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热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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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欧阳元泉
  • 更新:2024-08-19 20:11:00
  • 最新章节: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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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欧阳元泉”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夏星尧时晏迟,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热门作品》精彩片段


如果是误会,那只能找出真相才能解决。


“让魏宏去查一下……”夏星尧刚刚下令,又改口,“算了,你去。”

章贺怔了几秒。

夏星尧确定,要让他插手他的私事?

跟着夏星尧也有好几年了,章贺自认还算得他的心,但远远比不上魏宏受信任。

夏星尧戒心很重,轻易不肯让别人涉足他的生活。

章贺勤勤勉勉这么多年,在御园的活动范围,没超出过客厅。

“我会认真查的。”他承诺。

“嗯,”夏星尧心不在焉地提起了另一件事,“既然都是我送的东西,为什么一件她当成宝贝,一件会弃之不理。”

他说着,摸出了一只……彩钻的蜻蜓胸针。

章贺为难。

这题,超纲了。

夏星尧要听实话吗?

以前珍惜那是因为爱啊,现在嫌弃自然是因为不爱了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章贺很难想象夏星尧竟然会领悟不到。

当然,章贺没那么傻。

他斟酌半天,提出了一个大胆假设,“可能是,其中一个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她心里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除却巫山不是云,其他再好她也不要了?”

夏星尧沉吟,末了,微微颔首。

算是放过了章贺。

一旁的章贺小心翼翼地瞥了夏星尧一眼,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魏宏老是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

换他来,天天答这种送命题,能活得长吗?

……

夏星尧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神情倒是轻松起来。

原来如此……

时晏迟十几岁的时候,拍卖行送过一次公告图册到江家。

夏星尧发现她看过之后,趁人不备,偷偷把其中一页撕了下来。

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她的动向,果然,到了拍卖的那一天,她悄悄去了拍卖行。

那只是一个小型的珠宝拍卖会。时晏迟看中的,是一只做工精致的蝴蝶胸针。

但她钱没带够,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胸针被另一个贵妇拍走。

夏星尧记下贵妇的车牌号,之后查到了她的身份,找上门,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最后编了个非常不靠谱的故事,才把东西买到手。

胸针扔给时晏迟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转眼间,眸子里就装满了星星,看夏星尧的眼神,像在看她的神明……

……

后来,他还给过她很多东西,她也会感谢,也会开心,也会笑。

可是夏星尧再难在她眼里看到那样的光彩。

或许,第一次的予她所想,才是最珍贵的。

夏星尧嘴角微扬,心情有莫名的愉悦。刚到机场,就已经给章贺下了新的任务,“查一下这东西的来历。还有,国内谁手里还有。”

章贺拿起手机。

霄爷发了一张图片给他。

图上面,赫然是一枚精致小巧的蝴蝶胸针。

……

……

时晏迟到底还是迟到了。

吃饭的时候倒是相安无事,结果晚上去唱K,竟然被起哄着要罚酒三大杯。

时晏迟请大家高抬贵手,她一直是江家的乖乖女,除了品酒课,其余时候滴酒不沾。

她一直谨遵江夫人的教诲——

“女孩子在外面,唯一不喝醉的办法,就是不喝酒。”

“你不会喝,就可以不喝。否则只要喝一口,剩下就没办法推掉了。”

后来夏星尧也对她说过,他在外面应酬商务,都会控制自己,尽量少沾酒。

“酒精会麻痹你的神经,降低你的判断力。你不知道哪里有陷阱,唯一避开的办法是时刻保持清醒。”


“师妹,好久不见。”俞子舜带着她熟悉的微笑。

霍庭之微怔,“好久不见,师哥。”

她先前猜想,俞子舜依然在国外。

毕竟当初他说过,不会再让苏以微误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再和她见面。

没想到,他会悄无声息回国,出现在兴业。

她会这么快收到面试通知,以及顺利入职,或许是和他有关……

“出来工作,他会同意吗?”从人事手里接过霍庭之,俞子舜边走边问。

霍庭之局促一秒,就释然了,她大大方方回答,“我们分手了。”

俞子舜脚步一顿,眼里滑过一丝愕然,“江家也同意了?”

霍庭之摇头,“江家都还不知道。分手是苏以微提的,我不可能再去求江家。”

何必再让大家为难呢?

