕蛛网裂的手机,再一次怀疑自己已经蠢到无药可救。
同样都是关于云小姐的消息,章贺汇报了,就得到江凌霄的认可。
他汇报了,就得到霄爷的怒火。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霄爷当着他的面第二次摔手机了。
手机大约也被摔出了脾气,屏幕始终倔强的亮着,裂纹之下,是醒目的标题——
【兴业娱记云雪尧蓄意勾玉任泓未遂,遂炮制黑料报复……】
章贺已经查了消息来源。
是兴业死对头橙丽搞的事情。
一如当初江凌霄状告兴业造谣时一般,兴业依然头铁嘴硬,已经公开声明,自己的记者并没有做过这种事。
“所以,你必须要给她公开道歉。我无所谓,但柔晴是公众人物,这样的绯闻,对她的事业有影响。”
云雪尧别开了脸,险些笑场。
江凌霄要不要看看现在他和殷柔晴呈现出的画面。
他背靠在病床上,手搭在身侧,而殷柔晴坐在他身边,身子斜斜地倾向他,手腕就和他的手腕并排放在病床上。
他好意思说,他们没有她写的那些关系?
见云雪尧偏着头不说话,江凌霄只当她默认,继续道,“至于你现在的工作,反正还在试用期,我会让章贺去通知那边直接离职。”
云雪尧嚯的一下抬头,看向江凌霄的眼神中带着讶异和微愠。
注意到她眼中的神情,江凌霄目光转阴,“看看你的表现,你觉得自己适合出去工作吗?”
“是吗?”云雪尧反倒是扬起了唇角,“我表现如何?”
江凌霄知道,云雪尧是在挑衅他,她总是这样,摆出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实则是在悄悄的放钩子,故意引战。
换成其他人这样,他根本不会搭理。
但她现在要激怒他,他受不住。
“你的第一篇报道,就是满篇胡言乱语的造谣。现在采访一个人,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医生告诉了他云雪尧血液化验的结果。
江凌霄差点没控制住去一枪崩了那个任泓的冲动。
如果不是他赶了过去,她会不会当街随便找一个男人……
“江家养你那么大,你不为自己负责,也要稍微为家里的老人考虑一下。”
江家人人都疼她,胜过疼他这个亲生儿子。
她却这样轻贱自己,轻贱他人的真心。
病房里,一时间静默到极致。
“霄爷,”良久过后,云雪尧抬起眼,“我很感谢江家抚养了我,感谢你们全家多年的爱护,但这和我父母为江家做过的事,也就两两抵消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父母对江家的恩情。
她过去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讲出来,被人讥讽为挟恩图报,来换取江家少夫人的位置。
结果现在终于说出来,却竟然是为了摆脱江家……
“江家给了我这么多,已经完全抵过了我父母的所为……”她声音很轻,听起来温柔似水,但江凌霄却觉得字字如刺,
“所以,从今往后,我会自己养活自己。我已经成年,再难的路,也该是我自己去走。”
云雪尧扯掉了手背上的针。
血珠滚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霄爷觉得我造谣,该怎么告就怎么告。我吃记者这碗饭,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至于其他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她想要走出病房,却被人拦住。
江凌霄不发话,没人敢放她走。
“凌霄,你别生气,雪尧一直都被江家养得好好的,想要出去自己多见识见识,也很正常。”
殷柔晴声音柔柔的,“雪尧,医生说了凌霄不能生气,你可以先别任性,别再惹他不高兴了吗?”
云雪尧不说话,看着殷柔晴。
这个女人实在太会伪装。
明明今天的事故,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现在她倒完全置身事外,像个心地善良的和事佬。
换成从前,云雪尧一定会忍着眼泪,对江凌霄控诉殷柔晴的罪状,期待他给自己一个公正。
但现在她明白,她想要的公正,永远也不会降临。
殷柔晴的伪装,她终有一天会撕掉,但不会再想着靠男人。
还是那句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走,这世上,只有自己靠得住……
这么有理有据。
云雪尧把丝袜拿了起来,“好。买了的退不了,主管事先也没交代清楚,是你的锅,先给我转账吧。”
对面商场一双丝袜都一百多。
她不当这个冤大头。
李明姗就笑,“雪尧家境不是很好吗?把钱看得这么重。”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了,雪尧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看着云雪尧微变的脸色,李明姗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雪尧,你不会生气吧?”
