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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皱了皱眉头:“你去做什么?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梁子萱跑到池渔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姐姐,我也想去,你跟妈说,让我一起去,我会很乖的,就看着你们买。”
池渔无所谓地放下书本,“想去就去吧。”
“好耶~”
梁子萱欢呼一声,“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会。”
白杨直接让司机送他们到商场,然后直奔女装区,她似乎有想将女装区的衣服都搬回家的架势,看一件就让池渔试一件。
池渔随意拿了一件看了看价码,不禁咂舌,普普通通一件针织上衣就几千元。
“这些衣服太贵了,换一家吧。”
这样的消费不是她作为一个中学生能消费得起的。
白杨拉住她,“小姑娘不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你放心,花的是妈妈自己的钱。”
池渔固执地拒绝了,她爸爸池昭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给她留了一笔钱,够她这几年的花销也足够供她读完大学。
她知道她妈妈嫁了个有钱人,但她来这里不是要钱来的,她也没想过花他们的钱。
白杨还想劝说,池渔已经往外走了,刚才进来前她看到了几个她穿开的品牌在外面,价格适中适合学生的消费。
等池渔买了衣服,梁子萱看到商场对面的游戏城,缠着白杨要去玩游戏。
白杨想到刚才让池渔试的几件衣服,还是想给女儿买回来,便说道,“小渔,你带妹妹去玩一会,妈妈还有点事情办,一会回来这里找你们。”
说着,转了五百元给池渔让她带着梁子萱玩。
梁子萱迫不及待地拉着池渔跑到夹娃娃机那儿,“姐,我要玩这个。”
哪个女生能抵挡得住夹公仔的诱惑?
池渔也不能。
她跑到前台,爽快地付了钱,换了一堆游戏币,分了一半给梁子萱。
梁子萱欢呼着跑到自己喜欢的公仔那台机器前,拍了三枚游戏币进去,然后启动按钮,只不过,公仔哪里是这么好夹的?梁子萱将游戏币全部用完,也没能夹到一只公仔。
池渔的手气同样不好,眼看着手里的币已经消耗了一增,也没能抓到一只公仔,站在那儿思考策略。
旁边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男生吊儿郎当的上前搭讪,眼神放肆,“妹妹,想要这个玩具?叫声哥哥,我帮你夹。”
他已经看了她有一段时间了,这妹子长得好看,那颜值甩他前任几十条街。
池渔看都没看他一眼,默默地往旁边避开,身体语言很明显,她不想跟他说话。
蓝毛经常在游戏城打转,也是有眼力见的,这游戏城里,就这妹子长得最漂亮,他紧逼上前,站在池渔的面前,“妹妹,别着急拒绝嘛,哥哥夹玩具很厉害的。”
池渔被挡住去路,语气冷冰冰的,“让开!”
蓝毛正待说什么,梁子萱从后面跑过来,牵着池渔的手,娇滴滴地撒娇,“姐姐,你还有币没有?我还要玩。”
蓝毛看见又来一个粉雕玉琢小女孩,还是这漂亮妹子的妹妹,扯住她的手腕,用诱惑的语气,“小朋友,你要夹玩具?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梁子萱扭头看了蓝毛一眼,脸上嫌弃得不行,想甩开他的手,“丑八怪,谁要和你玩!”
蓝毛没想到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上他,当即觉得在美女面前被落了面子,自尊受到践踏,紧紧抓住梁子萱的手,凶巴巴地说,“小屁孩,说谁丑呢?信不信我揍你?”
梁子萱被他抓得手痛,一个劲儿地挣扎着,“丑八怪,放开我。痛,痛,痛,放开。”
她越挣扎,蓝毛抓得越紧。
池渔拉着梁子萱另一只手,面色阴沉,“放开她!”
蓝毛被激出几分气性,越发不肯放,还出言调戏,“想我放手可以啊,你陪我玩玩如何?”
他的玩可不是玩游戏的玩。
池渔怕扯伤梁子萱的手臂,没敢用力,抬眼看着蓝毛,眼神冰冷,“怎么玩?”
蓝毛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妹子竟然不怕,顿时觉得有戏,上前想拉池渔的手,“跟我来……”
手指刚碰到池渔的手腕,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紧紧箍住他的手臂,紧接着一阵剧痛,“啊……”
蓝毛表情痛苦地放开梁子萱,嘶声惨叫起来,叫完之后咀骂着,“哪个龟孙子暗算老……”
凌渊将池渔和梁子萱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她们,听到蓝毛满嘴的脏话,二话不说抬起脚将蓝毛踹倒在地。
而后上前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声音冷似寒霜,“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玩如何?”
蓝毛被踹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下巴被捏得几乎变形,痛得话都说不清,他本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这会才知道害怕,“不,不玩了,不玩了。”
凌渊再使力,“刚才用哪个爪子碰了她?”
蓝毛痛得直喊饶命。
凌渊:“哪只?”
“没,没碰到。”蓝毛看向池渔,快哭了,“美,美女,你,你帮说句话,求,求你了。”
池渔虽然讨厌蓝毛轻浮,但也不想闹出事来,“没碰到。”
“谢,谢谢美女!”蓝毛热切地看着凌渊。
凌渊看蓝毛那怂样,不屑地笑了,“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滚!”
蓝毛听到滚字,话都不敢多说,连滚带爬地跑了。
凌渊站起身,走到池渔面前,眼神还带着狠绝,“还好?”
池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梁子萱抓着凌渊的手臂,“凌渊哥哥,你怎么在这?刚才幸好你来了,我被那丑八怪抓得可疼可疼了。”
说着,伸出自己的小手给他看。
小女孩白皙的手腕有一圈青紫的手印,看着挺吓人。
凌渊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对这个邻家小妹妹,他并未表现得很热情,“会去买点药油回去让你哥帮你揉揉。”
他的眼睛看向池渔,她除了脸有点红之外,看不出有什么。
池渔摇头,“我没事,谢谢您。”
她一板一眼的向他道谢,还用敬语,浑身上下都透出距离感。
《一见钟情后,我成了学长的心尖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白杨皱了皱眉头:“你去做什么?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梁子萱跑到池渔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姐姐,我也想去,你跟妈说,让我一起去,我会很乖的,就看着你们买。”
池渔无所谓地放下书本,“想去就去吧。”
“好耶~”
梁子萱欢呼一声,“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会。”
白杨直接让司机送他们到商场,然后直奔女装区,她似乎有想将女装区的衣服都搬回家的架势,看一件就让池渔试一件。
池渔随意拿了一件看了看价码,不禁咂舌,普普通通一件针织上衣就几千元。
“这些衣服太贵了,换一家吧。”
这样的消费不是她作为一个中学生能消费得起的。
白杨拉住她,“小姑娘不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你放心,花的是妈妈自己的钱。”
池渔固执地拒绝了,她爸爸池昭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给她留了一笔钱,够她这几年的花销也足够供她读完大学。
她知道她妈妈嫁了个有钱人,但她来这里不是要钱来的,她也没想过花他们的钱。
白杨还想劝说,池渔已经往外走了,刚才进来前她看到了几个她穿开的品牌在外面,价格适中适合学生的消费。
等池渔买了衣服,梁子萱看到商场对面的游戏城,缠着白杨要去玩游戏。
白杨想到刚才让池渔试的几件衣服,还是想给女儿买回来,便说道,“小渔,你带妹妹去玩一会,妈妈还有点事情办,一会回来这里找你们。”
说着,转了五百元给池渔让她带着梁子萱玩。
梁子萱迫不及待地拉着池渔跑到夹娃娃机那儿,“姐,我要玩这个。”
哪个女生能抵挡得住夹公仔的诱惑?