江夫人甚至可以以死相逼,可是靠这种方式留下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俞子舜默然一瞬,转移了话题,“让你做娱记,是委屈你了,要是你不想……”

“没事的,做娱记很好。”霍庭之微笑。

俞子舜帮过她太多,她不想再欠他更多。

娱乐部分成若干组。

霍庭之分到的组,主编是个中年女人,姓马,戴着眼镜,纤细精干,叼着一根棒棒糖,叨叨着抱怨,

“殷柔晴现在官宣恋情,是不想我们下班吗?”

霍庭之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么快的吗……

她上午才从御园离开,下午苏以微就和殷柔晴官宣。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靠!男方可能是云江集团的少东家苏以微,金融的也来抢我们娱乐版头条……那个,新来的,这个文案你写一下!”

新闻讲究的是快,殷柔晴身为万众瞩目的顶流女明星,前一秒官宣,后一秒所有娱乐媒体就要跟上她的脚步。

“小姐姐,这几张照片是我们一手拿到的,拜托写个文案。”同事中有叫徐森的年轻小伙子,对她露出一个客客气气的笑,“两分钟哦。”

霍庭之是俞子舜带过来的。

俞子舜年前回国,直接空降兴业总编,不服的大有人在。

结果众人调查一番,非但知道了对方在国外业界的辉煌战绩,还知道了对方是兴业的太子爷……

他带过来的人,只要不傻都会给三分薄面。

更何况,霍庭之美得简直不可方物。

就连见惯了各大女明星风华的娱部众人,也被她惊艳得岔了一口气。

霍庭之翻了一下照片,一分钟时间,已经把写好的文案传了回去。

很好,她对自己说。

她手还没生,职业素养也还在,哪怕面对苏以微和殷柔晴的同框照,也能做到心静手稳。

如果是从前,光是听到他们待在一起的消息,她都会窒息。

一想到离开苏以微,她会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没想到一夕分手,她竟然还适应良好。

原来时间和冷漠,真的会消磨掉一个女人最深的执念与热爱,她以为她的感情如海水永不枯竭,没想到也不过十三年,就已经一点点,蒸发得滴水不剩。

放下,并没那么难,只是她从前没有试过。

……

照片是今天凌晨时分被拍到的。

苏以微和殷柔晴并肩站在会所门前。在路灯和夜风之下,他正温柔地给女人披上自己的外套。

那个时间,正是霍庭之去会所,哭着要见他之后。

因为苏以微不肯见她,她才不得不只身去机场拦人……

没想到她前脚刚刚走,他后脚就和殷柔晴双双离开。

他的时间,多花一秒在她身上都是浪费,却可以无限给予自己喜欢的女人。

殷柔晴是殷家大小姐,也是帝传毕业,不过学的是表演艺术,有殷家和苏以微的撑腰,进圈以后发展得很好。

他们两人,确实很般配……

……

忙起来昏天地暗,等到苏以微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霍庭之脑子都是懵的。

她习惯性地接了起来。

“你不在家,在哪儿?”

电话那边,苏以微的声音阴沉冷戾。

“我……”霍庭之还没醒过神来,一时语塞。

“给你半个小时回来。”

不等霍庭之回答,苏以微已经挂了电话。

霍庭之起码待了半分钟。

转眼,她就给气笑了。

摆在她眼前的,是正在整理的,有关苏以微和殷柔晴的点滴恩爱进展。

如果不是重操旧业,她恐怕还拿不到这些一手资料,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竟起源得那么早……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苏以微自己经常彻夜不归,回来也常是深更半夜,倒是要求她时时刻刻遵守三从四德。

从今往后,这女德楷模谁爱当谁当去。

反正她不伺候了。

霍庭之埋头继续整理稿子。

殷柔晴所谓的官宣,其实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属于彼此。】

以及,一张她自拍的,戴着钻戒的手照。

假如她不是故弄玄虚,就是宣布自己已经与真命天子订婚。

而这位真命天子,通过各方证据证明,正是苏以微……

为了抢在所有同行之前发稿,整个小组估计都要熬通宵。

“我搞到了!”徐森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我搞到了苏以微和殷柔晴选钻戒的视频!”