云雪尧没有父母,李明姗在帝传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是系里面有个教授不小心说漏的嘴。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孤女,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她争俞子舜。
直到那天,在珅大外面的美食城,她看到俞子舜和云雪尧在一起。
李明姗才明白,云雪尧的底气,是俞子舜给的……
男人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李明姗把云雪尧搞到金融部,每天磋磨她,使唤她,换着法子的折磨她。
但云雪尧总是宠辱不惊,她的气定神闲和泰然处之让李明姗心气不顺。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痛点。
果然,找准了她的自卑点,才能精准的羞辱她。
但没等她多得意几秒,云雪尧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我不生气的主管,”她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柔和地说道,“毕竟主管父母双全,不能体会我从小父母双亡的痛苦,还可以笑着把这份痛苦当众摆到我眼前,欣赏我加倍的痛苦。”
“我……”李明姗脸色一变,“你……”
她想辩解,却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落了下乘。
想骂一句“你哪里看起来痛苦了”,更是给自己减分。
云雪尧那番话落地,一切已经清楚明了。
李明姗讥讽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已是大大的失格!
李明姗忿忿地闭了嘴。
她再恨云雪尧,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是兴业的公主,是个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品格完美的女人。
嘲讽云雪尧无父无母,一是失了教养,二是告诉大家,她已经黔驴技穷!
“算了,”云雪尧不管李明姗的脸色,朝外面走去,神情自若,“等我买回来,主管一并给我钱吧。”
……
但是等她买了回来,李明姗却黑着脸,“你买的这是什么颜色?”
“买之前发图给主管看过了,就只有这个颜色了。”云雪尧说道,“主管你明明说了可以,不会不认账吧?”
李明姗不再和她虚与委蛇,“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有色差?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去其他商场,在开会之前给我买一双回来。”
云雪尧知道,李明姗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刚刚输了一局,恼羞成怒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行,云雪尧笑笑。
“主管给报销就成。”
金融部的工作历程吧,说不上很有启发,但十分有趣。
直到,云雪尧校到了一篇稿子……
一篇,有关秋毫的稿子。
……
……
宋慈的宅院里。
胡悦霞小心的陪着笑脸,“宋慈老先生,上次采访您的记者升了职,调去了其他部门。所以这次换我来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宋慈冷冷地看着胡悦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胡悦霞不认识,宋慈也没介绍,但她直觉对方是个人物……
因而更加小心谨慎。
“就是我们上次约好了的,下半期的收藏主题。这是采访框架,您先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避开。”胡悦霞把单子递了上去。
殷柔晴嚯的一下起身。
她脸色青绿地看着江夫人,心口起伏,转而又看向病床上的江凌霄。
江凌霄明显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开眼,对她们的谈话全然置身事外。
殷柔晴心里一寒。
明明,昨天在御园,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有所维护。
她那时候心里是甜蜜的,充满希望的。
可先前有多憧憬,此刻就有多绝望。
殷家大小姐的身份,最终还是让殷柔晴受不了这份羞辱,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她转身就朝病房门外跑去。
江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走一个瘟神,她也终于可以好好和眼前这个妖孽算算账了。
“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上次好歹还挨了打,这次情敌还被关在柜子里,你就把自己给折腾成内伤了?”
她走过去,后妈一样用手指往江凌霄太阳穴上狠狠一戳,“说话!睁眼!装什么死!”
一旁的魏宏眼睁睁看着江凌霄额侧,被江夫人的指甲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红印,斗胆发声,“夫人……”
江夫人眼一斜,“怎么,你也关心则乱?想当我们江家少夫人?”
魏宏吓得摇头似钟摆。
看在他及时给自己通报江凌霄情况的份上,江夫人没再和魏宏计较。
她招招手,让魏宏把椅子给自己拖过来,坐到江凌霄病床边。
声音变得温柔不少,“怎么?觉得丢人啦?没面子啦?人家在你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不理你了,你要死要活给谁看呢?”
真是杀人不用刀。
魏宏听了都难受,顶着挨刀的风险,他再一次替江凌霄辩解,“夫人,霄爷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按时进餐,才导致的胃出血……”
“哟,都茶饭不思了呀,”江夫人揶揄着,“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魏宏捂脸。
对不起霄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魏宏,去给你家霄爷制几面锦旗过来,算我表彰他的,”江夫人悠悠地吩咐,“一面写【为情所困】,另一面写【自作自受】,再有一面写,我想想……就写【即刻火化】!”