池渔也不能。
她跑到前台,爽快地付了钱,换了一堆游戏币,分了一半给梁子萱。
梁子萱欢呼着跑到自己喜欢的公仔那台机器前,拍了三枚游戏币进去,然后启动按钮,只不过,公仔哪里是这么好夹的?梁子萱将游戏币全部用完,也没能夹到一只公仔。
池渔的手气同样不好,眼看着手里的币已经消耗了一增,也没能抓到一只公仔,站在那儿思考策略。
旁边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男生吊儿郎当的上前搭讪,眼神放肆,“妹妹,想要这个玩具?叫声哥哥,我帮你夹。”
他已经看了她有一段时间了,这妹子长得好看,那颜值甩他前任几十条街。
池渔看都没看他一眼,默默地往旁边避开,身体语言很明显,她不想跟他说话。
蓝毛经常在游戏城打转,也是有眼力见的,这游戏城里,就这妹子长得最漂亮,他紧逼上前,站在池渔的面前,“妹妹,别着急拒绝嘛,哥哥夹玩具很厉害的。”
池渔被挡住去路,语气冷冰冰的,“让开!”
蓝毛正待说什么,梁子萱从后面跑过来,牵着池渔的手,娇滴滴地撒娇,“姐姐,你还有币没有?我还要玩。”
蓝毛看见又来一个粉雕玉琢小女孩,还是这漂亮妹子的妹妹,扯住她的手腕,用诱惑的语气,“小朋友,你要夹玩具?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梁子萱扭头看了蓝毛一眼,脸上嫌弃得不行,想甩开他的手,“丑八怪,谁要和你玩!”
蓝毛没想到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上他,当即觉得在美女面前被落了面子,自尊受到践踏,紧紧抓住梁子萱的手,凶巴巴地说,“小屁孩,说谁丑呢?信不信我揍你?”
梁子萱被他抓得手痛,一个劲儿地挣扎着,“丑八怪,放开我。痛,痛,痛,放开。”
她越挣扎,蓝毛抓得越紧。
池渔拉着梁子萱另一只手,面色阴沉,“放开她!”
蓝毛被激出几分气性,越发不肯放,还出言调戏,“想我放手可以啊,你陪我玩玩如何?”
他的玩可不是玩游戏的玩。
池渔怕扯伤梁子萱的手臂,没敢用力,抬眼看着蓝毛,眼神冰冷,“怎么玩?”
蓝毛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妹子竟然不怕,顿时觉得有戏,上前想拉池渔的手,“跟我来……”
手指刚碰到池渔的手腕,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紧紧箍住他的手臂,紧接着一阵剧痛,“啊……”
蓝毛表情痛苦地放开梁子萱,嘶声惨叫起来,叫完之后咀骂着,“哪个龟孙子暗算老……”
凌渊将池渔和梁子萱拉到自己身后护住她们,听到蓝毛满嘴的脏话,二话不说抬起脚将蓝毛踹倒在地。
而后上前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声音冷似寒霜,“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玩如何?”
蓝毛被踹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下巴被捏得几乎变形,痛得话都说不清,他本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这会才知道害怕,“不,不玩了,不玩了。”
凌渊再使力,“刚才用哪个爪子碰了她?”
蓝毛痛得直喊饶命。
凌渊:“哪只?”
“没,没碰到。”蓝毛看向池渔,快哭了,“美,美女,你,你帮说句话,求,求你了。”
池渔虽然讨厌蓝毛轻浮,但也不想闹出事来,“没碰到。”
“谢,谢谢美女!”蓝毛热切地看着凌渊。
凌渊看蓝毛那怂样,不屑地笑了,“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滚!”
蓝毛听到滚字,话都不敢多说,连滚带爬地跑了。
凌渊站起身,走到池渔面前,眼神还带着狠绝,“还好?”
池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梁子萱抓着凌渊的手臂,“凌渊哥哥,你怎么在这?刚才幸好你来了,我被那丑八怪抓得可疼可疼了。”
说着,伸出自己的小手给他看。
小女孩白皙的手腕有一圈青紫的手印,看着挺吓人。
凌渊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对这个邻家小妹妹,他并未表现得很热情,“会去买点药油回去让你哥帮你揉揉。”
他的眼睛看向池渔,她除了脸有点红之外,看不出有什么。
池渔摇头,“我没事,谢谢您。”
她一板一眼的向他道谢,还用敬语,浑身上下都透出距离感。
周暮云轻笑了声,“你看,我也没说是哪个妹妹,你就知道哪个妹妹,咱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凌渊生出一股恶寒,屁股往外挪了挪,离他远一点,脸上却带着些许笑意,“滚,谁跟你心有灵犀?”
周暮云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讲真,咱俩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能不知道?妹妹长得漂亮,全身上下连根头发丝都长在你心坎上,我就不相信你不动心。”
凌渊舌尖顶了下腮帮子,“你说错了,我还真没动心。”
“少来,如果不动心,你会自告奋勇抱她上医院?往常不知遇到多少女人自投怀抱,不是有多远躲多远就怕被讹上么?”
凌渊狭长的眼眸微扬,“我这叫见义勇为,懂?”
周暮云笑骂道:“我去你的见义勇为。”
……
方兮颜是跟她同学来的酒吧,她是个艺术生,平日注重练习体态,如今坐姿优美,香肩微露,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吸引了不少男生的注意,也有不少男生过来搭讪,只不过,她今晚的目标是凌渊。
她见凌渊和周暮云一直在说话,不敢凑过去,等周暮云走开,才摇摇曳曳地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九哥,咱俩喝一杯?”
