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学校定制的弓箭课制服的学生们陆续来到场馆。
几个班同时上课,场馆内来了四五十个人,不过依旧空旷无比。
常规的课程之外,这种体育或者艺术类的课才是他们的主场。
通常这种时候也很容易区分出受着精英教育长大的权贵子女和普通暴发户以及特招生。
谈玉是权贵那边气质的典型代表,尽管病弱也并不妨碍他勤于锻炼,藏蓝色制服勾勒出他优美的身体线条,身姿挺拔如松。
他随意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轻轻拨着弓箭的弦,十分引人注目。
几乎可以入画。
本就昂贵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档次更加升了几个level。
能够有资格和谈玉当朋友的,自然也都不是一般人。一个个男俊女美,浑身散发出自信张扬的气息。
见他兴致不高,没多打搅他。
各自走入自己的小团体,他们在其中无疑都是中心。
上普课的时候倒还好,自由活动时,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并不像原来那样模糊了。
家世顶级的只和顶级的玩,偶尔混进两个也不会太差。
中上的和中级的玩,琢磨着怎样才能和顶级的搭上话。
最末流的和暴发户玩,特招生则是抱团取暖。
许清清不喜欢这种课程,因为这总是会提醒她,自己和身边这些同学其实横亘着巨大的鸿沟。
她心烦意乱之余,也一直都关注着谈玉的状态。
他究竟在为什么出神?
手里拿着的东西,像是铭牌。
“白宛!”
听到这声招呼,他果然立刻转头过去,让许清清忍不住咬唇嫉妒。
大家的目光从谈玉身上转移到了南浔身上。
小声赞叹此起彼伏响起。
她将头发束了起来,没有碎发的修饰反而更加看出脸型流畅,披着头发时是温婉,扎起后则是多了些活泼。
腰细腿长,头型圆润饱满,从脸蛋到身材都堪称完美。
“妈呀,女神!”
夏珂他们直接迎了上去,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小团体,与有荣焉地向他们介绍。
别人挤破头都想挤进的上层圈子,她就这样得到了进去的机会。
林家的家世虽然不错,却也没到可以和他们平等对话的程度。
一开始被介绍的其他人态度还有些敷衍,但是随着一句又一句的交谈,随意的态度也逐渐认真起来。
到最后,所有人都被南浔所折服。
“你这个新朋友,不错嘛。”
有人凑近陆芷柔,小声夸赞。
“那是。”
她勾唇,有一种比别人先发现宝物的得意。
一整节课,南浔取代了谈玉,成为大家眼神追随的对象。
她眼眸微眯,眼神直直锁定远处的靶子,带着反差的凛然。
“十环!”
“又是十环!”
“天呐,白宛,你假期是不是有去好好练过了啊!”
“嗯,练了好久呢,我手都起茧子了。”
她扬扬手腕,嘟起嘴唇撒娇。
恰到好处的示弱让嫉妒的人都没话说,而是转变为愧疚叠加的喜爱。
弓箭课结束,南浔知道自己再不独处的话,那名铭牌可就回不来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落在场馆里了,你们先回去吧。”
“嗯嗯。”
返回场馆的身影格外瞩目,谈玉自然捕捉到了,握紧手心的金属铭牌,选择转身从另一边的入口走。
而一直关注着他的许清清怎么会没注意,只不过她不知道南浔也回去了,以为谈玉是单独有事。
她觉得抓住了和他独处的机会,喜不自胜地想要跟上去。
*
如果林白宛落了东西,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才对。
没有看见那个窈窕身影,谈玉眉心微皱,走过拐角时却被骤然压在了墙上。
他条件反射对人进行反击,却在意识到掌心肌肤温软滑腻时硬生生收住了攻击。
尽管钳着她腰的手也立马松了力度,却还是留下了刺眼而暧昧的红痕。
“嘶——”
南浔轻吸了一口气。
“抱歉。”
谈玉看着那处痕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那荒诞且旖旎的梦境。
“你看哪呢?”
