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笙沈渊清是《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欧阳元泉”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选篇章》精彩片段
这群人说什么,沈渊清都不会在意。
但是他们要编造她和俞子舜的关系,不行。
她走进餐厅内,径直来到议论的人群跟前,把盒饭重重放到了长餐桌上。
所有人,立即噤声……
众人肆无忌惮的议论沈渊清,其实内心隐隐有希望她听到的恶意。
但沈渊清就这么大刺刺地走到他们面前,感到尴尬的,反而成了他们。
所有人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件事:沈渊清是从他们刚刚哪一句话听起的?
沈渊清不理会他们可笑的局促,只冷声放话:
“不出三天,任泓必糊!”
“不出三天,任泓必糊?”
办公室里,妆容精致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她真觉得阿舜会为了她去搞任泓?资本好不容易捧个流量出来,会让她这样胡来?”
“但是姗姗,现在我那边都传开了,说她是太子爷的……”
李明姗把长长的波浪卷发往后一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在帝传的时候,沈渊清就喜欢缠着阿舜,阿舜只是比较照顾后辈,她倒很得寸进尺……找不到工作,就赖过来。”
“是啊,底层的员工就喜欢乱八卦,”娱乐部的负责人胡悦霞附和她笑道,“我们中层以上,都知道你和太子爷的关系。所以我一听到那些谣言就来气。”
“阿舜念校友旧情,所以任泓的事也没和她计较,倒让她觉得自己算一盘菜了。”李明姗手指用力卷着发梢。
李明姗父亲也是兴业的创始人之一,她毕业以后就进入兴业,如今是金融部的负责人。
她大学和俞子舜同级同系,是院系里公认的郎才女貌。
两家的长辈也好,她自己也好,都认定了她将来会和俞子舜在一起。
谁能想得到,大三的时候,沈渊清新生入校。
俞子舜的心思就偏了。
尽管他一向绅士温柔,对身边的女生都很友善,但每次沈渊清来找他,叫他师哥的时候,李明姗都能感觉到,俞子舜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他会变得特别温和,特别耐心,还特别包容,也特别爱笑。
李明姗为此吃醋,拐弯抹角地打探两人的关系。
但俞子舜神情很坦荡,“我和雪尧从小就认识,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
确实如此,俞子舜后来毕业,进兴业,又出国,再回来……身边再也没出现过沈渊清的身影。
李明姗一直追随着他,明示暗示,想和他确定关系。
俞子舜从来不做回应。
只有一次,几年前兴业被云江等大资本围剿。
俞子舜赶回国内救场,平定危机,救兴业于水火之中。
……庆功宴那晚,他喝醉了,不知所踪。
李明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酒店几十楼的窗台上,双脚悬空,眼神迷蒙地望着楼下,问她,“你说,是不是只有死人是最重要的?”
“我死了,她是不是也会记我一辈子?”
李明姗吓坏了,冲上前去死死抓住他,怕他掉下去。
俞子舜被她拖了下来,竟然泪流满面。
“我太蠢了……”他哽咽着,“我太蠢了,我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奶茶店,我为什么要骗她……她曾经那么相信我……当初是我自己不要的,是我故意把她甩掉,还洋洋得意……结果她跟别人跑了,我又后悔回去追……我是不是特别贱?”
李明姗问,“她是谁?”
她心里升起巨大的危机感。
但俞子舜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他坐在窗台下,曲起一条腿,抱着膝盖默默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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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晴姐,对不起……我、我没办成事……”
“怎么回事?”殷柔晴厉声问道,“不是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吗?你蠢吗?”
任泓不敢反驳,只能卑微地给自己尽力挽尊,“明明她都中了药,已经不行了,谁知道她居然带了武器,打伤了我跑掉了……”
“废物!”殷柔晴破口大骂,“扶不起的阿斗!你想糊还是想死,趁早告诉我,我成全你!”
任泓还想辩解,啪!
殷柔晴挂了他的电话。
……
“白痴!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殷柔晴在房间里气得来回转圈,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不好了不好了!我刚叫了凌霄过去捉奸……”
任泓说顾知浔中了药,已经不行了。
该不会让她正好撞上林简瑜,反倒是便宜了她吧?
