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文集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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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欧阳元泉
  • 更新:2024-08-24 19:03:00
  • 最新章节: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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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欧阳元泉”,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江凌霄听不懂。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不,让他移交给你。”......

《优秀文集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江凌霄的腿上。

不等江凌霄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江凌霄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云雪尧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江凌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江凌霄已经谢天谢地。

江凌霄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江凌霄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江凌霄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云雪尧能。

江凌霄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云雪尧居然到今天才和江凌霄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江凌霄,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江凌霄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江凌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江凌霄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云雪尧,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云雪尧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你在说什么?”云雪尧脑子被他哭得嗡嗡直响。


她还处于晓晓有事这根弦上,一时间拨不到其他事情上去。

魏宏语无伦次。

“凌晨有大货车进城,警察说两边都是疲劳驾驶,我们被撞了……车头都撞烂了,幸亏车好……但是霄爷真的不行了,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我居然没事呜呜呜……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云雪尧慢慢的,觉得冷汗从腰际爬了上来。

“我……”

她觉得喉咙有点堵得慌。

“云雪尧,”魏宏在那边咬牙切齿,“你敢不过来,我就把余晓晓赶出医院!我好歹也在霄爷身边那么多年,你真这么无情无义……”

云雪尧:“你给我闭嘴!”

她挂了电话,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门。

去医院的路上她给江夫人打电话,没打通。

江夫人睡觉都关手机,或许事情没魏宏说得那么严重……

但到医院的时候,云雪尧还是正巧遇上了江夫人。

不仅是她,江凌霄他爸也在。

江夫人脸色苍白,江先生面色凝重。

云雪尧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膝盖都软了一霎。

……

“尧尧!”江夫人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云雪尧顾不得其它,“江凌霄呢?他怎么样了?”

“没事的没事的,”江夫人一双手冰凉,却快言快语地安慰云雪尧,“伤得不是很重,就是看着吓人……”

云雪尧依然紧绷着神经,“但是魏宏跟我说他……不行了……”

“先前是以为不行了,但突然又还是行了。”江夫人说着就发脾气,“魏宏那个大惊小怪的,被撞傻了,张着嘴就乱说话,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行了!”

江夫人带着云雪尧过去看人。

江凌霄刚刚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转到病房观察。

魏宏守在外面,看到云雪尧那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江夫人扬起手,险些给他一巴掌,“你那个表情干什么?”

魏宏红着眼,“云小姐非要抛弃霄爷,霄爷想不通才出车祸的。”

这话江先生都听不下去,“少来!凌霄是那种为了小情小爱就寻死觅活的愣头青吗?自己开车不小心,疲劳驾驶,我让他早点下班不下……哼!别什么事都赖尧尧身上。”

江先生一直以自家儿子为荣。

骂了魏宏,维护了云雪尧,还不忘夸一夸自己好大儿。

他说着就朝病房里跨步,“我进去看一看,”说着还劝住了江夫人和云雪尧,“我先看看,你们在外面等一等。”

万一情况不是很好,也别吓到了家里的女眷。

江夫人和云雪尧手握手的在外面等。

隔了几分钟江先生就出来了,脸色铁青。

吓得江夫人和云雪尧心跳都要停了。

“怎么了?”江夫人这下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江先生恨恨地咬牙,“你进去吧!我没他这么丢脸的儿子!”

江夫人:“这……”

她要和云雪尧一起进去,江先生忙叫住了云雪尧,“尧尧,你就别进去了,他伤得有点重,都是血啊什么的,别吓到你了。”

云雪尧:“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看。

论情侣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他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论其他,他们也有十几年相处的情分,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是收养了她的江家唯一的儿子。

没几分钟,江夫人也出来了,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江先生把她拉到一边,夫妻两个避开云雪尧嘀嘀咕咕。

“你说,他是不是被撞傻了,他还是我那个聪明睿智意志坚定的儿子吗?”江先生深表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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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恰好了解秋毫而已。”云雪尧看着罗英,平静的双眼,偏带着无声的慑人力量。


罗英暗暗心惊,却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你了解?呵,我可是查过百科的!敢不敢马上去验证一下。”

“网上的百科人人都可以篡改,有可能写的人也不了解。”云雪尧问,“你写这些,有去权威部门查过吗?”