女孩凑了上来,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眼底他的脸。
不复从容。
“抱歉。”他似乎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喉结滚动,连额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看起来……格外可口。
不知是什么心理,他居然没有推开她,而是微微偏头躲避,下颌线白皙且分明。
是没有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还是根本不想推开……
“我只是来还你这个。”
谈玉将铭牌给她,冰凉的金属因为在手心握了太久都变得温暖起来。
“原来在你那儿啊。”
南浔接过,语气调侃,“从进教室就一直有人盯着我,我还以为是,暗、恋、我的跟踪狂呢。”
她特意将暗恋两个字加重,让谈玉不自在地避过了她的眼神。
林白宛现在的样子和在大家面前时的女神模样又不一样了。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想知道?”
谈玉一惊,才察觉自己居然毫无防备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我不想。”
他按住她的肩,想立马离开,却被拉住了领口。
身形不稳,只能撑住她身后的墙壁,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外人看来简直就像他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你做什么?”
“我腰疼,班长大人说了个抱歉就想走了吗?”
南浔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眼眸干净,他却总是想歪。
谈玉无言以对,正想解释,却看到她因为抬手搂着他而露出的一小截腰肢。
他心脏重重一跳,看着她腰际逐渐和昨天梦境重合的指痕。
以为已经被自己刻意遗忘了的梦重新清晰起来……
心跳的速度愈发快,明明南浔还没有对他做什么,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入了绝境一般。
谈玉这辈子都没有过如此混乱且难堪的时候。
他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带着一丝蜜桃甜香的唇却在此时贴了上来,接触不到一秒。
谈玉瞳孔微震。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已经含笑后撤。
“这个就当做是补偿吧。”她笑笑,“班长大人的嘴唇很软嘛,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良久之后,谈玉才出神且呆滞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接触到了她留下的蜜桃味唇蜜。
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而他左前方的不远处,门后藏着另一个人。
《炮灰怨气重!天降反派来惩戒男主了南浔谈玉全局》精彩片段
换上学校定制的弓箭课制服的学生们陆续来到场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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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这种时候也很容易区分出受着精英教育长大的权贵子女和普通暴发户以及特招生。
谈玉是权贵那边气质的典型代表,尽管病弱也并不妨碍他勤于锻炼,藏蓝色制服勾勒出他优美的身体线条,身姿挺拔如松。
他随意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轻轻拨着弓箭的弦,十分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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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昂贵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档次更加升了几个level。
能够有资格和谈玉当朋友的,自然也都不是一般人。一个个男俊女美,浑身散发出自信张扬的气息。
见他兴致不高,没多打搅他。
各自走入自己的小团体,他们在其中无疑都是中心。
上普课的时候倒还好,自由活动时,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并不像原来那样模糊了。
家世顶级的只和顶级的玩,偶尔混进两个也不会太差。
中上的和中级的玩,琢磨着怎样才能和顶级的搭上话。
最末流的和暴发户玩,特招生则是抱团取暖。
许清清不喜欢这种课程,因为这总是会提醒她,自己和身边这些同学其实横亘着巨大的鸿沟。
她心烦意乱之余,也一直都关注着谈玉的状态。
他究竟在为什么出神?
手里拿着的东西,像是铭牌。
“白宛!”
听到这声招呼,他果然立刻转头过去,让许清清忍不住咬唇嫉妒。
大家的目光从谈玉身上转移到了南浔身上。
小声赞叹此起彼伏响起。
她将头发束了起来,没有碎发的修饰反而更加看出脸型流畅,披着头发时是温婉,扎起后则是多了些活泼。
腰细腿长,头型圆润饱满,从脸蛋到身材都堪称完美。
“妈呀,女神!”
夏珂他们直接迎了上去,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小团体,与有荣焉地向他们介绍。
别人挤破头都想挤进的上层圈子,她就这样得到了进去的机会。
林家的家世虽然不错,却也没到可以和他们平等对话的程度。
一开始被介绍的其他人态度还有些敷衍,但是随着一句又一句的交谈,随意的态度也逐渐认真起来。
到最后,所有人都被南浔所折服。
“你这个新朋友,不错嘛。”
有人凑近陆芷柔,小声夸赞。
“那是。”
她勾唇,有一种比别人先发现宝物的得意。
一整节课,南浔取代了谈玉,成为大家眼神追随的对象。
她眼眸微眯,眼神直直锁定远处的靶子,带着反差的凛然。
“十环!”