全组人都立马围了过去。

“今天下午,苏以微和殷柔晴去了Truelove,选了一下午的首饰!”徐森无不炫耀,“这是店内监控拍到的视频,我在这家公司内部有人,给我搞到的。”

在一片赞扬声中,霍庭之偏着头仔细端详视频画面。

没错,是苏以微,也有殷柔晴。

两人几乎头靠着头,挑选着面前摆放的一大盘珠宝首饰。

旁边,几个店员还在源源不断地把东西端过来。

真是……令人羡慕的大场面呢。

苏以微早上的警告还犹如在耳:

【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

原来,他口中的正事,就是陪殷柔晴去选钻戒。

可他偏偏一如既往的否定。


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但几秒之后,李明姗还是冷静下来,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沈渊清,质疑俞子舜。

论工作她不是沈渊清的上司,论感情她不是俞子舜的恋人。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沈渊清突然拉开了俞子舜的车门,坐了上去。

李明姗的脸,瞬间绿了。

“阿舜,顺带也送我回家吧。”她去拉后排的车门,没想到俞子舜竟然手快地锁了门。

李明姗几乎气急败坏,“阿舜!”

“我们不顺路。”俞子舜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开了车来吗?”

说完这话,他升起了车窗。

沈渊清趁此机会对她摆摆手,“姗师姐拜拜。”

“俞子舜!”李明姗尖声大喊,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后视镜里,她一边骂着,一边扔出了手里的包……

……

车开出一段距离。

于静默之中,俞子舜突然笑出了声。

“胆子变大不少啊。”他含着笑意瞥了沈渊清一眼。

大学的时候李明姗去拦她放话,她就唯唯诺诺地来找他,要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沈渊清满面轻松,“再说了,我要做什么爱做什么,关其他人什么事。”

她是想通了。

一个人有错的时候呼吸都是罪过。

再小心翼翼又怎么样?

别人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或者高看一眼?

不如专心做自己,活得恣意自由一些,多少心情能愉悦点。

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

“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沈渊清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

“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

沈渊清一怔。

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风格。

他就算是帮忙,也只是提供一点外援,不会亲自帮她操刀。

他更喜欢站在远处,默默鼓励她,看着她成长。

而不是一手一脚替她包办……

那……

车到了新居的小区大门外。

“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沈渊清下了车。

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

沈渊清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钟言笙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

沈渊清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

“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沈渊清站定,冷冷睨着她,“我让你等的?”

殷柔晴一愣,钟言笙已经走了过来。

“凌霄,”她哭着转头,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衣摆,“雪尧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

茶艺如此出众,引得俞子舜都不得不下了车。

“沈渊清,殷柔晴是来给你道歉的。”钟言笙看着沈渊清。

多么护短的说辞,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沈渊清笑了,“她道歉,我就要接受?我求着她给我道歉了?”

钟言笙不回答,但他的眼神,寒意愈盛。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蛮横泼辣,和过往判若两人。

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雪尧,我真的不知道任泓和我们公司签了约,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不可能去管公司的运营……”殷柔晴哭哭啼啼,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陆弘泽,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陆弘泽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陆弘泽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陆弘泽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陆弘泽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陆弘泽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陆弘泽:“?”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陆弘泽背上,“到时候你和阮清竹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阮清竹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陆弘泽:“……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阮清竹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整个办公区都静悄悄的,生怕漏掉了负责人胡姐的一个标点符号。


胡姐声音不算大,但很清澈,穿透力也很强。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马姐,“你那边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很清楚。你团队有不稳定因素,苍山这个饼太重要了,我不敢赌。陈二上个季度表现不错,就让他来收个尾吧。”

马姐的底气顿时被削了一截,“那是人突然生病晕倒,不可抗力因素。”

“那你这个主编有没有准备planB呢?”胡姐反问,“你也是个行业老手了,你居然就派一个新人单独过去?你这样的团队领导,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整个团队的能力。”

马姐辩解,“那是任泓那边的要求啊,不能带摄像师,不能有其他人,只接受周淮珒的采访。”

“人家要求?你就不知道让个人跟过去,在外面等着?出了问题顶上去?”胡姐又问。

“就算让其他人过去,任泓也不会接受的,他就是指名道姓……”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胡姐不耐烦地打断马姐,“你要不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员工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如果不合适提早淘汰,别拖累了你的团队!别跟我说任泓什么要求,他那么多要求,怎么后面马上就接受了橙丽那边的采访?”