……
“霄爷,我们……要上去吗?”魏宏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捏起手心,把那张纸条揉成团。
怪他,蠢。
别人说那封信是云小姐给霄爷的,他就真傻乎乎地呈了上去。
可万万没想到,里面的内容却是……
林简瑜就坐在酒店门外的车内,目光里阴云密布,周身寒冰凝集。
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对当红流量的深度采访……
顾知浔,还有什么出格的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江夫人还反思自己没好好宠过她……
林简瑜真想把她也叫过来,让她看看顾知浔究竟被宠成了个什么样子!
“爷!”突然间,魏宏大惊小怪起来,“看!是……是云小姐!”
顾知浔走得很快,也很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的火已经把她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她抓着自己的手腕,伪装成手镯的电击手环,还在发烫。
但电流已经全部放光了。
刚刚,就在任泓企图抱住她的时候,她直接抬手,用手腕上的电击手镯击打了他。
打得他脑袋冒烟嗷嗷直叫。
毁容应该不会,但额头上的电焦痕迹,起码一两周才会彻底消退。
这对于一个靠脸吃饭的男人来说,相当要命……
在御园呆了七年,顾知浔却并没有呆成小白。
失去父母庇护的孤女,就算依然有人疼宠,却不可能再无忧无虑的成长。
对未来不确定的彷徨和危机感,时刻像一只蝎子,蛰伏在她的心头。
准备采访的这三天,顾知浔做了大量的功课。
包括并不限于任泓的生平过往,他现在所属的资本阵营,以及他生活中一些足以令人忽略的细枝末节……
表面上,任泓所属的经纪公司在圈内并没有太大的背景。
但顾知浔还是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消息——
任泓因为这次走红后的表现,已经拿到了公司的股份。
而作为代价,他有可能要代表公司参与和夏日晴天娱乐的对赌。
夏日晴天,背靠殷家的赢辉实业,是殷家专程为了殷柔晴出道,而组建的娱乐公司。
两边有没有签对赌协议,顾知浔没有查到。
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她警惕——
——采访任泓,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有可能是殷柔晴安排的陷阱!
……
果不其然。
顾知浔刚到,就被要求密封手机和录音笔。
后来她又被晾在封闭的房间里足足十几分钟,吸够了含有大量药物的空气……
兴业娱乐人人都嘲讽顾知浔德不配位,以为她真是一个新人小白。
几乎没人知道她十六岁就已经跨入这个行业,见过的牛鬼蛇神,阴私暗道,比任何人都多。
就如俞子舜所言,顾知浔敏锐,机警,观察力强,决断果敢。
谢宗玉喉咙里重重的溢出两个字,“魏!宏!”
这么蠢的人,他是怎么忍了他二十几年的?
……
聂呈安还没走到晓晓的病房,就接到了俞子舜的电话。
“我刚听说你要调部门?”
聂呈安心不在焉地应着,“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他问,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责备。
“我……没什么,我都签了字了,在哪个部门不是干呢?”聂呈安现在有些疲累。
先前在公司里,因为记挂着江夫人这边,她急着要走。
胡悦霞逼她立刻作出选择,她也就没多磨叽了。
“刚刚人事那边都等着我回话,我也不好让人家久等。”她说,“可以提前转正,我也很开心。”
电话那边……俞子舜长久的无声无息。
一种沉默的压力,缓缓地顺着静谧,传到了聂呈安的耳中。
“师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会堵得慌,“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没有。”俞子舜几乎刚等她话音落地就开口,竟带着一种急切的解释,“我……雪尧,你在哪儿?”
“医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俞子舜显然误会了:“晓晓怎么了?”
“没什么事……”
“我马上过来,你别走。”
……
俞子舜赶过来的时候,聂呈安坐在医院的花园里,身上有股道不明的心灰意冷。
有时候,二次伤害,会比第一次更消磨人的意志。
“雪尧,你怎么了?晓晓没事吧?”俞子舜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
聂呈安抬头,脸色宁静,神情柔和,“没事的,师哥,你过来做什么?”
俞子舜微微松口气,但随即就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责怪你,只是你拿到了宋慈的采访,本来就可以提前转正,根本不用转部门。”
有些话,不当着面说出来,他心里不安。
他知道自己性格已经造就,有些改不掉的脾气,但他不想再因此而伤害到她。
聂呈安笑笑,她心情已经调整了过来,“去金融部,不好吗?”