“又是十环!”
“天呐,白宛,你假期是不是有去好好练过了啊!”
“嗯,练了好久呢,我手都起茧子了。”
她扬扬手腕,嘟起嘴唇撒娇。
恰到好处的示弱让嫉妒的人都没话说,而是转变为愧疚叠加的喜爱。
弓箭课结束,南浔知道自己再不独处的话,那名铭牌可就回不来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落在场馆里了,你们先回去吧。”
“嗯嗯。”
返回场馆的身影格外瞩目,谈玉自然捕捉到了,握紧手心的金属铭牌,选择转身从另一边的入口走。
而一直关注着他的许清清怎么会没注意,只不过她不知道南浔也回去了,以为谈玉是单独有事。
她觉得抓住了和他独处的机会,喜不自胜地想要跟上去。
*
如果林白宛落了东西,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才对。
没有看见那个窈窕身影,谈玉眉心微皱,走过拐角时却被骤然压在了墙上。
他条件反射对人进行反击,却在意识到掌心肌肤温软滑腻时硬生生收住了攻击。
尽管钳着她腰的手也立马松了力度,却还是留下了刺眼而暧昧的红痕。
“嘶——”
南浔轻吸了一口气。
“抱歉。”
谈玉看着那处痕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那荒诞且旖旎的梦境。
“你看哪呢?”
女孩凑了上来,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眼底他的脸。
不复从容。
“抱歉。”他似乎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喉结滚动,连额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看起来……格外可口。
不知是什么心理,他居然没有推开她,而是微微偏头躲避,下颌线白皙且分明。
是没有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还是根本不想推开……
“我只是来还你这个。”
谈玉将铭牌给她,冰凉的金属因为在手心握了太久都变得温暖起来。
“原来在你那儿啊。”
南浔接过,语气调侃,“从进教室就一直有人盯着我,我还以为是,暗、恋、我的跟踪狂呢。”
她特意将暗恋两个字加重,让谈玉不自在地避过了她的眼神。
林白宛现在的样子和在大家面前时的女神模样又不一样了。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想知道?”
谈玉一惊,才察觉自己居然毫无防备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我不想。”
他按住她的肩,想立马离开,却被拉住了领口。
身形不稳,只能撑住她身后的墙壁,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外人看来简直就像他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你做什么?”
“我腰疼,班长大人说了个抱歉就想走了吗?”
南浔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眼眸干净,他却总是想歪。
谈玉无言以对,正想解释,却看到她因为抬手搂着他而露出的一小截腰肢。
他心脏重重一跳,看着她腰际逐渐和昨天梦境重合的指痕。
以为已经被自己刻意遗忘了的梦重新清晰起来……
心跳的速度愈发快,明明南浔还没有对他做什么,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入了绝境一般。
谈玉这辈子都没有过如此混乱且难堪的时候。
他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带着一丝蜜桃甜香的唇却在此时贴了上来,接触不到一秒。
谈玉瞳孔微震。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已经含笑后撤。
“这个就当做是补偿吧。”她笑笑,“班长大人的嘴唇很软嘛,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良久之后,谈玉才出神且呆滞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接触到了她留下的蜜桃味唇蜜。
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而他左前方的不远处,门后藏着另一个人。
本章已修
还没有等谈玉思考那句话,他就被扯着领带强迫靠近了她。
瞳孔微震,他恍惚想躲开,却无果。
“你……”
他寻找到间隙勉力后退,偏头不住喘气。
南浔浅笑着盯着他的唇,视线让他脸颊发烫。
“班长大人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你那些爱慕者看见,估计会被吃干抹净吧?”
这副模样,简直堪称秀色可餐。
谈玉不语,耳尖却悄然爬上晕红,转身就想离开,居然不和她计较刚才的事。
但南浔才没打算放过他,笑眯眯站起来,把人按回了座位上。
“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不要像刚才那样吗?”
他避开她的眼神,呼吸的频率快了几分。
“其实,班长大人也喜欢我对吧?”
“我没有。”
“是吗?可是你明明可以推开我,也可以在那天之后就警告我离你远点。”
南浔勾住谈玉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该不会你的每个爱慕者想要亲吻你,你都不会拒绝吧?”