罗英虽然仍不敢相信是自己错了,但云雪尧实在太过镇定,气势上已经胜了一筹,搞得她心里也有点虚。

“呵,不就是一个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公司,谁会关心它到底存了多少年?反正都倒闭了!”

云雪尧沉默。

杀人诛心,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是啊……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在乎秋毫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就算是她,在乎了,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在心头的伤口之上,又再添锋利的一笔刻痕。

见她不吭声,罗英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还有,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图片,你怎么给我删掉了?”

她先前还以为是云雪尧不小心弄丢了。

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故意给她删的。

真是可气!

一个金融部食物链底层的校对员,居然也敢乱动她的稿子!

云雪尧看着罗英。

几秒之后,她笑了。

笑得罗英……后背发凉。

“你、笑什么……”

“没什么,”云雪尧神色又变得轻松起来,“我只是觉得罗英你自相矛盾,既然没人在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公司,那还在乎配图干什么?难不成死人的流量……你也蹭?”

她轻飘飘地问,“吃人血馒头也就算了,发霉的陈年馒头,也这么饥不择食吗?”

“你、你懂什么……”罗英真没想到,云雪尧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说点话居然这么刀,她彻底被她挑怒了,

“你知道当年秋毫的惨案吗?你知道秋毫和淘沙资本的关系吗?哦……你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淘沙资本!要不要我好心的告诉你,淘沙资本,就是告你诽谤要你赔偿八千万的云江集团!”

“是吗?”云雪尧问,声音意外很静很轻,没什么分量,“那然后呢?”

罗英滔滔不绝:“你知不知道秋毫创始人死了以后,云江集团禁了所有有关他的图,我找这么一张照片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花了多少心血托了多少关系,你不闻不问就给我删了?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但是你配的照片,我从前也见到过。你是通过什么关系拿到的呢?”云雪尧完全避开道歉这个点,继续发问,语速不快不慢,音量轻重适中。

罗英尖声嗤笑:“你见过?你怎么可能见过,我是找了云江集团内部高层……”

“罗英!”李明姗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你很闲吗?”

她面色发青,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金融部的众人,这才终于打开了一直屏住的呼吸。

妈呀!

太精彩了!

他们竟不知不觉都被带了进去!

这云雪尧给罗英下套的采访现场……也太特么带感了!

李明姗却要被气得头顶冒烟,“不过就是校对出了点问题,该怎么改怎么改,该怎么罚怎么罚,你们是有病吗?工作时间瞎扯些有的没的!”

云雪尧都快把罗英底裤给扒下来了,她还洋洋得意!

她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在兴业干了三年?

她简直丢金融部的脸!

罗英后知后觉,脸色霎时惨白。

她、她居然……

回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云雪尧又是怎么用仅有的几句话,把她的关系给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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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柔晴嚯的一下起身。

她脸色青绿地看着江夫人,心口起伏,转而又看向病床上的阮清竹。

阮清竹明显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开眼,对她们的谈话全然置身事外。

殷柔晴心里一寒。

明明,昨天在御园,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有所维护。

她那时候心里是甜蜜的,充满希望的。

可先前有多憧憬,此刻就有多绝望。

殷家大小姐的身份,最终还是让殷柔晴受不了这份羞辱,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她转身就朝病房门外跑去。

江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走一个瘟神,她也终于可以好好和眼前这个妖孽算算账了。

“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上次好歹还挨了打,这次情敌还被关在柜子里,你就把自己给折腾成内伤了?”

她走过去,后妈一样用手指往阮清竹太阳穴上狠狠一戳,“说话!睁眼!装什么死!”

一旁的魏宏眼睁睁看着阮清竹额侧,被江夫人的指甲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红印,斗胆发声,“夫人……”

江夫人眼一斜,“怎么,你也关心则乱?想当我们江家少夫人?”

魏宏吓得摇头似钟摆。

看在他及时给自己通报阮清竹情况的份上,江夫人没再和魏宏计较。

她招招手,让魏宏把椅子给自己拖过来,坐到阮清竹病床边。

声音变得温柔不少,“怎么?觉得丢人啦?没面子啦?人家在你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不理你了,你要死要活给谁看呢?”