橙丽是兴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兴业任何新闻被别人抢走都还行,但被橙丽抢走就是耻辱。

马姐沉默了几秒,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任泓的事情是任泓的事情,但是苍山……”

“先把你的不稳定因素处理了吧,”胡姐冷冷地说,“别想着苍山了,再搞砸一个任务,我也保不住你了。”

马姐紧接着,低声说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没听清。

但胡姐并没有收着声。

“我不管谁是谁罩着的,我们这个行业靠本事吃饭,她有别的本事,让她到别的地方施展去。我整一个部门不可能她陪这种空降军玩。她不在这里,还有别的去处,我们这么多人要是没饭吃,谁收留我们?”

马姐从胡姐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整个办公区有一种噤若寒蝉的安静。

周淮珒的手指,慢慢拨着键盘的边缘。

俞子舜事先说过,绝不会让她背负任泓事件的责任。

但下面的人,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令她难堪。

负责人表面在骂马姐,其实所有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俞子舜打过招呼,她也不可能直接让周淮珒走人,但她通过折磨她的直系领导,来层层施压,让周淮珒在这里如坐针毡。

中午吃饭的时候,俞子舜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用餐。

周淮珒拒绝了……

她带了盒饭,去茶水间热了,刚端着来到员工餐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议论声。

“都把任泓送到橙丽那边去了,太子爷居然还要保她?”

“呵呵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是想先让她在底层镀金,以后好调到总经办去当小秘吧。”

“唉,辛酸,娱乐部是兴业底层版实锤!什么人都能塞进来!”

“我求求她赶紧去其他部门,别在我们这边混了,才来多久,就给我们惹两桩祸事……”

“她除了把任泓送给对手,还惹了什么事?”

“孟清萦的事情呀,你不知道云江告了兴业,要求赔偿八千万!”

“我去!把她卖了也值不起这个价吧?太子爷到底怎么想的?还要帮她顶着?”

“说不定人家有特殊的本领,在太子爷眼里就值这个价呢……”


这么有理有据。


池元琢把丝袜拿了起来,“好。买了的退不了,主管事先也没交代清楚,是你的锅,先给我转账吧。”

对面商场一双丝袜都一百多。

她不当这个冤大头。

李明姗就笑,“雪尧家境不是很好吗?把钱看得这么重。”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了,雪尧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看着池元琢微变的脸色,李明姗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雪尧,你不会生气吧?”

池元琢没有父母,李明姗在帝传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是系里面有个教授不小心说漏的嘴。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孤女,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她争俞子舜。

直到那天,在珅大外面的美食城,她看到俞子舜和池元琢在一起。

李明姗才明白,池元琢的底气,是俞子舜给的……

男人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李明姗把池元琢搞到金融部,每天磋磨她,使唤她,换着法子的折磨她。

但池元琢总是宠辱不惊,她的气定神闲和泰然处之让李明姗心气不顺。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痛点。

果然,找准了她的自卑点,才能精准的羞辱她。

但没等她多得意几秒,池元琢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我不生气的主管,”她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柔和地说道,“毕竟主管父母双全,不能体会我从小父母双亡的痛苦,还可以笑着把这份痛苦当众摆到我眼前,欣赏我加倍的痛苦。”

“我……”李明姗脸色一变,“你……”

她想辩解,却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落了下乘。

想骂一句“你哪里看起来痛苦了”,更是给自己减分。

池元琢那番话落地,一切已经清楚明了。

李明姗讥讽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已是大大的失格!

李明姗忿忿地闭了嘴。

她再恨池元琢,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是兴业的公主,是个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品格完美的女人。

嘲讽池元琢无父无母,一是失了教养,二是告诉大家,她已经黔驴技穷!

“算了,”池元琢不管李明姗的脸色,朝外面走去,神情自若,“等我买回来,主管一并给我钱吧。”

……

但是等她买了回来,李明姗却黑着脸,“你买的这是什么颜色?”

“买之前发图给主管看过了,就只有这个颜色了。”池元琢说道,“主管你明明说了可以,不会不认账吧?”