“原来班长大人是这样来者不拒的人啊。”
“不是、我……”
谈玉因为她武断的妄加揣测而情绪激动起来,但想辩解的话却重新被堵住。
眼神已经不再清明,却还是记得磕磕绊绊向她澄清误会:
“我没有……来者不拒。”
“那你就是喜欢我。”她的调侃带着小小得意,鬼灵精怪。
他不答,只是伸手挡住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糟糕狼狈的神态。
*
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了。
以前总是被众人簇拥着,偶尔一个人也是在认真画画,姜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闲过。
见不到老婆的时间度秒如年,他多想一直缠着她,但又怕事情的轨迹会向她口中的未来靠近。
老婆很忙,所以他其实很多时间只能自己待着。
最近他惹事也少了,家里监视也顺势松了些。因此他可以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外那个别墅里等她。
有时候画画,有时候看着手机界面和她的聊天发呆。
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南浔牵动,除了她以外的什么东西都装不下。
滴滴滴,密码锁的声音就像是训狗的铃声。
姜肆心中一喜,立马迈步跑到玄关处。
于是南浔一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少爷眼眸晶亮的模样。
姜肆几乎把自己身上大半的跋扈都收敛了起来,有时甚至让南浔产生他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的即视感。
“老婆,你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拥住她,体型差导致在他怀里的女孩就像一只娇小的人偶。
但是,他脖子上无形的项圈锁链的另一端却被看似弱势者的南浔所把控。
“我回来了,阿肆在家会很无聊吗?”
“还好,我知道老婆你不像我一样清闲。”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她正大光明在众人眼前拥吻,说她是他老婆。
能做到在正式让她和母亲见面之前只和南浔谈所谓的地下恋情已经是极限了。
他低头想亲她,却注意到她锁骨附近刺眼的红痕。
她早上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自己很克制,因为她会疼,所以从不在她身上留痕迹。
“这个是,被蚊子咬了吗?”
姜肆自动给她找好借口,有些浅淡,不像是吻痕。
南浔摇了摇头。
“不是蚊子咬的。”
这个回答几乎让他如坠冰窖,犬齿重重咬着颊内软肉,试图以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虫,有点痒,我就抓了两下。”
这样啊。
心情瞬间阴转晴,姜肆松了一口气,把心底所有的怀疑都压下,重新扬起笑容。
“那一会儿去涂点药。”
他若无其事,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老婆会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吗?
她未来已经嫁过他一遍了,会不会觉得再嫁一次很无聊?
难道是因为他一直坚持结婚后才能做所以让她不满了吗?
姜肆从未有过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甚至连骄傲都抛弃了,开始怀疑自己。
“好了好了,我今天有点累了,我们先吃饭吧。”
南浔摸摸他的耳垂以示安抚,将他推开,换了鞋往屋里走。
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表情,依旧温柔似水,可姜肆就是觉得害怕。
害怕老婆喜欢上别人,害怕她这次不再选择和他结婚。
他一直没问老婆为什么会重回这个时间段,就是害怕从她口中听见不好的回答。
类似于他未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她生气了、又或是她厌倦了他,什么样的荒谬结论他都有想过。
“老婆……”
姜肆追上去拉住南浔的手腕,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要结婚后了,就现在,好不好?”
“你不是说没结婚不可以,吗?”她的语气有点疑惑。
“我改主意了,我现在就想。反正我们一定会是夫妻的……对吧?”