少女凑近过来,矜持的笑着,一股特有的清香袭来。
凌渊却无端地想到今日怀中的少女,少女身上的味道是甜的,甜而不腻,让人心旷神怡。
凌渊瞥了眼旁边的女人,美也算美,但和今日的小姑娘比起来,眼前的胭脂水粉过于庸俗了。
他面色不虞,站起身来,声音冷淡,“不好意思,开车不喝酒。”
“哎…”
方兮颜叫了声,凌渊恍若听不见径直走开了。
她满脸失落地看着凌渊的背影,有些灰心失意。
方家在凤城只是一个小门小户,凌家对她而言高不可攀,为了来这里,她央求朋友好久,还许诺了好几样东西朋友才同意带她来。
为了今晚的聚会,她准备了一整天,特地去商场买了一条超贵的裙子,喷了昂贵的香水,还去美容院做了SPA,以确保出现在他面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在他面前坐了不到五秒,人就走了。
果然,这人如传言说的一样,不近女色。
方兮颜突然就想开了,他对自己没兴趣,对别的女生同样没兴趣,只要他没女朋友,她就有机会。
在酒吧当然不止喝酒,只喝酒太过于单调,有人说要打牌,也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包间内吵吵闹闹,觥筹交错。
凌渊不知是看多了这场面还是如何,突然感觉一阵无趣。
伸手取了桌子上的手机,起身跟周暮云等打招呼,“还有事,我先走了。”
宋澈见他要走,追了上来,“九哥,怎么不多玩一会?”
凌渊看着包间里的纸醉金迷,心头划过一股厌恶和不知名的烦躁,“你们玩得开心点。”
宋澈见他真的不想玩,也不好留他,送他上了车才转身回去。
其他人见主角都离场了,也觉得没甚意思,不过,看到周、宋、梁三人还在,想来也不是全无所获,又重新玩乐起来。
晚上吃饭,继父梁仲文没回家,据说是出差好几天,梁子皓到饭点打了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只有母女三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梁子萱自小娇纵,又挑食,白杨哄了老半天才肯吃饭。
池渔坐在最边上默不作声地跟饭菜作斗争。
白杨许是觉得自己冷落了大女儿,用公筷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坐了一天车,多吃点。”
“谢谢。”
池渔将她夹的菜拔到一边,她吃了一会便不再吃了。
白杨见状不禁问道,“怎么吃这么少?菜不合口味?”
池渔淡定地放下筷子,“没有,可能是坐车太累的缘故,吃不下。”
白杨面露担忧,“有不舒服的地方跟妈妈说,别忍着知道吗?”
“好的,知道了。”
吃过饭,白杨陪着池渔一起去她的房间,手里还拿着校服、书包。
“小渔,这个给你,过两天跟着子皓哥哥一起去学校,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转学手续也都办好了,让他带你去你的班主任那儿报到就行。到了学校,好好上课学习,妈知道你在安市的成绩不错,不过凤城不比安市,竞争很激烈,也不知你的成绩能不能跟得上,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子皓哥哥,他的成绩挺好。”
“好的,谢谢。”
白杨正滔滔不绝,听到这一句,声音滞了下才重新开口,“谢什么呀?我是你妈,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凤城一中是重点中学,能不闹矛盾就尽量避免,但是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妈说,咱们也不怕他们。”
“我知道了。”
白杨见她说一句,女儿就应一句,也没有多余的话,一时之间满腔的热情被浇灭,但又忍不住多说两句,“小渔,既然来了凤城,往后就少和安市那边联系吧。”
面容平静的池渔听到这话,终于有了不同的表情,她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生硬,“那是我爷爷,可以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么?”
白杨张了张嘴,可能觉得自己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到底作出让步,“算了算了,你喜欢联系就联系吧。”
池渔倒也没再和她争辩,寄人篱下嘛,她懂,夹起尾巴做人就是了。
白杨走后,池渔抱着手臂默默地坐在床上,过了许久,女孩才轻轻说了句,“爸爸,我好想你呀!”
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
许是认床,池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想下楼喝水,又怕影响到其他人,只好忍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好不容易看到天边发白了,池渔从床上爬起来。
一看时间,才五点多,但睡又睡不着,只好起来洗漱,拿了本书看了起来,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去吃早餐,吃完早餐,窝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继续看书。
大概上午十点,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来。”
白杨推开门走进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点愧疚,
“小渔,等会逛街去不去?之前不知道你穿多大码数,妈都没敢给你准备新衣服,怕不合身,你来了,直接去试好再买。”
池渔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除了书,就只带了几件夏衫,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确实需要准备几件秋装。
“好。”
梁子萱跟在白杨后面进门,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房间,看房间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想到自己房间布置像个公主房,心里舒坦了,“妈妈,我也要去。”
凤城,八月,全城染上了秋天的色彩。
梧桐树在秋风中换上了新装,金黄色的叶子挣脱了树妈妈的怀抱,它听闻远方有诗,便乘着风打了好几个旋涡欢快地向远方奔去。
凤城高铁站。
广播里响起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由安市开往凤城的高3928次列车已经到站,请各位旅客带齐行李物品下车……”
池渔出了高铁,站在一个广告牌下,灵动的双眸四周围打量着,这里是高铁出口处,到处人头涌涌。
妈妈说会来接她,她也发了信息告诉她到达时间,只是到这会还未见人影。
池渔第一次来凤城,面对陌生的环境,虽说不怕,但如果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心里能安定些。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妈妈在哪儿,池渔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正是妈妈白杨的电话。
池渔按下接听,对面传来温柔的声音,“小渔。”
“妈,我下高铁了,您在哪?”
白杨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那个,小渔,对不起啊,妈妈临时有点事情,抽不出时间,我已经让家里的司机去高铁站接你,你坐司机的车子回去休息,啊,妈妈忙完就回家。”
池渔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白杨旁边有个稚嫩的声音催促她,“妈,好了没?”
听声音像是个女孩,池渔没听清楚,只听到她妈妈回答,“哎,就来……”
“妈……”我可以等您。
池渔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对方已然挂了电话。
几秒之后,白杨发了一条信息给她,是来接她的司机车牌和电话。
池渔眨巴了下眼睛,眼尾微红,好一会,轻轻地吐了口气,拨通了司机电话,然后顺利找到司机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外,高楼林立,路人行色匆匆,是池渔在安市未曾见识过的繁华、热闹还有喧嚣。
池渔一路都很安静,看着车子从高速下来转入热闹的市区,又从热闹的市区驶入安静的别墅群,最后在一个很气派的别墅门口停下来。
池渔站在比她家整个房子都大的客厅里,有些拘束,长这么大,除了学校礼堂,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这是妈妈住的房子?