李明姗不再和她虚与委蛇,“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有色差?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去其他商场,在开会之前给我买一双回来。”

池元琢知道,李明姗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刚刚输了一局,恼羞成怒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行,池元琢笑笑。

“主管给报销就成。”

金融部的工作历程吧,说不上很有启发,但十分有趣。

直到,池元琢校到了一篇稿子……

一篇,有关秋毫的稿子。

……

……

宋慈的宅院里。

胡悦霞小心的陪着笑脸,“宋慈老先生,上次采访您的记者升了职,调去了其他部门。所以这次换我来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宋慈冷冷地看着胡悦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胡悦霞不认识,宋慈也没介绍,但她直觉对方是个人物……

因而更加小心谨慎。

“就是我们上次约好了的,下半期的收藏主题。这是采访框架,您先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避开。”胡悦霞把单子递了上去。


章贺正要摇头。


嘭!

一声巨响,从里面的办公室传来。

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

章贺惊愕地回头,殷柔晴也吓得差点打嗝。

但紧接着,咚!

又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砸得地面直接震了三震。

章贺朝前走了几步,又堪堪停住。

东西落地的声音在接二连三的传来。

他脑海里,一件件地数着阮清竹办公室里有的东西。

电脑、雕塑、杯子、椅子、文件盒……

殷柔晴还想过去,章贺已经冷着脸逐人,“殷小姐,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章特助……”

章贺拿出了手机。

殷柔晴银牙咬碎,却又无可奈何。

章贺比魏宏要难搞很多,平时见了人温和礼貌,对她客客气气,但其实是个笑面虎。

等她有一天成了江家少夫人,首要除掉的,就是阮清竹身边这个人!

……

阮清竹把办公室砸了个彻底。

在意识到陆弘泽再度拉黑他之后,第一个遭殃的是手机。

它直接被他砸到了门上。

然后他起身,发疯似的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办公室里,但凡是能砸的东西,全都未能幸免于难。

最后阮清竹扔掉了手里椅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对站在外面咬紧了腮帮子的章贺,平静地说道,“叫人过来收拾干净。”

呼啸的风从外面猎猎灌进来,吹得章贺一瞬间呼吸急促。

他看到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幕墙,直接少了一面。

满地的钢化玻璃碎珠,闪着扎人眼的光。

章贺回身去看阮清竹。

阮清竹朝电梯那边走去,步履稳健,干脆利落,半点也看不出任何暴力行径的痕迹。

发泄完毕,他又把自己封闭起来,变回那个冷静理智的男人。

……

魏宏失魂落魄地被物业保安赶出了小区。

他蹲在大马路边上,神情沮丧。

直到阮清竹的车停到了他身边……

车窗下降,阮清竹的第一句话,就给他当头一棍。

“你去找她了?”

“你告诉她我为她做了很多事?”

“你被她赶出来了?”

魏宏……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但意外的,阮清竹没有暴怒。

“上车,”他叫他,他自己开的车,没带司机。

“不要再找她了,”等魏宏战战兢兢上车之后,阮清竹语气淡淡地,“我们已经分手了,她以后和我,和江家都再没有关系。”

坦白说,魏宏是震惊的。

虽然霄爷这些年确实也很讨厌陆弘泽了,但陆弘泽也像洗不掉的纹身刺青一样,牢牢地烙在霄爷的身上,怎么也除不掉了……

他想过霄爷以后可能会娶别的女人,比如殷小姐。

但他没想过陆弘泽有一天真的会离开他。

见魏宏没有声音。

阮清竹突然转过头,腾出一只手捏住了魏宏的肩膀,狠狠地拷问他,“听到没有!回话!”

魏宏还没说话,突然看到一抹刺目的光闪过来。

“霄……”

轰!