说完这句话的少爷有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了。”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姜肆眼角眉梢都泛起喜意,弯腰把她公主抱起,抬脚上楼准备进卧室。
“可是还没吃饭……”
“结束再吃。”
在009这个人工智能的操纵下,传言愈演愈烈。
不过其他人说归说,是不敢去姜肆面前提的。
毕竟根据论坛里的帖子所说,他是喜欢上了一个特招生却又不想承认。
这刚好能解释那天他为什么会那样失态去救许清清却又不让人看。
传言传的连姜肆身边那些朋友都半信半疑。
陷入热恋的姜肆不仅无暇顾及根本传不到他耳边的传言,连自己有喜欢的人都不屑遮掩。
朋友们想问吧,这些天以来他又总是一下课就不见人影,有的时候甚至一整天都见不到。
他们可不知道他是去找南浔亲热,再加上许清清也“刚好”总是间歇性消失。
嗯……这样下来,就算是再不想相信的也无法不相信了。
这些谣言甚至传入了谈玉耳中,足以证明传播得有多广。
不过他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比起这些还不如多解几个题,又或者是多做些研究。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
但只要视线范围内出现那抹身影,他总会不可避免分心。
她最近在学校里的人气越发高涨,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了她,把她当做女神看待。
相对的,表白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管是储物格和课桌都塞满了各种情书和礼物。
谈玉看见她从课桌里又抽出了好几封情书和包装繁复的礼物盒。
但她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依旧保持着礼貌微笑。
他无意识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另一批人吵吵嚷嚷地走进了教室。
被包围在中央的赫然是许清清。
“清清,我转给你的钱怎么不收啊。”
“哎呀,怎么能随便要你们的钱呢,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就更不能说这种话了,我们有的是钱,几十百万的小钱而已。”
“我们知道你肯定不缺这点钱,毕竟你都和姜——”
“说什么呢,我和姜肆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虽然这样说,但所有人只认定自己知道的真相。
趋炎附势是人的本性,许清清现在赫然已经是最受人巴结的对象,而一切只是因为她和姜肆扯上了关系。
不过,即使知道她可能和姜肆有关系,那些真正顶层的人却也不屑于放下身段来讨好她。
因此围在她身边的都是中层或者暴发户。
许清清的眼神扫过教室,先是有些心虚又暗藏敌意地略过南浔,然后带着复杂爱意看向了没投来任何一个眼神的谈玉。
最后得意地在季明珠身上停留了几秒,欣赏对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看到许清清的眼神,有人已经意会。
“喂!你们想干嘛?”
季明珠皱眉看向包围自己的几人,顿感荒谬。
躲避也没用,漆黑浓稠的墨汁直接从头上浇下。
“啊啊啊啊你们!”
她气得身体发抖,恨不得把面前的桌子掀了。
仇恨的眼神看向事不关己的许清清,手指越抹反而越将自己抹成了个滑稽的花脸。
她的跟班大部分都不敢轻举妄动,鹌鹑一样不说话。
“你们在做什么?”
谈玉皱眉出声。
他的声音不大,但轻易让整个嘈杂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完了,之前谈玉很少会在教室,别人欺负人的时候也都是挑他不在的时候。
他们惯性以为这次他也不在。
差点忘记了,他没管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居然直接在他眼前搞霸凌。
“我们、呃,开个玩笑而已。”
那几个人一溜烟跑走了,谈玉却已经记住了他们的脸。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他走到季明珠面前,递过手帕。
“谈玉……”季明珠抽噎着,满眼的感动。
“没有经常发生,开玩笑而已。”她不敢得罪许清清身后的姜肆,像往常所有的被霸凌者一样把真相瞒了下来。
“真的?”
“真的!”
季明珠不想弄脏那手帕,宝贝似保护着它,在跟班的簇拥下去洗手间清理。
而讲台旁边的许清清,早已经悄然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快戳进手心渗出血。
为什么要给那个贱女人解围!
为什么她被欺负的时候谈玉却没有出现?
为什么总是这样?
南浔撑着脸看着这一场闹剧,尤其是看到许清清破防的表情,更加觉得好玩。
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她在不平什么?她之前被霸凌的时候,其实只要开口向谈玉求助就好了啊。
谈玉两耳不闻窗外事,大部分时间不是待在医务室就是实验室,所以他不知道那些。
但他只要知道就会管。
清冷却不清高,良善但不伪善,要不然怎么说是白月光呢。
是她想借着霸凌卖可怜从林白宛这里拿钱,也不想彻底得罪那些权贵子女,既要又要,哪有这种好事。
许清清跑走了,跟在她身边的人也赶紧追上去。
教室里人本来就不多,这下居然只剩下了谈玉和南浔两个人。
“班长。”南浔趴在桌子上,懒懒散散的,指尖悬在半空摇晃,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你最近好像经常待在教室里,该不会是因为——”
“不是因为你。”
这话说出来仿佛是在欲盖弥彰,谈玉立马抿唇,心生懊恼。
“这样啊……”她稍微直起了身体,支着脑袋偏过脸看他,随便点了点课本上的某个题目。
“我有个题不会,能问问班长大人你吗?”