真是杀人不用刀。

魏宏听了都难受,顶着挨刀的风险,他再一次替阮清竹辩解,“夫人,霄爷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按时进餐,才导致的胃出血……”

“哟,都茶饭不思了呀,”江夫人揶揄着,“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魏宏捂脸。

对不起霄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魏宏,去给你家霄爷制几面锦旗过来,算我表彰他的,”江夫人悠悠地吩咐,“一面写【为情所困】,另一面写【自作自受】,再有一面写,我想想……就写【即刻火化】!”

阮清竹……终于睁开了眼。

“魏宏,出去。”

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江夫人嘴里会蹦出些什么不靠谱的。

“妈,”他也不说废话,“她在长胡路静安小区三单元五楼19号,你去把她领回来。”

江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欺负恩人的女儿。”

“她不想回御园,随她,让她呆在江家,你把她看着,别再让她出去招摇。”阮清竹继续。

江夫人抄着手,“整个江家就数你脸最大,从前尧尧大事小事都只看你眼色,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确实该你好好反思一下。”

阮清竹:“至少把爷爷的八十大寿给过了,她再怎么闹,闹不到那么长时间。”

母子俩完全各说各话,并且相互并不关心彼此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如果陆弘泽看到这一幕,大抵可以明了为什么自己和阮清竹的沟通会那么困难。

江夫人与阮清竹的独断自我都如出一辙,他们与她相处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个过分疼爱她,而一个过分厌恶她。

末了,江夫人又拿出那两本册子,递给阮清竹。

“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养病,顺带挑一挑人。”

阮清竹忍着胃部隐隐的不适,沉着脸,“我说了不需要。”

“这本和上次那本不一样,”江夫人连忙解释,“这本是升级版,我给备注了女孩子的家世身高性格,好好选!”

姜宁挽还是起诉了。

太子爷口口声声要拿集团给商时潋顶住,最终还是食言,交出了她的个人信息。

马姐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她看着商时潋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除非太子爷能护商时潋一辈子,否则她就算手握铁证又能怎么样?

姜宁挽如果真铁了心要针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她很可能会赢了官司,但输了人生。

从此再也没办法在这一行混下去。

不仅仅是这一行,其他行业生计,恐怕也会此路不通。

卑微弱小的个人,怎么可能去和云江这样的大资本抗衡?

马姐在兴业呆了好几年了,知道许多新人不知道的峥嵘往事。

……兴业和云江,曾经有过一战。

那是几年前,云江纠集了其他资本围剿兴业,差点做空了兴业。

后来不知道兴业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云江才善罢甘休。

但就算如此,兴业也因此而大伤元气,差点一蹶不振。

是海外部门持续坚挺,反哺了总部,才终于将兴业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时候,太子爷俞子舜,就是海外部门的领军人物。

是他力挽狂澜,才救回了这家全国名列前茅的老牌传媒。

而彼时集结各方资本围杀兴业的,正是现如今在珅城翻云覆雨的云江少东家,姜宁挽。

私心里,马姐希望商时潋可以挺住,实现小人物战胜大资本的奇迹。

但现实一点,最后的结局,多半是兴业让商时潋公开道歉,承认自己凭空造谣,说不定还要承担巨额赔偿……

“如果我有她的身材长相,”马姐含住一根棒棒糖,“我还当什么记者,去给年轻小开当个限定女友多轻松啊。”

“马姐,你说姜宁挽为什么一定要告我们造谣啊?”

商时潋的离开也开启了部门里的八卦时间。

“不是告我们,是告商时潋。”同事抱着胳膊,叹息,“真倒霉。惹……幸好撰稿人不是我!”

“按道理说,江家和殷家强强联手,是有利于两家在股市上的表现的,为什么云江反应那么强烈?”

“不懂,要不我们问问金融那边?”

“殷柔晴不是说了吗?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部署。大家族联姻,都要利益最大化,说不定还要选什么良辰吉日……”

“真是神经,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公布!”