还未来凤城之前,她便听说过,凤城的房价高得吓人,市区更是寸土寸金,那是有钱人都买不到的地方。
现在……
她妈妈竟然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还是闹市中心。
池渔脚步有些迟疑。
司机打着招呼说:“池渔小姐,随意坐着等太太回来吧,如果想上洗手间的话,左边转右。”
池渔道了声谢,四周打量着,房子装修得不算精致,但即便池渔不懂装修,却也能看出里面的家具件件价值不菲。
那是低调的奢华。
她放下书包,按照司机大叔指的方向往洗手间走去。
凌渊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正好书包里带着篮球衣,干脆借了梁子皓家的卫生间换衣服。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随手按开灯的开关,关门的时候发现锁好像坏了。
凌家、梁家、周家、宋家的房子都在附近,几家的孩子一块儿长大,彼此之间都很熟络,吃饭洗澡在某家的事情经常发生。下午梁家的小姑娘跟梁太太出去了,佣人陈姨出去买菜,凌渊完全不担心有外人进来。
随手脱掉上衣扔在一边,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水往脸上泼。
晶莹的水珠沿着他那张英俊的轮廓缓慢流下,顺着脖颈坠入锁骨,再往下,腹肌线条性感而紧致,曲线诱人的人鱼线完全呈现。
水声太大,以致于他没留意到外面有人在轻轻敲门。
手伸到晾衣架处准备拿毛巾擦脸,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池渔站在外面正奇怪卫生间怎么会有水声,敲门又没人回应,以为有人忘记关水龙头,拧开门把手,抬头却看到里面站着个高大的人影,当即震惊得差点发出尖叫。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凌渊错愕地回过头来,池渔觉得自己瞳孔都要地震了。
白炽灯下,少年眉眼凌厉,黑白分明的眸子深邃似潭,薄唇微抿,弧线锋锐的轮廓透着疏离和冷漠。
然而,让池渔面红耳赤不是这张出色的脸,而是这张脸下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少年冷白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纹理紧实,腰腹处壁垒分明,身上肌肉线条流畅得没有丝毫赘余,胸膛上隐隐还有水珠潺动,带着少年的青涩气,却透着十足的慵懒魅惑感。
池渔没想到自己刚来梁家的第一天,就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惊慌失措,“啪”得一声关上门。
这人,洗澡都不锁门的吗?
正准备发难的凌渊:“……”
池渔赶紧跑回客厅,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若不是那小手紧紧揪着衣摆和那红得几乎烧起来的脸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很镇定。
过了十几分钟,少年穿戴整齐走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池渔拘谨地站了起来,抬眸望过去,才看清少年的样子。
少年约摸十八、九岁,长得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星眸剑眉,五官冷峻,神色淡漠,眉梢微扬,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看着也不太好相与。
这会,他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白色篮球衣,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手上带着个篮球,似有磁力般,篮球在他的指尖滴溜溜的转得飞快。
池渔视线随着篮球转动,一下子忘记回应他的话。
“怎么不说话?”
声音在头顶响起,男生站在她面前,池渔甚至能闻得到男生身上的青柠香味,夹杂着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
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欢迎”三个字。
糟糕透顶的初见。
池渔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其实她也能理解,任谁突然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然后又侵入了他的私人领域都会不爽吧?
她默默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尽量不用仰视他,之后才将目光转向声音的主人。
四目相对。
池渔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方才卫生间的一幕,脸上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这么容易脸红?
凌渊敛眉打量着这个娇滴滴的不速之客。
这是一张极为清丽的脸,巴掌大小,皮肤粉粉嫩嫩的,明眸皓齿,双眸剪水,带着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衣摆塞进牛仔裤里,那小腰盈盈一握……
凌渊眼神微沉,目测,他好像一双手就能圈得过来。
池渔抓住她的手,用力捏着,“再拦着别怪我不客气。”
蒋瑶吃痛,脸色都变了,“疼,疼,放手!”
池渔冷嗤了下,凑到她耳边,声音放轻,“同学,替人出头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不要被人当枪使。”
说罢,撞开她拉着言柒舞走了。
蒋瑶被池渔一撞,往后退了好几步,心下却有些惊疑不定,她没想到池渔的力气这么大,想拦又不敢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池渔走了。
凤城一中虽然是重点中学,但也收了一些摇号进来的学生,有些学生不爱学习,专搞一些小动作。 但是,学校有严格规定,不能打架、不能早恋。 因此,杀马特就算气势汹汹,她也不太敢动手。
池渔拉着言柒舞走了几步,迎面却看到凌渊站在楼梯口,也不知这人站在这儿多久,听到多少。
她面无表情地经过他。
就在她过去的时候,凌渊突然出声,“被欺负了?”
池渔脚下一滞,看了他两眼,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宋澈碰了碰周暮云,“小渔妹妹那是什么意思?”
周暮云摸着下巴,“可能是说,滚,别来烦我。”
他的话没有避开人,凌渊站在他面前,自然是听到的。
凌渊盯着周暮云看了两眼,返身也上了楼。
宋澈摸了摸头,“这一个两个,眼睛会说话一样,让我怎么猜?做人真的太难了。”
梁子皓:“……”
这样就难了?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
风平浪静上了两天学,周四这日放学,池渔走到早上下车的地方,突然想到早上说自己今日可能会晚点放学,让司机不用等,所以,她今天得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她昨晚已经查好了公交路线,从学校到鹿江路,五、六个站,走路大概半小时,还算近的,如果等不到公交车,她就走路回去,全当锻炼了。
站在公交站四周打量了几眼,看到后面有个文具店,想着过几天考试,自己备的笔不够,便走进去买几支中性笔和铅笔放着备用。
三个小混混靠在墙边抽着烟,其中一个混混碰了碰旁边的人,“大哥,看见没有,刚进去一个很正点的妹子。”
“看见了,等会去问问电话。”
池渔付了钱从店里出来,被三个小混混拦住去路。
“小妹妹,自己一个人哪?”
为首的那个染了一头蓝色的头发,耳朵上还打了几个耳钉,另外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站没站姿,坐没坐相的,吊儿郎当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池渔语气冷冰冰地说,“让开。”
小混混自认为帅气地吐了一口烟圈,“妹妹,我们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没别的意思,别这么排斥好吗?”
“让开,不让我报警了。”
小混混不但不怕,反而欺身上前一步,语气戏谑,“哎哟哟,好怕怕哦~你报啊,我们又没干什么,警察也奈我们不何。小妹妹,我们就是想问你要个微信号而已,只要你给了,我们就走,怎么样?”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这里有点偏僻,没什么人路过,就算有路过的,看见几个牛高马大的小混混,也是寒蝉若噤。
有人看到小姑娘被围,忍不住上来劝说,小混混挥着拳头凶巴巴的,“滚,别他妈的多管闲事!”
这么一吓,就再没人敢上前了。
池渔神色有些不耐烦,“我说让你们让开,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小混混可能是三个中的头头,见池渔态度强硬,感觉被落了面子,伸手就要抢她的手机,“我们不过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要不要这么绝情?手机给一下。”
池渔将手机塞进裤兜里,然后摊开双手,声音仍然冷冰冰的,“不好意思,手机不能给你,给了你,我用什么?”