整个世界顷刻翻转。

那一刻,魏宏觉得整个大脑都从颅内震了出去。

……

……

因为记挂着要给宋慈看初稿,陆弘泽给自己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

宋慈说他年纪大了,六点半就要起床锻炼身体。

但陆弘泽没有想到的是,吵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医院的电话。

是晓晓主治医生的来电。

陆弘泽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但她接起电话,那头却传来魏宏阴魂不散的声音。

“云小姐,你快点过来吧……霄爷要不行了呜呜呜……”他哭得像个傻子,“霄爷人都认不得了……他一直叫你,叫你名字……”


腰上,是钟言笙火热的手掌,唇上,是燃烧的恣意放纵。

沈渊清没有反抗。

但她还是在喘息的间隙中,险些笑出声。

他现在攫取得有多凶猛,往后她的罪过就有多深重。

哪怕她永远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方,也都是她的错。她的美貌,她的温顺,她的爱慕,都是她的错,引诱他的错。

“嗯……”唇上传来刺痛感。

沈渊清忍不住皱眉,他又咬人。

咬得这么重,火辣辣的疼,好像她不是一个有感知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任由他发泄的工具。

手掌抵在他胸膛上,沈渊清这一次,把这一口给他还了回去。

她是发了狠的咬,直觉齿间都传来了血腥味。

钟言笙一顿。

转眼掐住她的腰用力,直接把她举了起来,让她凌空攀附到了他的腰上。

沈渊清想要趁机摆脱他,却被他抓住按下来。

纠扯之际,他突然暴怒,一把捏住她的后颈,手指都卡住她的喉管。

“沈渊清,”他眼中一片危险的猩红,闪着凌乱又冲撞的电流,“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跨了一步,和她一起栽入了身后的喷泉池里。

凉凉的水,瞬间翻滚着灌入了沈渊清的眼耳口鼻……

……

沈渊清,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五年前,她也听到过同样的一句话,来自同一个男人……

十八岁的成人礼,江家为她大肆操办。

钟言笙身为江家少主,却无故缺席。

沈渊清等到宴会结束,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一个人蹲到后花园茂密的蔷薇花丛下,偷偷委屈。

却听到他的声音突然从花丛深处传来,“尧尧,过来,我给你一个特殊的礼物……”

……那个晚上,是甜蜜的混乱,是痛楚的幸福,是颠覆她人生和认知的起点。

可是第二天她从他臂弯中醒来,开心又小心地抱住他的时候,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他冷冷地注视着她,像看一个陌生又让他厌恶的什么东西,说出的话,让她震惊,

“沈渊清,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你怎么就……那么脏呢!

……

水声从耳际流开,哗哗作响。

沈渊清被呛得晕头转向,肺都要咳了出来。

低温的水从高热的皮肤上滚过,让毛孔收缩,把热量锁住,又让神经因为温差而打颤。

钟言笙提着她,把她捞起来,又捏住她的脸颊。

“他碰了你哪里?”

他指腹粗粝地摩过她的唇,“这里?还是这里?”

沈渊清只顾得上咳嗽。

眼睛鼻子以及喉咙,都火烧似的疼。

“钟言笙,你是不是有病?”俞子舜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放开她!”

沈渊清听到水池外一片喧闹。

俞子舜似乎被钟言笙的人拦住,发生了冲突。

钟言笙终于松开了她,跨出了水池。

沈渊清也跌跌撞撞站起来,她双眼模糊,只能看清钟言笙走过的地方,淌着水。

她艰难地弯腰,扶着水池的边缘,爬了出去。

刚刚直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翻转着朝后面倒了下去。

“雪尧!”

她听到俞子舜在大声叫她。

水重新淹没她的脸,她的脖子和手,水流气泡沸腾的声音,占据了她的全部听力……

……

沈渊清觉得忽冷忽热。

一会儿像被投入了冰窖中,冻得她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像被扔进了熔炉,热得她快要蒸发了。

她难受得要哭起来,鼻子和喉咙却又像被棉花塞住,让她不得不张大了嘴求救……

没有声音。

她仿佛被割掉了声带。

“可是,我回去查明真相之后,立即就告知凌霄了。像任泓那样的败类,我们公司不会再和他合作了,你相信我……”


“那是你们公司的事,和雪尧有什么关系?”俞子舜皱眉看着殷柔晴,“你们能不能别再来打搅她的生活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泥沼里逃出去,江凌霄却要拼命把她拖回地狱。