江凌霄……终于睁开了眼。
“魏宏,出去。”
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江夫人嘴里会蹦出些什么不靠谱的。
“妈,”他也不说废话,“她在长胡路静安小区三单元五楼19号,你去把她领回来。”
江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欺负恩人的女儿。”
“她不想回御园,随她,让她呆在江家,你把她看着,别再让她出去招摇。”江凌霄继续。
江夫人抄着手,“整个江家就数你脸最大,从前尧尧大事小事都只看你眼色,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确实该你好好反思一下。”
江凌霄:“至少把爷爷的八十大寿给过了,她再怎么闹,闹不到那么长时间。”
母子俩完全各说各话,并且相互并不关心彼此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如果云雪尧看到这一幕,大抵可以明了为什么自己和江凌霄的沟通会那么困难。
江夫人与江凌霄的独断自我都如出一辙,他们与她相处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个过分疼爱她,而一个过分厌恶她。
末了,江夫人又拿出那两本册子,递给江凌霄。
“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养病,顺带挑一挑人。”
江凌霄忍着胃部隐隐的不适,沉着脸,“我说了不需要。”
“这本和上次那本不一样,”江夫人连忙解释,“这本是升级版,我给备注了女孩子的家世身高性格,好好选!”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云雪尧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江凌霄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江凌霄的双眼——今晚上,云雪尧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江凌霄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云雪尧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江凌霄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云雪尧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云雪尧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江凌霄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江凌霄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云雪尧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江凌霄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江凌霄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云雪尧,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江凌霄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云雪尧,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云雪尧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江凌霄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云雪尧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江凌霄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云雪尧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江凌霄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江凌霄冷笑一声,“云雪尧,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云雪尧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江凌霄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云雪尧几乎要怀疑江凌霄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云雪尧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江凌霄,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云雪尧,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江凌霄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云雪尧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云雪尧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江凌霄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又怎么样?”江凌霄不懂一个记者的身份,有什么值得魏宏大惊小怪。
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魏宏呼吸加重,声音愈发洪亮,
“段舍漓她……她是云小姐!”
房间里,静了一秒。
“哈?”
还是江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反笑出声。
兴业娱乐记者段舍漓,她也知道。
最近那篇四处流传的细扒江凌霄和殷柔晴恋情的文章,就是出自此记者之手。
江夫人虽然看得头疼脑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有点本事,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描得有鼻子有眼睛。
她一直有底气对云雪尧说外界传言都是造谣,也是因为知道江凌霄已经发了律师函,决定提告此人。
可是江夫人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撰写文章的人,居然是云雪尧本人?!
是云雪尧本人!
云雪尧整理了江凌霄和殷柔晴的大量证据,然后昭告天下!
还有比这种原配捶渣男小三更铁的锤了吗?
没有!
江夫人不由得隐晦地看了江凌霄一眼,并通过他此刻几乎静止的面容,悄悄认定他也对此毫不知情。
段舍漓。
段通断,舍即舍得,漓……三点水隐喻江。
离开江凌霄,舍弃情感,断绝过往。
现在细想,确实符合云雪尧得知真相后的心境。
江夫人就翻个白眼,“就我还傻乎乎的劝和不劝分!结果人家早就掌握了某人的出轨铁证,难怪要断、舍、漓!”
“也亏尧尧教养好,有知识有文化,换我还写什么檄文?哼!直接上头条哭诉渣男始乱终弃得了!”
江凌霄铁了一张脸,一言不发,转身摔门而走。
一路撞得红木大门砰砰作响。
江夫人倒也不急,慢悠悠抿了一口茶,这才站到窗边,扬高的嗓子,吟诗一般对着当空艳阳念道,
“这人啊,一旦从死胡同里跳出来,视野豁然开朗!”
花圃茶舍外,只有绝尘而去的汽车引擎声回应她。
……
江凌霄在兴业传媒楼下等到了月上树梢。
魏宏不敢打搅。
苦哈哈守在不远处的保镖车里,每分每秒都在祈祷云小姐快些从楼里出现。
没人比他更懂霄爷的偏执……
达不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眠,熬到死也不会松手。
云小姐拉黑了霄爷的手机号,并设置了防骚扰,不接收任何陌生电话。
她进了兴业,那个让霄爷身边人都忌讳莫深的地方。
她可以和俞子舜同进同出,和这个曾经差点害死霄爷的凶手谈笑风生。
她要和霄爷一刀两断,甚至不惜捏造霄爷和殷小姐的谣言。
这么绝情的事,做一次已经足够狠心。
她怎么还敢做第二次?