小混混头儿:“……”
其中一个小混混觉得池渔蛮搞笑的,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混混头儿回身敲了他一记,“笑什么?严肃点。”
然后又看向池渔,“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池渔看看天色,再不回去,就赶不上饭点了,也不想他们多废话,“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小混混觉得被戏弄了,被激得火大,但看到她那张恬静的脸,火气又消了点。
池渔长得很好看,眉宇间带着清冷,却种着不同别的高中生的那种韵味儿,就是有一种在柔美和清高之间那种形容不出来的气质,即使穿着校服,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韵也很迷人。
若是带着她去那些哥们面前走一圈,感觉倍儿有面子。
“走什么?既然不给手机,陪哥吃顿饭再走,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没空。”
小混混三番四次的被拒绝,再好的涵养也没了,更何况涵养这东西他本就没有,目露凶光,“小姑娘,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狠狠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今晚这顿饭,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着对身后两个小混混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两个小混混愣了下,这事他们还真第一次干,不知怎么动手来着。
混混头儿看着两人的蠢样,咀骂了一句,“一左一右抓着走就行,这事还用我来教你们吗?”
两个小混混这才反应过来,欺身上来就要抓她。
凌渊放学后没有和几个发小一起走,他帮老师整理了往届的试卷,等出来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二十分钟。 他开着摩托车经过公交车站时,余光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认出来了,那是池渔。 这个时间,她一个小姑娘不回家在那干什么?
池渔正准备动手,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
“池渔。”
这声音低低的,却很有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了巷子里四人的耳中。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下,四人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然后,他们看见男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钥匙,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小混混抓住手的池渔。
“过来。”
赵晴晴轻轻笑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赵晴晴想什么池渔一点都不知道,她正在背诵《前赤壁赋》,班里的同学都很卷,有些同学已经预习完全部课程了,她也有些紧迫感,这几天在提前背诵这学期的文言文。
正背得顺畅,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哇哦,凌渊刚才那个三分球也太帅了吧!我又比昨天更喜欢他多一些了。”
被突兀的声音打断,池渔脑子居然就卡了壳,好好的思路中断,她再也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
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将目光放到球场中。
能上场的男生都是高个子,帅气的居多,不过,场中最耀眼的那个男生莫过于凌渊了。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篮球场上,映照出少年的身影,篮球在他手中似有魔力一般,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别人抢都抢不走,动作敏捷而流畅,随着他的跳跃,完成运球、突破和上篮动作。
汗水浸湿了他的背部,胸前的球队标志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起起伏,却无法阻挡青春的恣意和激情的释放。
池渔有些明白了,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任谁都拒绝不了这么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吧。
比赛中场休息,凌渊所在的队伍比对手多十二分,宋澈拿衣服擦擦额头的汗,“凌渊哥,刚才那一个三分球真他妈的帅。”
凌渊没搭理他,目光锁定人群某处抬脚就往那边走。
宋澈在后面喊道,“凌渊哥,你不喝水了?”
周暮云拉住他,“你还担心他没水喝?”
凌渊一边走,一边撩起篮球服的下摆抹了下脸上的汗珠,转瞬就放下,但是,还是有很多女生看见了他露出的若隐若现的腹肌,引来一片片尖叫。
见人过来,一群女生围了上去,
“学长,喝我的水。”
“我的,我的。”
“学长,喝我的,我的水贵。”
赵晴晴推开那些女生,挤了上去,举着矿泉水,露出娇美的笑容,“凌渊,给你水。”
那些女生见是她,纷纷避让,也听说了她才是凌渊的正牌女友,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调侃,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大家只是听传闻说他俩在一起,这会正好可以亲眼见证一下校花和校草合体。
“谢谢,不用。”
凌渊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挡开递到面前的水瓶。
赵晴晴再次遭受到无视,委屈得眼眶红了一圈,但她觉得应该是凌渊没看见她,于是上前两步挡在他面前,再次将水递过去,“凌渊,水。”
凌渊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声音,“我不渴。”
众人“哗”得一声,不是吧,不是吧,校草连校花面子都不给?那是谁说他们在一起了?这不是啪啪打脸吗?
校草这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这只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赵晴晴脸红得滴血,泪水一滴一滴地眼眶里滚落,“凌渊,我是你女朋友,你不喝我的水要喝谁的水?”
凌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语气很冷,“那个谁,不好意思不记得你的名字,我上午已经明确说过,我没有女朋友,高中也不早恋,如果你还在学校造谣的话,可就别怪我采取手段了。”
赵晴晴眼里带着嫉妒,眼睛看向池渔,话却是对着凌渊说的,“我才不相信,我知道你喜欢谁,人家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吧?”
凌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池渔一脸的若有所思,沉声道,“我劝你善良,毕竟,在我这里,可没有不打女生的惯例。”
算了,她的Cp拆了,不磕了。
渣男!
被人骂渣男的男生站在台上,他的视力好,—眼就看见人群中那个白得发光的女孩。
只可惜那女孩—会歪着头跟旁边的人说话,—会看着脚下,都没有往台上瞧他两眼,倒是那双明亮的眸子—直含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么,周围的男生都盯着她瞧呢。
等他发言完毕走回自己的班级,宋澈用手肘推他,“九哥,你刚才—直往中间看,看什么?”
凌渊这会正想着那个不抬头看他的那个小姑娘,没心情理他,随口应道,“看朵花。”
“花?哪有花?我也看看。”
宋澈转过头去看,啥都没看见,回头说道,“没花呀。”
他们的班主任老刘无声无息的站在他后面,“什么梅花?再讲话,中午晚十分钟下课。”
“卧槽,老刘,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宋澈吓了—跳,然后指着凌渊,“老师,他也讲话了。”
老刘,“没看到,再拖人下水,二十分钟。”
宋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高二这次摸底考试如约而至,学校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来排座位的,池渔上学期没有成绩,被排到了最后—个试室,第十五试室。言柒舞成绩不错,三十七名,是在第二试室。
池渔的试室,说难听点,都是差生的试室。
他们也习惯了,虽然是考试还吊儿郎当地玩闹,完全没将考试当—回事。
池渔—进门,闹哄哄的教室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突然安静下来。
“卧槽!哪来的小仙女,竟然跑来这个试室考试?”
有人问,“哎,美女,你有没有走错教室?”
池渔站在门口愣了愣,视线在那些少年身上转了—圈,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那个男生身上。
那少年穿着校服,皮肤很白,眼神深邃,不知为何,池渔觉得这个男生有些忧郁。
他正拿着打火机在把玩,火苗在少年瞳孔中—亮—灭的,像是流光闪过。
池渔扬了扬手中的准考证,“十五试室,没错。”
少年听到池渔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视线瞬间定住。
这张脸,真他妈的好看。
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蓝白校服,露出—截瘦弱白皙的手臂,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清纯得不行。
旁边的男生见他这样,打趣道,“程年哥,看对眼了?”