俞子舜欲言又止。
“师哥先前也说过,有机会可以去其他部门。”聂呈安望着他,“所以,有机会我就同意了。”
胡悦霞很明显是拿转正当条件,暗暗逼她调部门。
还说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之前说的什么采访到宋慈就升她的职,果然就是鬼话一通。
如果今天不是事情恰好挤了堆,聂呈安可能还会多考虑一下。
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留在娱乐部,就很安全么?
俞子舜在担忧什么,聂呈安很清楚。
“雪尧。”俞子舜叫她。
“嗯?”
“你……没事吧?”俞子舜问。
聂呈安摇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你到医院来……”他想问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我今天转正还去了金融部,”聂呈安站起身,轻盈地踮了垫脚尖,“我请师哥吃饭庆祝好不好?”
她打断了他可能问出口的话。
俞子舜就顺势笑道,“可以啊,你要请我吃什么?”
“我现在比较穷。”聂呈安斗着手指,“可能只能请你吃大排档了……”
“我没意见,以前大学的时候,外面的餐馆不也照吃吗?”俞子舜欣然同意。
“是啊,帝传外面的小餐馆都好美味哦。”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聂呈安一脸回味,“可惜帝都太远了……”
“没事,珅大外面的美食娱乐城也很丰盛,我们去看看?”
“好呀!”先前那股萦绕在聂呈安身上淡淡的哀默,已经消散不见,“不过吃完我要回来看一下晓晓。”
江夫人现在在晓晓那里,聂呈安不好过去。
俞子舜点头,和她说笑着朝医院外走去,一面挡住了聂呈安一侧的视线,一面不着痕迹地,朝后方的花园瞥了一眼……
“我能理解你想要独家采访,想要干出成绩。可我们是一个团队!就拿阮清竹和殷柔晴的事情来说,少了我们整个团队,你能拿到那些一手资料,写出那么好的稿子吗?”
“你入行不久,个人英雄主义倒是挺在行!”
马姐夸人的时候,能把人夸上天,骂你的时候,也能把你骂入地。
“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趁早给我走人!我团队不缺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大的!”
“你说话啊,你哑巴啦!”
陆弘泽刚提起一口气,手机从手里脱了出去。
“说什么话?你在和谁说话?”江夫人对着电话那边疯狂输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家尧尧说话?”
马姐,懵了:“……你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江夫人可气坏了,“我告诉你,就是你们那个垃圾团队,成天造谣生事,不务正业,挑拨离间!现在你还敢骂我家尧尧?员工怎么了?员工就不是人了?员工就不能晕倒了?员工要是出了事,你能负责吗?说话啊,你哑巴了?”
马姐:“你、你是陆弘泽他妈?”
“我是你祖宗!”江夫人开启乱骂模式,“不,你还不配!有本事你去骂阮清竹啊,柿子逮着软的捏?”
阮清竹:“?”
江夫人:“以后你再手痒嘴欠的时候想想今天,你要知道我们尧尧虽然温柔,但她背后有我这块硬砖头,我是你捏不起的人!”
江夫人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气死我了!这什么公司什么人呐!”
魏宏:“就是,兴业这公司不行!”
江夫人:“不行!”
魏宏于是膨胀了:“俞少你公司真不行!”
江夫人对着俞子舜瞪眼:“对啊!兴业是你的公司!你怎么搞的?让尧尧受这种委屈?你们这届男人到底行不行?”
俞子舜:“我……”
不,他不能说他不行。
魏宏趁热打铁:“云小姐想要工作,可以去云江啊,霄爷一向很护短的,不会让云小姐你受这种委屈……”
陆弘泽紧急打断他:“我谢谢你魏宏。”
我真的会谢。
相比起在阮清竹那里受的气,她还是宁愿到俞子舜那里去受职场的委屈。
看着陆弘泽避之不及的样子,阮清竹的脸,又黑了。
江夫人就呵呵呵。
活该!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这才刚刚是个头呢。
以后,有他挫骨扬灰的时候!
某人今天自己造的孽,都是以后用来下跪的玻璃渣!
……
陆弘泽其实理解马姐的愤怒。
因为任泓单方面宣布终止和兴业娱乐的采访合作,并且转投了兴业的对家,当晚上就接受了对方的采访。
非但如此,他还通过经纪人传话,暗示陆弘泽十分不识抬举,令人印象糟糕。
还说兴业娱乐要都是这样的记者,迟早要完!
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还飞得不清不楚,是个人都要气。
“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那边天怒人怨的?你该不会打了任泓吧?”