“殷柔晴现在在娱乐圈,肯定不想过早公开恋情……”

“好了好了干活!”马姐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任泓那边有消息了吗?愿意接受采访吗!都给我支棱起来!”

……

商时潋来到法务部。

“商时潋,云江那边来人了,想和你当面谈一谈,”法务部主任早得了俞子舜的叮嘱,对她态度温和,“你别怕,我们会全程陪同的。”

商时潋走进会议室。

看到了对面端坐的律师团,以及章贺。

律师团的人她只知道名字,对不上号。

但章贺,她是熟悉的。

姜宁挽身边两个人,魏宏和章贺。

魏宏是生活助理,和商时潋接触相对多一点。

章贺是工作特助,负责姜宁挽的工作行程安排,说他是姜宁挽的传声筒,也不为过。

云江一直都有见章贺如见霄爷的说法,足以见得他的份量。

魏宏生来感性,把姜宁挽当成天,忠心耿耿。

章贺却理性冷静,一丝不苟,和姜宁挽的行事风格颇为契合。

他会过来,足以证明,在告她这件事上,姜宁挽是认真的。

他看着沈颂安紧咬的嘴唇。

唇边被她薄薄的贝齿咬出了轻微的红痕,欲翘未翘的唇角,像在述说别样的旖旎。

她望着他,眼里尽管有冰凉的疏冷,但分明也有暗暗蔓延的炽焰……从她的瞳孔边缘,一点点地烧过来,点燃他眸底深藏的暗火。

温若薇捏着沈颂安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

她此刻,该死的过分甜美!

沈颂安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靠到了他怀里,连头也亲昵地枕到了他的肩上。

这一刹那,温若薇似乎听到了轰的一声燃响。

她像一团炭火,由内而外烧得正浓烈,连带着他也被殃及。

“我……”沈颂安想辩解什么,也想挣扎什么。

可身体却丢人的不听使唤。

更何况,她只说了一个字,温若薇的眼神就变了。

为她过分妩媚的声线……

她从没在他面前用这种声音说过话,像艳丽荼蘼的花卉里,藏了一把蜜糖钩子,勾住了什么,就嵌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温若薇伸出了另一只手臂,锢住了沈颂安的腰,让她完全地熨帖进他的怀抱。

极近的距离,他注视着她,眼瞳黑得有些吓人,像深邃的旋涡,要将人吸入其中。

沈颂安太熟悉温若薇。

熟悉到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企图。

但他咬着牙,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暴力宣泄,把话说得再难听一点,

“看你这样子……是刚刚的小鲜肉满足不了你?”

沈颂安一声轻笑,笑得极媚,眉眼间都淌过撩人的妖娆。

明明,隐隐发出邀约的人,并非仅有她一个人。

但温若薇要把所有的原罪,让她一个人背。

从来都是这样。她想,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当初他们在一起,虽然是她心之向往,但最先迈出那一步的人,是他。

是他骗她说,要给她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结果却将她占为己有……

到头来,又变成了她太有心机,想方设法地和他有了关系。

“你放开我……”她无力地推了推他,像即刻要化成一滩水,融到身后的池子里。

“放开你?”温若薇反倒把她抓得更紧,他几乎把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胸膛,“放开你,让你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丢江家的脸?”

“丢江家的脸?”

沈颂安重复着温若薇的话。

她也不挣扎了,相反她抬起手臂,柔柔地挂到了温若薇的脖子上,手心,从他的后颈,蜻蜓点水那般,一点点地点了过来。

从他的耳后,到他的下颌,再往上,似乎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却停在他的眼前。

刚刚好的引诱,刚刚好的克制,刚刚好的退缩。

她仰着脸,唇轻启,香风顺着身后的潮气送过来,“霄爷真是多虑了,我姓云,就算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也丢不到江家的脸,丢不到你的脸……”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前她住在御园,如果不是江家给她一份尊重,就凭温若薇的态度,恐怕连个女朋友的身份也得不到。

“怎么?玩具自己长腿了,”沈颂安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轻挑,她承接着来自他眼中的危险警告,却愈发绽放地昳丽娇美,指尖点到他唇珠上,她一颦一笑里尽是撩动人的风情,

“霄爷是生气,还是害怕?”