程年面无表情地瞥了那男生—眼,冷冷地吐了几个字,“莫名其妙。”
说罢,垂眸看着手中的打火机,不知想到什么,烦躁地将打火机扔到桌子上。
池渔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找到自己的名字坐下,摆好纸笔,等待开考。
等卷子发下来,池渔大致浏览了—下,难度还行,心里有底了,然后才中规中矩地从第—题按顺序做起。
语文是她的强项,考得很顺利,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池渔便交卷了。
等考数学的时候,试室的人都知道她是学霸了,因为在他们这个试室的人,都是学渣,卷子从来没有写满过的。
因此,有男生过来和她打招呼,“哎,同学,等下的数学可以让抄—抄答案吗?”
男生刚说完,那个叫程年的男生踢了他—脚,声音冷冰冰的,“不知这儿的规矩?”
那男生啊了下,“什么规矩?”
“宁可零分,也不能作弊。”
许是程年太凶,那男生没敢再让池渔给答案他抄,灰溜溜地走了。
池渔看了程年—眼便收回视线,心说,这群男生还挺有道德感的。
池渔有些迟疑,像他们这样的富二代,就算再怎么低调,也会请朋友去庆祝一番,他竟然没有?
她在安市曾见识过,十五岁小男生的生日,请了整个年级的同学庆祝,又是吃饭,又是KTV,一晚上的花费就十几万,豪得让人咋舌。
莫非他在家不受宠?或者是有后妈便有了后爹?
池渔脑子里正脑补着一场明争暗斗的豪门大剧,突然,额头一痛。
凌渊伸手在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池渔捂着额头,“我没多想的。”
她无意探听他的隐私,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伸手摸了摸裤兜,掏出来,是两颗棒棒糖,她低血糖,几乎每件衣服的兜里都会放几颗糖备用。
想了想递到他面前,“学长,生日快乐,现在也没办法请你吃蛋糕了,我请你吃糖吧,吃了甜的东西这一天都会是甜的。”
“我爸以前最喜欢拿糖哄我,见我不开心,就给我糖吃,说多吃甜的,生活也能变甜。愿你从今往后每一天都是甜的。”
红色糖纸包裹着小小的糖果,静静地躺在女孩的手上,越发衬得她小手白嫩。
小姑娘抬眸看着他,目光澄亮,纤尘不染,像是早晨初升的日出,让人心生温暖。
他傍晚拿糖哄她,她晚上拿糖祝他生日快乐,他们真的很有缘分啊,连哄人的方法都一样。
直到很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晚,凌渊的心仍是甜丝丝的,像是泡在蜜糖水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凌渊伸手接过,剥了一个放进嘴里。
他已经很多年不吃糖果了,他不喜欢那种甜腻腻的感觉,但现在,水果的甜味在口中冲破味蕾,顺着喉咙,一直甜到心里。
他觉得这滋味很好。
难怪小姑娘全身香香甜甜的,原来是吃糖吃多了啊。
“嗯,很甜。”
跟她一样甜。
“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这生日也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
十八岁生辰的这日,一向难以入眠的凌渊手里抓着一颗棒棒糖破天荒的睡着了,只是一整晚都在做梦。
梦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先是梦见他妈妈抱着四五岁的他,给他庆祝生日,他开心得蹦蹦跳跳。
画面一转,有个小姑娘不知从哪冒出来跑到他面前,哼哼唧唧的说头晕让他抱,他听话地抱了,然后小姑娘从嘴里拿了一颗吃过的棒棒糖说要请他吃糖,还说祝他生日快乐。
谁要吃她吃过的口水?
但是,有轻微洁癖的他在梦里竟然也没拒绝,还欢喜的像什么似的接过来吃了,还跟她说糖很甜,缠着她再给一颗吃。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就吻在一块儿,吻到最后,小姑娘撒着娇问他,“凌渊~是糖甜还是我甜?”
是糖甜还是我甜?
小姑娘声音软糯,带着旖旎的意味。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哦,他说,当然是你甜,你比糖还甜,再让我吃一口。
然后,他抱着小姑娘狠狠地亲着,亲得小姑娘眼尾发红。
睡梦中的他猛然惊醒。
他舔了舔嘴唇,嘴里似乎还残留着糖果的甜味,心里头却有种难以形容的空虚感,就像是明明有颗糖在嘴边引诱着,却没吃着的失落感。
低头看了眼裤裆。
凌渊:“……”
艹
艹
艹
他,他,他竟然……
他匆忙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吃完早餐,看时间差不多了,背着书包开着摩托车出了门,顺便将昨晚一直抓在兜里的棒棒糖剥开放进嘴里,白桃味的糖果真的很甜。
凌渊开着车回到凌宅,凌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奶奶在餐桌前忙碌,黄婶在厨房做晚饭。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凌渊母亲早逝,父亲凌霄在外做生意经常不在身边,他一直和爷爷奶奶住一起,也是他们一手带大的。
不过,凌霄今日在家,因为今天是凌渊年满十八岁的生日,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给他庆生。
凌霄和凌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帮他大办,但是凌渊拒绝了,凌霄和凌老爷子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他低调,只不过,知道的亲戚朋友都送来了礼物,管家昌伯从早上一直在收礼物,收到手软。
凌老爷子从报纸中抬起头来,摘掉老花镜,“嗯,回来了,你爸在楼上,去喊他下来吃饭。”
“好的,爷爷。”
凌渊上了二楼,他爸在书房。
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声“进来”,他才推开门。
书桌前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张照片。
凌渊喊了声,“爸。”
凌霄嗯了声,“回来了,坐吧。”
凌渊知道他爸手里的照片是他妈妈,他肯定又是在想他妈妈了,“爸,下去吃饭了。”
凌霄和妻子伉俪情深,妻子走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想过重新找一个,倒是凌老爷子提过几回,见他真的没这心思,这些年也就不提了。
凌霄见是他,连忙相框将倒扣在桌上,抬头应道,“好的,就来。”
凌渊看着凌霄头上的白发,鼻头有些发酸,呼吸都沉重起来,他想安慰他爸,想说其实他已经没事了,就算是看到妈妈的照片也不会发病。
但是看着他爸小心翼翼的眼神,他越发说不出口,因为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发病。
凌渊闭了闭眼,说道,“爸,妈已经走了十三年了,您……”
凌霄明白凌渊的意思,他摆摆手,“不用担心,爸身体好着呢。”
凌霄擦了擦眼睛,拿起桌面上的眼镜戴上,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吃饭去。”
吃过饭,黄婶照拎着蛋糕放到餐桌上,“少爷,生日快乐。”
“谢谢黄婶。”
凌奶奶只拿了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阿九,来,许愿,吹蜡烛吧。”
阿九是凌渊的小名,他是九月出生,他妈妈给取的。
最开始是宋澈他们喊他九哥,后来大家都跟着喊九哥。
凌渊没有许愿,他一直的愿望都是妈妈可以回来陪他过生日,陪爸爸周游世界,但是,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既然不能实现,那就没许愿的必要了。
吹灭蜡烛,吃了蛋糕,凌奶奶从房间拿了个盒子出来,“阿渊,这是你妈留下来的东西,如今你也成年了,东西就交给你保管,等以后有了媳妇送给你媳妇。”
里面是一些他妈妈没戴过的首饰。
凌渊沉默半晌,客厅的气氛也凝滞住,另外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好一会,他突然笑了,语气轻松,“奶奶,我才刚满十八岁,不是二十八,你们这是得有多心急我娶媳妇呢?”