过了两天陆弘泽上班,马姐非要拉着她问个清楚,倒是对那天和她对线的江夫人并不执着。
陆弘泽原本不想解释过多。
多亏了江夫人做主,她才能回来工作,俞子舜也说了绝不会让她承担这次事件的责任……
可是马姐问出的话,却着实让她吃惊,“主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人?”
任泓不至于被她打成了脑残,到处宣扬这事儿吧?
马姐抄起手:“新闻工作者的直觉。”
但她马上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任泓突然换了个发型,厚刘海,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你在说什么?”顾以承脑子被他哭得嗡嗡直响。
她还处于晓晓有事这根弦上,一时间拨不到其他事情上去。
魏宏语无伦次。
“凌晨有大货车进城,警察说两边都是疲劳驾驶,我们被撞了……车头都撞烂了,幸亏车好……但是霄爷真的不行了,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我居然没事呜呜呜……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顾以承慢慢的,觉得冷汗从腰际爬了上来。
“我……”
她觉得喉咙有点堵得慌。
“顾以承,”魏宏在那边咬牙切齿,“你敢不过来,我就把余晓晓赶出医院!我好歹也在霄爷身边那么多年,你真这么无情无义……”
顾以承:“你给我闭嘴!”
她挂了电话,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门。
去医院的路上她给江夫人打电话,没打通。
江夫人睡觉都关手机,或许事情没魏宏说得那么严重……
但到医院的时候,顾以承还是正巧遇上了江夫人。
不仅是她,季晚烟他爸也在。
江夫人脸色苍白,江先生面色凝重。
顾以承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膝盖都软了一霎。
……
“尧尧!”江夫人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顾以承顾不得其它,“季晚烟呢?他怎么样了?”
“没事的没事的,”江夫人一双手冰凉,却快言快语地安慰顾以承,“伤得不是很重,就是看着吓人……”
顾以承依然紧绷着神经,“但是魏宏跟我说他……不行了……”
“先前是以为不行了,但突然又还是行了。”江夫人说着就发脾气,“魏宏那个大惊小怪的,被撞傻了,张着嘴就乱说话,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行了!”
江夫人带着顾以承过去看人。
季晚烟刚刚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转到病房观察。
魏宏守在外面,看到顾以承那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江夫人扬起手,险些给他一巴掌,“你那个表情干什么?”
魏宏红着眼,“云小姐非要抛弃霄爷,霄爷想不通才出车祸的。”
这话江先生都听不下去,“少来!凌霄是那种为了小情小爱就寻死觅活的愣头青吗?自己开车不小心,疲劳驾驶,我让他早点下班不下……哼!别什么事都赖尧尧身上。”
江先生一直以自家儿子为荣。
骂了魏宏,维护了顾以承,还不忘夸一夸自己好大儿。
他说着就朝病房里跨步,“我进去看一看,”说着还劝住了江夫人和顾以承,“我先看看,你们在外面等一等。”
万一情况不是很好,也别吓到了家里的女眷。
江夫人和顾以承手握手的在外面等。
隔了几分钟江先生就出来了,脸色铁青。
吓得江夫人和顾以承心跳都要停了。
“怎么了?”江夫人这下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江先生恨恨地咬牙,“你进去吧!我没他这么丢脸的儿子!”
江夫人:“这……”
她要和顾以承一起进去,江先生忙叫住了顾以承,“尧尧,你就别进去了,他伤得有点重,都是血啊什么的,别吓到你了。”
顾以承:“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看。
论情侣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他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论其他,他们也有十几年相处的情分,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是收养了她的江家唯一的儿子。
没几分钟,江夫人也出来了,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江先生把她拉到一边,夫妻两个避开顾以承嘀嘀咕咕。
“你说,他是不是被撞傻了,他还是我那个聪明睿智意志坚定的儿子吗?”江先生深表担忧。
“对不起师哥,十岁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俞子舜应该不会骗她,但是她真的没有半点记忆。
当年亲眼看着母亲从秋毫的顶楼一跃而下,顾知浔吓到得了失语症。
等她恢复之后,十岁前的事情,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人生新的篇章,是从云夫人站在秋毫顶楼开启的……
江家人告诉她,她父母都是为了救江家,为了救林简瑜而去世的。
顾知浔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心里就像沉甸甸的压了一块石头,泪水堵塞泪腺,在眼底蓄起堰塞湖,却怎么也找不到洪流的泄口。
她都不记得了啊。可是她真的好难过,难过到发疯,难过到心裂出一道道血口子……
秋毫,明察秋毫。
她找来所有有关父母的报道。
【秋毫调查——年度最权威企业红黑榜!】
【行业风向标!秋毫最新一季度调查报告火热出炉!】
【传闻中出神入化的秋豪,究竟“做空”了哪些公司?】
【屠龙者终成恶龙?秋毫卷入淘沙资本投资造假事件……】
……
林简瑜怎么会理解她对那枚蝴蝶胸针的执着?