谈玉没有怀疑,走了过去,脸上依旧残留着些许不自在:“不要这样叫我。”
“哪题?”
“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么?”南浔的语气调侃。
谈玉闻言,只好再挪近了些,弯下腰看她指的那题。
那张堪称完美的侧颜就这样毫无防备近在咫尺,眼眸认真端详题目。
真是太单纯了。
她不会吃人,但是会亲人哦。
无人的教室此时安静无比,微风从窗外吹进,也吹不散空气中的燥热。
“你确定是这题?”
谈玉眉头轻蹙,转过头来时直接对上南浔似笑非笑的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她捉弄了。
眼神下意识落在她花瓣似的双唇,亮亮的,让他想起那天蜜桃味的唇蜜。
他最近太奇怪了,因为林白宛。
想要退开,却被她伸手扯住领带。
“别再戏弄我。”
谈玉握住她的手腕,冷下脸来,脸上罕见的怒气要是换一个人看到早就已经开始道歉了。
但南浔反而笑了起来,那笑灿若桃李。
“我没有在戏弄你呀,人家喜欢你欸,班长大人怎么就不懂呢?”
喜、欢?
最近这段时间简直是许清清最人生得意的时候。
曾经看不起她的富家小姐们一个个争着献殷勤,那些往常提起她就满是鄙夷的男生也开始正视她。
往常就算有喜欢她的人,表白也只是高高在上施舍一般,仿佛她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而现在,所有人都畏惧她、讨好她、喜欢她。
就像对待姜肆一样。
许清清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上瘾。
“妈,我之前给你买的丝巾怎么不戴啊?”
“那丝巾又不实用,妈妈干活也用不上,而且怕被弄脏。”许母笑了笑,继续干手中的针线活。
“清清,那个一定很贵吧?”
“不贵,也就4万多而已。”许清清表情略带得意,等着母亲夸奖自己。
“什么?4万多,这都够我们家房子一年的租金了!”
许母大惊失色,生怕女儿误入歧途,“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咱虽然穷,可不干缺德事。”
“我哪儿干缺德事了,这些钱对我们学校那些学生来说根本都不值一提。”她听不得穷这个字眼。
心知再待下去又会跟母亲吵起来,许清清直接跑了出去,想去盛越星家呆一呆。
上楼期间突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因为沉迷于被追捧的快乐之中,都没意识到她似乎很少见到盛越星了。
往常至少一周见两三次面,现在回家都不怎么见得到他。
她正觉得不对劲,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走下。
对方看样子才放学,洗了澡换了常服,连头发都没擦干就往外赶。
“盛越星,你急匆匆的去哪儿?”
他看到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是不自在。
“没去哪儿,逛逛而已。”
“什么啊?”
许清清正想和盛越星炫耀自己在学校里地位的改变,但对方却不怎么耐烦听。
他经过她的时候,她闻见了极浅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盛越星还喷了香水?
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
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两个没有什么,但许清清一直视盛越星为自己的所有物。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心里其实对这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哥哥有着隐藏极深的占有欲。
更何况她一直觉得盛越星一直没谈恋爱是因为自己。
如今他可能有了女朋友,这让人如何能接受?