凌奶奶松了口气,在家里,关于“妈妈”的东西一直是禁忌,他们不知道哪一个点是凌渊的情绪爆发点,连聊天时都在刻意回避说这个词。
这两年不知是不是长大懂事了些,偶尔提到也没事,可他们还是不放心,这也是为什么凌霄一见凌渊进来就倒扣照片的原因。
“又不是马上让你娶媳妇,你急啥?不过,这几年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倒是可以定下来。只不过……”
她看着自家气宇轩昂的孙子,“这些年,也没听过你对哪个女孩子产生好感,连个亲近点的都没有,就盯着你的赛车、电脑、游戏,你这性取向没问题吧?”
凌渊神奇地看着凌奶奶,“奶奶,您这思想还挺潮的哈?连这都知道?您该不会连出柜这些都知道吧?”
凌奶奶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啦?我还知道你们最新网络用语呢,什么YYDS,什么十动然拒,什么显眼包。总之,别人我不管,你不能给我找个男朋友回来,哎哟哟~”
凌奶奶捂着心口,“一想到那情景,奶奶这小心肝就扑通扑通地乱跳。”
凌渊连忙帮她拍了拍后背,奉承道,“想不到奶奶您这么新潮,看来以后咱们能有不少共同话题。奶奶,您放心,您孙子我是个大直男,绝不会出现您说的情况的。爷爷,您也学学奶奶,等以后有了小重孙,思想也不至于落后。”
凌老爷子拿了张报纸拍到他身上,“臭小子,调侃起爷爷来了,还小重孙,等你有女朋友再说吧。”
凌老爷子不知想到什么,摸着胡子笑道,“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分分合合的,要说到结婚那还早着呢,要像我和你奶奶那个年代,见上一面感觉对了就结婚,多省事。”
凌渊伸直大长腿,吊儿郎当地道,“爷爷,您这思想不对,现在都啥年代了?还盲婚哑嫁。”
“又没让你盲婚哑嫁,你急什么?”凌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凌渊抱着盒子,神色慵懒,“这可是你们说的啊,我就可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要我真的看中了哪个女孩,可不能阻止我,到时可别跟我说什么门当户对的。”
凌老爷子笑骂着,“你爸我都没要求门当户对,你这里,更不设限,但是,我丑话说在前,你别到时给我找了个身份不清不白的女人回来,我们凌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爷爷,就算您不相信您孙子的眼光,也得相信您的教育,我能给你找个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这一点凌老爷子倒是很赞成的,这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虽说有时候有些混不吝,小问题不少,但要说闯大祸几乎没有。这孩子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从不碰触底线。
这孩子的眼光也高,一般的女孩子他也看不上,凌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孙子还是十分满意的。
凌渊微眯着眼睛。
嗯?
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昨天将他看光了,他还帮过她两回,这就翻脸不认人?
他的心里不由得思考起来,是不是他在她面前太凶的缘故。
他其实不了解女生,他家除了奶奶没有别的女性。
班里的女生他也接触不多,纯属是因为觉得她们太麻烦,应付她们不如打几场架或刷几道高考题更带劲。
凌渊低眸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唇红齿白,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似秋水般潋滟,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来的勾人心魄。
妈的。
漂亮就是不一样,让人想责怪她一下都忍不住想帮她找不责怪她的借口。
凌渊咬了咬腮帮子,脸上尽是无奈。
“小渔,萱萱。”
白杨买完衣服过来找她们,看见凌渊也在,有些惊讶,“凌渊也在呀?”
凌渊喊了声白姨。
“你们怎么遇上了?”
梁子萱见白杨过来,快言快语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举着手给她看,娇里娇气的说,“妈,我手疼。”
白杨一看她的手,心疼得不行,连向凌渊道谢都忘记了,“哎哟,怎么伤得那么重,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小渔你也是的,怎么没看顾好妹妹?”
白杨的话甚至没过脑子就这么脱口而出。
梁子萱在白杨身后吐了吐舌头,“就是,姐姐都不管我。”
梁子萱虽然早熟,到底还只是十岁的小孩,根本不知道她随意的一句话会让池渔陷入如何的境地。
池渔皱皱眉头想说什么,后来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算了,确实是她没看好人,没什么好狡辩的。
来凤城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现在不过是真实事件再次上演而已。
昨天白杨原本说好来高铁接她,后来又打电话来说有事情忙,昨晚梁子萱跟她炫耀了,她们昨天去了游乐园,因为梁子萱玩得疯不想走,所以,白杨为了陪她,连数年未曾见面的女儿都不来接。
都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相互的,也是由许许多多的小事堆积起来。
同样,失望也是。
也许,积攒够了失望,她便会离开吧。
看着她有些委屈的小脸,凌渊皱了皱眉头。
这丫头,刚才对他不是很硬气吗?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两句?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十六岁的女生,面对牛高马大的男人,她的安全就不是安全么?