凌晨已过,兴业传媒的一楼大堂里,出现了一群身影……
魏宏看不到江凌霄那边的情况,他只能聚精会神地把目光投向前方明亮的大厅。
白色!
这个信号第一时间出现在魏宏的大脑中。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把目光投到了一位身穿长白裙的长发女性身上,然而马上,他就明白自己搞错了。
对方的身材样貌,就算是远看,也和云小姐相差甚远。
而在场众人之中,再没有人穿着白色的衣服。
魏宏松懈下来,云小姐还没出现。
可他余光一瞥,却分明看到,前方江凌霄的座驾,动了。
车门打开,江凌霄已经从驾驶位上下车,单手扶着车门,目光暗沉地注视着大厅中鱼贯而出的员工们。
【今晚上本来有他参与的综艺要播,内部消息会把下一期没他的顶上来播了,他的这期还不知道是直接埋了,还是重拍,还是把人P了……】
难怪,资本下场参战,任泓的重要资源怎么还保得住?
……
云雪尧往上翻。
【护肤品那边没宣布解约,不过店面广告撤了。我这边冒充粉丝去责问了,对方客服说代言人还是他。】
【方便面的代言没动,但是屏蔽了几条和他的互动。我也装粉丝去骂了,推说是平台出了BUG,不是他们屏的……】
也正常,还有粉丝的韭菜没割呢……
人家花大价钱请的代言,本没回够怎么行?
但是紧接着,云雪尧就在微博上看到万人抵制任泓代言产品。
不少“路人”纷纷点名代言厂商,说他们袒护失德艺人,以后再也不用他们的产品了。
任泓在持续加码下跌……
从天降紫微星,到失德渣男,只用了堪堪二十四小时。
……
手机在响。
云雪尧看了一眼,接起来。
“小姐姐,你小心点,我听说任泓那边要报复你……”打电话来的,正是任泓的初恋女友。
云雪尧是第一个联系到她的人,也是第一个从她嘴里撬出真相信息的人。
但最后,她还没出手,对方却自己出来爆料了……
“你是怎么听说的?”云雪尧饶有兴趣。
“他经纪人找我,威胁我……说所有搞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你。”任泓初恋说着连忙解释,“我没有出卖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这事情是你干的……”
“那究竟是谁干的呢?”云雪尧反问,“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除了我,还有谁联系过你,让你自己去爆料?”
“对不起小姐姐,我答应过对方不说出去的。我只是打电话提醒你一下,任泓这人报复心很强的,他好不容易才红起来,这下栽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任泓初恋说完,连忙断了电话。
云雪尧起身,打算打扮打扮出门。
今晚上部门团建。
当然,也有庆祝打脸橙丽之嫌。
穿上漂亮的小裙裙,抹上最近流行的玫瑰豆沙红唇膏,刚刚打开门……
云雪尧马上想关门。
但已经迟了。
嘭的一声……
一直站在门外的江凌霄,撑住了门。
他注视着眼前的云雪尧,眼下浮着青色,“你打算去哪儿?”
橘色的波点大摆裙,头发蓬松的扎了一根辫子,懒懒地搭在肩上,系着同色的发带……眼前的云雪尧,简直像一只刚刚从花苞里诞生的精灵。
云雪尧只能松开了门,论力气,她远远不及江凌霄。
她后退一步。
因为江凌霄已经得寸进尺地踏了进来。
他放肆地打量着她的住所。
小小的一室一厅,但比上一次那个寒酸的老小区房好多了。
装修家具还算干净温馨,墙上挂着抽象风景画,柜子上摆着可爱人偶娃娃。
但沙发堆了好几条色彩不一的裙子。
看得出来为了出门,云雪尧做了精心的打扮。
让江凌霄觉得扎眼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一条白色的裙子。
他一低头,发现云雪尧连鞋子都是牛仔色的。
整个住所,包括她这个主人,都花枝招展得让人眼花缭乱。
“霄爷,有什么事吗?”云雪尧神色中难免警惕。
江凌霄闯入这里,就像撒旦闯入了伊甸园,恶魔降临在人间,室内的温馨舒适瞬间荡然无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准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