“尧尧,妈妈的蝴蝶胸针呢?”
小小的顾知浔捂住胸口,脸色发白,“对不起妈妈,我把它弄丢了……”
那是,人生空白的前十年里,她记忆里仅存的画面啊!
“师哥,这样真不好,我现在住得也不远。”
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知浔才来到俞子舜的车前。
“我也刚下班。”俞子舜没再说其他的,“别客气,上来。”
“阿舜还是和以前一样照顾校友啊,”突然间,李明姗浅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云师妹,好久不见了。”
她看着顾知浔,笑意不达眼底,反倒闪着尖锐的光。
“姗师姐,”顾知浔客气道。
俞子舜身边的李明姗,刚进帝传她就认识了。
听说是俞子舜身边的青梅竹马,父亲是兴业的元老之一,两人之间就算没有恋爱,也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俞子舜告诉顾知浔,他们只能算是认识。
李明姗非常不喜欢顾知浔,她知道。
某一次她去图书馆,正好遇上李明姗,被她拦在外面,上下打量,“现在的小女生野心还真是不小,我听说你没爸没妈的,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天天缠着阿舜呢?”
笃定的语气,差点让顾知浔自我PUA。
她还真好好反思过一段时间——为什么林简瑜也好,其他人也好,都觉得她和俞子舜有点什么?
是不是她真的有哪里的距离没掌握好,才引得众人误会?
为此她还专门找俞子舜说过,非必要两人不要见面。
她不想引起她霄哥哥的不满,也不想引来他红颜知己的攻击。
俞子舜只眼神黯淡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现在回想起来,既伤害大家的情谊,又白白让自己受委屈,更像是坐实了旁人龌龊的污蔑。
“云师妹运气真是好,你在娱乐版的事我都听说了,”李明姗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毕业的时候有阿舜帮你做采访选题,出来工作了还有阿舜帮你去挖别人的黑料……”
“明姗!”顾知浔还没说话,俞子舜已经黑了脸,“雪尧的毕业选题,是自己做的。任泓的事情,我没有插手。”
李明姗脸上闪过恼羞成怒的神色,俞子舜还说他没帮过忙?
顾知浔毕业那年拿到了毕作特等奖,以她的能力做办到?
今天任泓突然爆出绯闻,人设崩塌……俞子舜如果说是为了打橙丽的脸,承认是他做的,李明姗也可以接受。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江宴辞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庄姝宁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庄姝宁的双眼——今晚上,江宴辞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庄姝宁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江宴辞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庄姝宁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江宴辞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江宴辞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庄姝宁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庄姝宁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江宴辞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庄姝宁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庄姝宁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江宴辞,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庄姝宁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江宴辞,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江宴辞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庄姝宁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江宴辞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庄姝宁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江宴辞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庄姝宁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庄姝宁冷笑一声,“江宴辞,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江宴辞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庄姝宁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江宴辞几乎要怀疑庄姝宁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江宴辞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庄姝宁,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江宴辞,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庄姝宁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江宴辞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江宴辞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庄姝宁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可是,我回去查明真相之后,立即就告知凌霄了。像任泓那样的败类,我们公司不会再和他合作了,你相信我……”