她眼神暗下。
不知道从小一直当做妹妹的许清清心里想了这么多,盛越星现在正赶去林家。
这个大小姐最近的想法越来越刁钻。
一言不合就叫他出来,有时候是酒店,有时候是她的房子,更过分的时候甚至在无人的郊外。
每次废话也不想多说,就只是做那种事情。
偏偏他又没法拒绝。
一开始是为了让她不要再找许清清的麻烦,但是到最后,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初衷。
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违抗她而已。
他觉得自己疯了。
*
林家。
如今的南浔在林家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光景。
林父林母知道她和姜肆的关系之后,简直要夹起尾巴做人,几乎把她当做祖宗伺候。
她很少回来,但每次回来都是天翻地覆。
比如让他们也罚罚跪,浸浸冰水,把他们曾经施加在林白宛身上的通通都实施一遍。
就如同此刻,她悠然坐在一楼正厅柔软的沙发上,但是他们两个却各自被关在房间里面反省。
就像她刚来那天时一样。
但是南浔觉得还不够。
他们应该要更惨一些才对,比如支撑他们如此高傲的权力失去,金钱也失去。
这个结局就很不错。
南浔满意地将这个结局加入后续的待完成清单里。
她哼着歌抬手看了看表,发现离自己规定的时间只剩下10分钟。
不过没让她没等多久,气喘吁吁的盛越星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居然没迟到呢。”
大小姐翘着二郎腿悠悠闲闲的模样,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让他有一种被扒光的感觉。
盛越星来到南浔面前。
如果是往常,对方根本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而是直入主题,以至于他现在看见这位大小姐,身体就控制不住发热。
但是她这次却没有站起来,更没有吻他。
“脱了。”
振聋发聩的两个字,让他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转头看了看敞开的大门,还有安静待在旁边的佣人们,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大小姐。
这次她比往常更过分。
“啊,你在意旁边有人?”
她摆摆手,挥退所有的人,还贴心让他们把门给关上。
南浔挑眉重新看向盛越星,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这样就可以了吧。
他没说话,低下头先把外套给脱了丢在地上。
锻炼极好的身材因此而显露,宽肩窄腰长腿,极为养眼。
“大小姐这次又在玩什么?”
他没再继续脱,语气屈辱。
“玩你呀。”
南浔伸了个懒腰,向后靠在沙发上,不论是露出的一截纤细腰肢还是灰色制服裙下雪白的腿都十分晃眼。
总是让盛越星忍不住想起每一次掌控这些时掌心传来的触感。
他的眼神慢慢加深,变得有些危险。
“看什么呢,给我跪下!”
盛越星面无表情跪在大理石地板上,这下他们总算视线齐平。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小青梅最近在学校可是很开心呢。”
她一边说一边抬脚踹他,一点也没收力。
小巧精致的皮鞋踹在他胸腹上,有点疼,勾起的却是他另一种欲望。
“不知道。”他垂下眼回答,心思完全没在她说的话上,而是看着她被白色小腿袜包裹的纤细小腿。
“你不知道?”她一脚一脚踢过来,几乎能踹到他心里。
“别这样了。”盛越星伸手,一只手就能握住她脚踝,说话的声音已经有点艰涩。
“你的脚会疼。”
南浔看他这样,哪里还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废料,语气调侃:
“你不关心你那个小青梅了?”
他沉默。
“我们正义的未来警督,你每次被我找过来究竟是真的被我威胁,还是心甘情愿?”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
“算了,不逼你。”
她欣赏够了盛越星的纠结与挣扎,鞋尖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迷茫混沌的眼眸。
“你这么正直,怎么不去管管许清清,让她不要打着别人男朋友的旗号享受不属于她的一切呢?”
“什么?”
他恍惚抬头,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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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的、优秀的未来警督,原则开始被打破,率先坏掉了一角。
南浔眼中满是笑意。
她顾及着姜肆是男主、谈玉是白月光,没舍得进度太快,但送上门的盛越星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她真的很好奇,盛越星都站到她这一边的话,许清清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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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的许清清,正期待她的保护神能好好教训一下林白宛。
殊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她捏着手机往教室走,姿态鬼鬼祟祟的,害怕被季明珠他们发现。
不过她运气不好,被另一群无聊的同学盯上了。
他们把她关进画室便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抓心挠肺总算熬完上课的姜肆恨不得立马就去找老婆。
但是刚出教室就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问过老婆到底在哪个院系哪个班。
“咱们姜大少爷跑这么快干嘛,不是说好放学去打球的吗?”