“你给我闭嘴!”江凌霄的拳头捏了起来。

俞子舜这副虚伪的嘴脸,他真是见一次就想打一次。

永远摆出一脸为了云雪尧好的模样,关键时刻却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抛弃。

俞子舜没有接受江凌霄的挑衅。

他只是一侧身,隔挡在了云雪尧和江凌霄之间。

云雪尧趁机刷了小区门禁,闪身入内。

两人如此默契的配合,更是让江凌霄脸色发青。

但云雪尧的身影已经快速消失在小区的夜幕中……她走得越快,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俞子舜说得对,他们别再来打搅她的生活了。

离开御园,空气也清甜了,天也变蓝了,就连殷柔晴都从令她咬牙切齿的情敌,变成了一个让人发笑的跳梁小丑。

俞子舜担心她会回头……

真是多虑了。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

云雪尧悠闲地梳洗,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手机。

这都过了一天,任泓的热搜还挂在前三,居然也没降下去。

这也正常,现如今就算他想花钱撤,也撤不下来。

不知道多少这段时间被他打压的对家,被他抢了蛋糕的竞争对手,此刻正在狂欢着对他下脚,就恨不得能把他踩到彻底查无此人。

任泓的粉丝全都疯了。

除了极少部分理智脱粉,大部分此刻都处于一种过激的自我防御阶段。

到处撩架乱撕——骂放锤的初恋是婊子,骂爆料的女生是黑子,咒蹭热度的全都糊穿地心。

哦,还把橙丽旗下的杂志骂到直接关闭评论,骂他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诅咒他们以后一本杂志也卖不出去。

他们还去日了橙丽传媒的官方网站,乱打举报电话,说橙丽偷税漏税,说橙丽政治立场有问题,说橙丽老板私生活混乱……云雪尧在此深刻怀疑兴业这边安排人披了皮,冒充粉丝去恶心了橙丽。

搞得橙丽紧急出动公关团队,澄清自己也是受害方……

总之任泓的黑料让人大跌眼镜,他的粉丝也不逞相让,各种脑残行径惊到路人都掉下巴……

……

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脑残爱过人渣。

就算心碎成了渣滓,也要嘴硬“我永远都会追随哥哥”。

但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悄悄的脱粉,然后正大光明去爬别人家的墙头。

啧,都是些无情的小婊贝!

不用云雪尧去查任泓的商务动态,公司组群里已经有同事在适时更新。

【确切消息,任泓刚刚掉了高奢的挚友头衔,最新的秋季发布会品牌邀请名单里没有他!】

这么惨?

云雪尧坐直了身子。

一般明星发生这种丑闻,直接掉高奢头衔的还挺少。

毕竟高奢普遍长情,背后还有资本利益博弈。

【资本已经放弃他了……我这边有确切消息,任泓和夏日晴天签了对赌,之前赢辉还考虑过要不要保他,现在大概有对家在狙,已经把他当弃子了。】

【几家正要宣他的品牌望风不对,全停了。】


周淮珒却在转眼间,已经拂开了外套,将其甩回了孟清萦的手中。

她笑得极淡,淡得宁静,“霄爷的这份好心,还是留给殷小姐吧。”

孟清萦脸色再度阴寒,他低声咬牙,“周淮珒,我劝你见好就收……”

周淮珒轻轻一笑,“不,霄爷的好,我收不起。”

以前是她不知好歹,哪怕他的好带着刺裹着刀,她也照单全收。

那些被划出的伤痕,被她自欺欺人的当成爱的证据珍藏。

现如今一样样摊开,才发现干瘪丑陋,像褪了漆的伪劣首饰,斑驳陈旧,不值一钱。

“晓晓。”妹妹面前,周淮珒不想和孟清萦过多纠缠,“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姐姐最近有点忙,不能天天过来照看你。”

晓晓年纪不大,但思虑很重,周淮珒怕她想太多,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不过,”她轻轻抚着晓晓的帽子,因为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晓晓放心,姐姐虽然不能无时无刻守着你,但也不会让我的晓晓有任何的意外闪失,横竖……”

她一语双关,“这世上有的是人贪生怕死,但我们的晓晓最勇敢,对不对?”