“那是你们公司的事,和雪尧有什么关系?”俞子舜皱眉看着殷柔晴,“你们能不能别再来打搅她的生活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泥沼里逃出去,温若薇却要拼命把她拖回地狱。
“你给我闭嘴!”温若薇的拳头捏了起来。
俞子舜这副虚伪的嘴脸,他真是见一次就想打一次。
永远摆出一脸为了沈颂安好的模样,关键时刻却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抛弃。
俞子舜没有接受温若薇的挑衅。
他只是一侧身,隔挡在了沈颂安和温若薇之间。
沈颂安趁机刷了小区门禁,闪身入内。
两人如此默契的配合,更是让温若薇脸色发青。
但沈颂安的身影已经快速消失在小区的夜幕中……她走得越快,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俞子舜说得对,他们别再来打搅她的生活了。
离开御园,空气也清甜了,天也变蓝了,就连殷柔晴都从令她咬牙切齿的情敌,变成了一个让人发笑的跳梁小丑。
俞子舜担心她会回头……
真是多虑了。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
沈颂安悠闲地梳洗,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手机。
这都过了一天,任泓的热搜还挂在前三,居然也没降下去。
这也正常,现如今就算他想花钱撤,也撤不下来。
不知道多少这段时间被他打压的对家,被他抢了蛋糕的竞争对手,此刻正在狂欢着对他下脚,就恨不得能把他踩到彻底查无此人。
任泓的粉丝全都疯了。
除了极少部分理智脱粉,大部分此刻都处于一种过激的自我防御阶段。
到处撩架乱撕——骂放锤的初恋是婊子,骂爆料的女生是黑子,咒蹭热度的全都糊穿地心。
哦,还把橙丽旗下的杂志骂到直接关闭评论,骂他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诅咒他们以后一本杂志也卖不出去。
他们还去日了橙丽传媒的官方网站,乱打举报电话,说橙丽偷税漏税,说橙丽政治立场有问题,说橙丽老板私生活混乱……沈颂安在此深刻怀疑兴业这边安排人披了皮,冒充粉丝去恶心了橙丽。
搞得橙丽紧急出动公关团队,澄清自己也是受害方……
总之任泓的黑料让人大跌眼镜,他的粉丝也不逞相让,各种脑残行径惊到路人都掉下巴……
……
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脑残爱过人渣。
就算心碎成了渣滓,也要嘴硬“我永远都会追随哥哥”。
但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悄悄的脱粉,然后正大光明去爬别人家的墙头。
啧,都是些无情的小婊贝!
不用沈颂安去查任泓的商务动态,公司组群里已经有同事在适时更新。
【确切消息,任泓刚刚掉了高奢的挚友头衔,最新的秋季发布会品牌邀请名单里没有他!】
这么惨?
沈颂安坐直了身子。
一般明星发生这种丑闻,直接掉高奢头衔的还挺少。
毕竟高奢普遍长情,背后还有资本利益博弈。
【资本已经放弃他了……我这边有确切消息,任泓和夏日晴天签了对赌,之前赢辉还考虑过要不要保他,现在大概有对家在狙,已经把他当弃子了。】
【几家正要宣他的品牌望风不对,全停了。】
这么有理有据。
姜云憬把丝袜拿了起来,“好。买了的退不了,主管事先也没交代清楚,是你的锅,先给我转账吧。”
对面商场一双丝袜都一百多。
她不当这个冤大头。
李明姗就笑,“雪尧家境不是很好吗?把钱看得这么重。”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了,雪尧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看着姜云憬微变的脸色,李明姗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雪尧,你不会生气吧?”
姜云憬没有父母,李明姗在帝传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是系里面有个教授不小心说漏的嘴。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孤女,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她争俞子舜。
直到那天,在珅大外面的美食城,她看到俞子舜和姜云憬在一起。
李明姗才明白,姜云憬的底气,是俞子舜给的……
男人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李明姗把姜云憬搞到金融部,每天磋磨她,使唤她,换着法子的折磨她。
但姜云憬总是宠辱不惊,她的气定神闲和泰然处之让李明姗心气不顺。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痛点。
果然,找准了她的自卑点,才能精准的羞辱她。
但没等她多得意几秒,姜云憬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我不生气的主管,”她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柔和地说道,“毕竟主管父母双全,不能体会我从小父母双亡的痛苦,还可以笑着把这份痛苦当众摆到我眼前,欣赏我加倍的痛苦。”
“我……”李明姗脸色一变,“你……”
她想辩解,却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落了下乘。
想骂一句“你哪里看起来痛苦了”,更是给自己减分。
姜云憬那番话落地,一切已经清楚明了。
李明姗讥讽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已是大大的失格!
李明姗忿忿地闭了嘴。
她再恨姜云憬,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是兴业的公主,是个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品格完美的女人。
嘲讽姜云憬无父无母,一是失了教养,二是告诉大家,她已经黔驴技穷!
“算了,”姜云憬不管李明姗的脸色,朝外面走去,神情自若,“等我买回来,主管一并给我钱吧。”
……
但是等她买了回来,李明姗却黑着脸,“你买的这是什么颜色?”