柳行双手插兜慢悠悠追上来。
“打什么球,不打。”
他只顾低着头拿着手机给南浔发消息,完全没发现周围女生听到他不去打球之后失望的眼神。
姜肆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偏偏又爱宅在画室里画画,让那些对他有想法的女孩子们都没法主动出击。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外走,就连跟班也是上层的权贵子女,所过之处一片目光聚集。
他们是除了谈玉以外的另一批顶层,更嚣张肆意些。
他们瞧谈玉他们清高,谈玉圈子里的人嫌他们纨绔,两拨人互相看不上。
但对于这所学校里的其他人,无论哪方都是一旦攀附就能一飞冲天的存在。
“怎么不回我……”姜肆嘀嘀咕咕,其他人没听见。
“啊对了,姜肆,你还记得上次弄脏你画的人吗?”
白瑞慕突然提起这个,语气调侃。
“记得,所以呢?”他随口敷衍。
提她做什么,晦气。
姜肆想到自己付出心血画的画轻易被毁,脑子都发疼。
不是不知道那人私底下被欺负的事,但那又怎样?
这所学校里看不惯他的人很多,但谁敢置喙,得罪他的人自动退学以保全家里不破产都算最优解。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无论男女,在他眼中都被一视同仁地轻视。
当然,老婆除外。
姜肆看着久久未回复的信息,眉头越皱越深,也越发担忧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老婆现在正和别人“打得火热”。
将许清清关进画室的那几个人刚好同他们擦肩而过,饱含着戏谑和嘲笑的交谈也被他听见。
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好玩关到画室”这样的字眼,几乎马上就让姜肆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他立刻转身追上去,揪住其中一人,表情恐怖。
“你们在说什么?”
那群男生被姜肆这样对待人都吓傻了,尤其是被他揪住衣领的男同学。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得罪了眼前这位无法无天的校园霸主,心脏就连同身体一样颤抖无比。
“姜少,什么什么呀……”
他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把她关画室里了?”
什么?他在说许清清吗?
无论是他们还是姜肆身后的柳行等人都陷入了震惊。
姜肆为许清清出头?还这么生气?
“哪个画室?告诉我地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吧!”
那人赶紧颤颤巍巍说了地点,然后就见姜肆如同离弦的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等等,姜肆。”
柳行他们对视几眼,也赶紧追了上去。
而剩下的那几个男生腿脚抖如筛糠,互相搀扶着才没有立刻软倒在地。
姜肆?许清清?
这两个名字光是被放在一起都无比荒谬,可他的着急又是事实。
谁见过他那样?
不少人也围观到了这一场面,学校论坛已经因此炸开了锅。
“还有,我……需要一点钱,大概五百万……”
如果说之前的行为还能扯着爱慕他的大旗,现在就已经完全是敲诈勒索了。
许清清抬不起头来,她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将会彻底被讨厌。
但是她真的不想坐牢,她没有能力去弥补这么大的金钱漏洞。
“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慨。
几乎要把她的心撕成碎片。
躲在不知名小角落的许清清不敢自己一个人放学。
“盛越星,拜托你了,可不可以来保护我。”
“我很害怕,我怕被那些人找到。”
“我已经告诉他们真相了,看在这份上,求你过来保护我。”
盛越星身手这么好,如果有他在,她一定不会受到伤害。
“我之前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有什么事别再来找我。”
“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到时候你怎么向你妈妈交代,而且我有犯很大的罪吗,我只不过是借着姜肆的名头做了一些事情而已,林白宛可是霸凌过我。”
“你怎么可以站在她那边?”
她越说越激动,仗着南浔故意没和盛越星说出真相,就连林白宛霸凌她这件事都说得顺口极了。
反正,她已经连谈玉都得罪了,再骗骗盛越星也不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他性格严肃正直,她知道这样一定能得到他的怜悯。
果然,电话对面沉默良久之后:
“……这是最后一次。”
*
让盛越星过来保护她果然是对的。
在看到她出现在学校里就已经有一些人蠢蠢欲动,但是看到她身边穿着制服又气势十足的盛越星之后就放弃了。
还有些不管不顾直接想要动手,但他以一敌多,真正做到让她毫发无损离开。
他从始至终都沉默着,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
倒是许清清,还不死心:“我作为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好心提醒你,林白宛就是玩玩你而已,她不仅有姜肆,还有谈玉,私底下还不知道又找了谁呢。”
“闭嘴。”
盛越星深邃眉眼中满是冷肃,“我和她已经断了。”
他好笑地看着对方乍然亮起的眼眸,眼底掠过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