出了病房,殷柔晴就拉着孟清萦哭诉,“凌霄,我好心给晓晓找医生会诊,雪尧却误会我想要害晓晓,打我也就算了,还当着晓晓的面内涵我……我知道我不该小气,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得紧……”

周淮珒的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她方才分明是在说,假如晓晓真会出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让某些人偿命。

孟清萦眼色阴沉地看着周淮珒,“跟我回去。”

他捏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迈步。

周淮珒往后退,俞子舜也想要阻止。

但孟清萦回头,“不是最在乎你妹妹的命?周淮珒,我倒真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贪生怕死。”

周淮珒咬住了嘴唇,对着俞子舜微微摇头。

今晚上已经闹得够大了,她不想把事件扩大化。

反正她还有点东西没和孟清萦交割清楚,正好趁此机会说明白。

回到御园,在管家佣人们或探究或看戏的目光中,孟清萦把周淮珒拽上二楼房间,反锁上门。

“脱衣服。”

他冷声道。

周淮珒一怔。

孟清萦已经失去了耐心,上前抓住她上衣的破口处,嘶啦——

卧室里灯光如雪,洒在周淮珒的肌肤之上。

她下意识想要遮挡,孟清萦却拖开了她的手,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她锁骨和肩膀上的大团淤青,还有腰际业已结疤的擦伤。

“哪里弄的?”

周淮珒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她不甚在意地别开头,“自己摔的。”

轻巧地说出这几句话,耳畔却回响着那晚上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哨声。

孟清萦冷嗤一声,极尽挖苦,“谁知道是真摔了,还是外面哪个野男人造的?”

淤青不像是新伤,搞不好是她前两天跟踪尾随他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

自作自受!

周淮珒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却是笑的。

“笑什么?”孟清萦皱起眉尖。

他上前一步,把她身子扳正,捏住她的下巴尖,逼迫她扬脸,“我说中了?”

他蓦地牙槽紧咬,眼瞳幽寒,“哪个野男人?是你的旧好俞子舜?还是外面勾搭的新欢?”

他说着,手掌下滑,扣住了她的腰。

周淮珒反抗,他力道加重,疼得她咝咝吸气,泪花闪现。腰上的伤,是最重的。

孟清萦的语气和眼神一样阴鸷,“怎么了?外面的野男人碰得?我碰不得?”

周淮珒垂眸,把生理性的眼泪忍下去,转而自嘲地笑了笑。

“霄爷,您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您。”

突如其来的敬语称谓,让两人之间距离横生。

孟清萦眉头狠皱,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

周淮珒趁机躲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再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她出来,就见孟清萦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什么。

他随意地掀起眼,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新中式旗袍之后,眼中的冷戾莫名褪去了一点。

“给你。”他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

啪嗒一声,落在周淮珒的脚边。

像主人在赏赐自己的宠物一块肉骨头。

周淮珒垂眼,看清了这是一管中药膏药。

“不是落枕了?”他真像在施舍街边乞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周淮珒蹲下去,捡起了膏药。

转身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把膏药放进去,然后走到孟清萦的面前,递给了他。

“这些,都还给霄爷。”

小盒子异常眼熟。

孟清萦皱着眉,带着几分好奇接了过来。

打开的那一瞬间,盒子里闪出的宝光,映照到了他脸上,也将他霎时阴沉的神情,照得明明白白。

周淮珒语气平静,“这些都是这十三年来,霄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都还给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孟清萦记起来了,周淮珒十几岁生日的时候,他嫌她丢三落四,送过她一个首饰盒,让她拿来装自己的贵重物品。

就是眼前这个。

周淮珒呼吸浅浅,这个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在她心中曾经贵重胜过那枚蝴蝶胸针。

她刻意把蝴蝶胸针放在身边,却专程去银行里开了一个保险箱,存放这些礼物。

她还记得十四岁的时候,孟清萦送她的一个太阳花小发夹,被她不小心弄丢了。

她在花园里从早找到晚,神情是肉眼可见的丧,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孟清萦实在看不过眼,丢给她这个盒子。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是丢给她的。

蝴蝶胸针,任何礼物,都是这么轻飘飘地甩给她。

周淮珒以前以为他只是用这种行为掩饰他的薄面,没想过他是纯纯粹粹的轻蔑。

哐咚!

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全都被孟清萦摔掷了出去,撞到墙上。

盒口打开,里面的手镯项链耳钉,叮叮当当滚出来,散乱一地。

周淮珒心尖刺了一下。

哪怕是已经放弃归还,但好歹这也是她珍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

她视之如珍宝,他却弃之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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