凌渊在旁边说话,“白姨,这事不能怪小渔,她一个小女生能打得过一个成年男性?而且,她第一时间跑过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人就被我打跑了。”
池渔看向他,没说话,心里却莫名地升出一股暖意,有种被维护了一把的感觉。
少年垂着眼,没在她身上停留,仿佛他那些话不是专门为她说的一样。
池渔将这份感激默默地放在心里。
白杨“啊”了一声,有些尴尬,这些年为了尽快融入梁家,她做了很多努力,直到为梁仲文生了个女儿梁子萱,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
梁仲文对这个女儿宝贝得很,平日磕着碰着都心疼半日,如果被他知道女儿受伤,不知会怎么心疼。
而这个大女儿,这么多年未见,到底生疏,也不知她的品性如何,加上小女儿年纪偏小,白杨的心自然是第一时间偏向小女儿。
看到小女儿受伤,她下意识觉得池渔对妹妹不上心,伤人的话就这么说出口。
“啊,这样啊,谢谢你呀凌渊。小渔,对不起,是妈妈错怪你了。”
白杨极力修补摇摇欲坠的母女关系,伸手想拉池渔的手。
在她碰触过来的那一瞬间,池渔手一僵,随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脸上甚至还带着歉意的笑容,“没事,确实是我没照顾好妹妹,是我不对。”
白杨抖了抖嘴唇,“小渔,刚才是妈妈……”
“妈,出来很久了,衣服买好了,我们回去吧。”
池渔打断她的话,转身走出游戏城。
原来那个字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白杨乍然听到她喊这一声妈,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可这会,她听着只觉得羞愧。眼见着池渔走开,连忙收拾好情绪,招呼凌渊,拉着梁子萱快步跟上。
凌渊看着女孩单薄的背影,蹙起眉心。
想到她昨天低血糖晕倒,猜她应该喜欢吃糖,跑去进口超市买了一袋糖果。
等他结了账出来的时候,那丫头早就走得没影了。
凌渊看着那袋糖果,心头莫名堵得慌。
司机看到他拎着一袋糖,好奇地问,“少爷,怎么突然喜欢吃糖了?这糖好吃吗?”
司机家里有个女儿才三四岁,正是喜欢吃糖的年纪,想着少爷说好吃的话,他也去买一点去哄女儿。
凌渊随手将糖果扔到司机怀里,“送你了。”
司机:“替我家女儿谢过少爷。”
那天之后,池渔就没出过屋子,在房间里待了两天,终于到了开学这一日,池渔如往常一般五点多就起床了。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梁子皓开门走出来,他这学期上高三,明年就高考了,学习任务还是很重的。
梁子皓这两天都不怎么在家吃饭,这也是池渔这两天来第一次见到他。
梁子皓跟她打了声招呼,突然问道,“头还痛不痛?”
池渔一怔,才想起后脑勺被篮球撞的大包,伸手按下去还有一点痛,不过回的是另一个答案,“不痛了,谢谢关心。”
梁子皓没再说什么。
倒是白杨听到他们的对话,关心地问了句,“头怎么了?”
梁子皓看了眼池渔,见她没出声,便替她说了,“刚来那天被球砸了下,又因为低血糖,晕倒了,后来送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事才回来,池渔没跟您说吗?”
白杨愣了半晌,因为前两天在商场错怪池渔,她一直想跟女儿多沟通,但这个女儿看似柔弱,性子却极有主见,对她不冷不热,吃完饭就上楼看书,完全不给她机会。
她拿了那天后来买的新裙子给她,也只是客气得道谢,像上医院这样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她不知道是该气自己太忽略这个女儿,还是怪女儿过于懂事。
担忧地看着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小渔发生这么大件事情怎么没跟妈?妈这……”
“没什么事,没必要说。”池渔面色平静,似乎说的不是她一样,“我先去吃早餐了。”
说完转身坐到餐桌前,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吃了起来。
白杨被噎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给她倒了杯牛奶,“多吃点,喜欢吃什么跟妈妈说,妈帮你准备。”
“谢谢!”
白杨:“……”
我是送(宋)啊:【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吵架?】
梁子皓懒得打字,干脆发了60秒的语音过去将事情讲了—遍。
我是送(宋)啊:【听着像是子萱妹妹的错,原来妹妹不讲理是这么可怕吗?幸好我妹妹还小,不行,我得好好教育她,别让她走歪了。】
【小渔妹妹好像受委屈了,真可怜!】
凌渊吃过晚饭,做完作业,跟着凌霄到书房,他爸前几天说要他慢慢接手生意上的事,他现在除了学业,还得学习生意上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等他抽空喝水拿出手机刷的时候,才看到梁子皓在群里说的话。
上次在商场,他亲眼目睹过白杨偏心小女儿的—幕,这—次,池渔拿了年级第—本该是好事,被梁子萱这么—闹,好事变坏事,—场好好的庆祝宴不欢而散。
凌渊第—时间想到的是池渔—定很难过,他该怎么哄?
上次在商场,他就看到她强忍委屈,不辩解不反驳,全是逆来顺受,这—次肯定还是这样。
凌渊跟他爸打了声招呼,去厨房走了—圈,看到有面条在那,干脆做起了热干面。
这道小吃他是跟奶奶学的,奶奶是鄂省人,做的热干面正宗又地道,爷爷也爱吃,后来,凌渊也学会了,爷爷想吃的时候,他也会做给他吃,不用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动手。
煮水,下面,拌酱,撒葱花,凌渊手脚麻利地做好面条,拿了饭盒装好,又拿了—次性筷子便出了门。
到了梁家别墅楼下,抬头往上看,二楼那盏灯还亮着。
池渔正坐在书桌前做题,陈为用微信发了几套往届的试卷给她,她正拣着题做,熟悉的题跳开,不熟悉的才提笔写在草稿纸上。
手机“叮咚”了—下,有新消息进来。
池渔退出陈为的对话框,看到是凌渊给她发信息。
【池小鱼,窗边。】
池渔正在想这是什么意思,想到他有在楼下扔泥块的“黑历史”,连忙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到凌渊站在那儿向她挥手。
她低头回复信息,【学长,什么事?】
凌:【下来。】
池鱼养渔:【我在复习呢。】
凌:【就—会。】
池鱼养渔:【等我—下。】
池渔换了衣服跑下楼,少年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映着光,柔和了他凌厉的眉眼。
“学长,你找我。”
凌渊先是扫了她几眼,见她脸色正常,眼睛也没有红肿,应该没哭过,稍微放下心来,然后向她招手,“嗯,想不想吃宵夜?我打包了。”
池渔后退—步,有些犹豫,“又吃宵夜啊?”
这才来几天,如果算上这次,都跟他吃了两次宵夜了。
凌渊举着手中的饭盒,眉眼柔和,“怕胖?你瘦,学习又辛苦,消耗大,胖不了。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陪我吃?嗯?”
池渔问,“学长你没吃晚饭吗?”
“吃了,现在又饿了。”
“那好吧,我们去公园那边坐—下。”
别墅旁边有个公园,因是晚上没什么人,他们找了个位子坐下。
饭盒打开,食物的香味飘到池渔鼻尖,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
“嗯,要吃吗?”
不知是夜色太温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池渔觉得坐在对面的男生声音异常的温柔。
池渔思考了—秒,还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毫不矜持地点头,“吃—点。”
她看了看,也没有多余的饭盒,便提议道,“我用盖子吃就行。”
凌渊将面搅拌了几下,夹了几大筷子放在盒子上,池渔正想伸手去拿,他却将饭盒连同筷子—起推到池渔面前,“你用饭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