“买之前发图给主管看过了,就只有这个颜色了。”姜云憬说道,“主管你明明说了可以,不会不认账吧?”
李明姗不再和她虚与委蛇,“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有色差?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去其他商场,在开会之前给我买一双回来。”
姜云憬知道,李明姗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刚刚输了一局,恼羞成怒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行,姜云憬笑笑。
“主管给报销就成。”
金融部的工作历程吧,说不上很有启发,但十分有趣。
直到,姜云憬校到了一篇稿子……
一篇,有关秋毫的稿子。
……
……
宋慈的宅院里。
胡悦霞小心的陪着笑脸,“宋慈老先生,上次采访您的记者升了职,调去了其他部门。所以这次换我来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宋慈冷冷地看着胡悦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胡悦霞不认识,宋慈也没介绍,但她直觉对方是个人物……
因而更加小心谨慎。
“就是我们上次约好了的,下半期的收藏主题。这是采访框架,您先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避开。”胡悦霞把单子递了上去。
江夫人乐滋滋地玩着手机,“没事,我全给他录下来了,等他清醒了给他看。我臊死他!”
江先生征求江夫人的意见,“他清醒之前,别让尧尧见他了吧。太丢人了。”
江夫人就冷笑,“我算是明白儿子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是遗传谁的了,你们江家的男人真有意思,明明离了人家就活不下去,咬死牙硬撑着好玩吗?”
江先生不承认,不要老皮老脸,“我没装啊,我就离了夫人你活不下去。”
江夫人非但不感动,还挖苦,“你不该吗?离了我,你好意思活吗?”
江先生就抱住她,“不敢活不敢活,不好意思活,夫人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人生目的。”
两夫妻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完全不像儿子出了车祸的样子。
看得魏宏目瞪口呆。
再看看陆弘泽。
陆弘泽正拿着手机,“宋先生,您已经起来了吗?收到我的初稿了吗?不急不急的……我不急……您看了有意见告诉我,好的我等您的……”
魏宏捂着嘴痛哭流涕。
霄爷啊……你就只剩下我了。
你的人间不值得!
……
陆弘泽最终还是没见到阮清竹。
她在医院守了两个小时,中途还和江夫人一起去陪了一会儿晓晓。
江夫人告诉她,当时出了车祸,魏宏直接被撞晕过去了。
阮清竹却没晕,只是胃出血还没好彻底,巨震之下又犯了,趴方向盘上吐血,一边吐一边胡言乱语,把撞了他的大货车司机吓得个够呛。
当然,也把后面醒过来的魏宏吓了个半死。
“他是被撞晕了,以为自己要死了,让魏宏给你带遗言,魏宏脑子也被撞……不对,魏宏就没脑子,他才给你打的电话,乱说一气。”
江夫人给陆弘泽解释。
她观察着陆弘泽的神情,试探着问,“尧尧,想不想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
陆弘泽就笑,“不是人没事吗?说遗言多不吉利啊。”
江夫人就轻声喟叹,尧尧已经不感兴趣了啊……
“医生说他还有得恢复,搞不好爷爷的生日要推迟了。”
“啊……爷爷知道他车祸了吗?”陆弘泽问。
“嘘,”江夫人竖起手指,“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别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
陆弘泽点点头。
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别让他们操心是最好的。
“可是爷爷的生日……”
“没事,老爷子那天就在说,今年不太想过农历生日,我过会儿就去附和他,推迟到国历那天去。”
江夫人脑子很是灵活。
她本来还想问陆弘泽,要不要见阮清竹。
虽然江先生认为儿子现在很丢人,不想让陆弘泽见到。
还说怕尧尧见了以后更加嫌弃他,不想和他复合。
但江夫人心里也存了希望,万一……尧尧见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心软了呢?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
尧尧从前为了他多卑微多可怜,他不懂得珍惜。
现在尧尧不要他了,他又这个样子……换做她是尧尧,恐怕也会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吧?
算了,江夫人很想得开。
儿女的福分是儿女的,她要做到的就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恰好陆弘泽忙得很。
宋慈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老先生对她的稿子相当满意。
“看不出来啊,你说你才当记者?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姑娘写的东西,就这样吧,没意见。”
陆弘泽于是马上就要回兴业去。
“苏阿姨,江叔叔,我可能要先走了……”
“你要走?你要走哪里去!”魏宏激动了,“你不能走,霄爷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