温若薇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狠狠地扯开去。

然后,重重地压了下去。

喷泉水声潺潺,沈颂安被迫往后仰倒,水珠都溅到她后背,透过她的衣料,沾湿她的后背。

后方的柜子里传来激烈的碰撞声,柜门上的螺丝刀被撞得哐当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脱鞘而出。

“赵清薇,你还是人吗?”俞子舜几乎暴怒,狂踢柜门,“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这是池元琢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

俞子舜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一时无法脱困。

为了防止激怒赵清薇,而导致他伤害池元琢,他一直强忍着不做声。

可是现在……

不忍可能会和赵清薇拼个你死我活,忍的话却可能多一秒都活不下去。

他就恨不得即刻破门而出,拧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因为怕影响她的幸福,不得不隐忍退让……

他忍了这么多年,忍着思念避而不见,不是为了回来看到她被人欺负,被人践踏。

“差点忘了,”赵清薇放开了池元琢,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子,“还有你。”

他上前去,捡起工具包,从里面找出一卷电工胶布,再从柜门把手里穿过,绕了几圈确定把门栓死。

然后他走到侧边,用肩膀顶住柜子,一声不吭,把柜子朝窗边推去。

“赵清薇——”池元琢吓得声音都变了。

她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住手!”

因为俞子舜嫌弃这里的味道,池元琢先前打开了窗。

大开的窗户此刻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五楼外的黑夜,是它通往地狱的咽喉。

“赵清薇,你松手,你不要!”池元琢抱不住他,只能跪下去拖他的腿。

然而赵清薇踢开了池元琢。

像踢一块绊脚的路边石子。

他双手都扶住柜边,加快了移动它的速度。

“赵清薇……”池元琢顾不上膝盖跌得生疼,冲上去重复抱住了他的腿,几近语无伦次,“霄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做……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不认错。

她不敢赌不敢任性。

俞子舜的命,是谁都不能碰触的一条红线。

她欠他太多,已经多到此生都无法归还,再担不起一条无价的性命。

“我求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住手……”她哭着哀求,哭出了声,“霄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行……你放了师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求求你……”

“池元琢!”俞子舜已经猜到了赵清薇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求他!”

她到兴业来求职,他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

他能为她做到的只有这些。

一份不算体面的工作,一面即将掉落的柜门,他想再多给她一点好,她都不要……

但他不要她为了他下跪,不要她为了他去乞求这个男人,为了他重新回到江家那个华丽的地狱。

她那天来到他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泛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依旧美轮美奂的容颜却像枯萎的玫瑰。她仿佛没有灵魂,机械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循着生的本能寻求最后一点希望……

这些天,他看着她一点点鲜活起来,一点点重归当年的朝气,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眸重新明亮。

他宁愿一死,换她自由。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笑,自由的舒展羽翼……

大约是池元琢哭得太真切,声音太惶恐,赵清薇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池元琢仰着头,眸中溢满水雾,滴落的泪珠颗颗晶莹饱满。

赵清薇伸手,指尖微寒,从她脸庞刮过,再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沾满了一指的泪水。

魏弘都要说红了眼,比江夫人还像一个老母亲,

“云小姐,你给霄爷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霄爷什么时候和你较过真?”

更过分的事情她都干过了,只要肯回去,霄爷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什么都吞了。

霍庭之像什么都没听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走向了俞子舜。

看着他为了破开柜子,而重伤的手,她咬着唇,把最后一声咳嗽咽下去,“师哥,你的手……疼不疼?”

俞子舜一时没有回答她的话,把沉沉的目光投向对面的苏以微。

但霍庭之并不回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强忍的暗咳。

魏弘声嘶力竭,“云小姐!”

霍庭之依然没有回头。

她不要再去看那个男人,不要再去想她和他已经逝去的未来。

他的荣辱从此与她无关,他的生死也于她仅如过客。

她只深吸一口气。

“苏以微,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选了你的殷小姐,我选了我的自由。”

满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霍庭之才听到苏以微低沉地一声命令,“走。”

说完这句话,他甩开扶着他的人,率先朝外面大跨步走去。

“霄爷!霄爷……”魏弘追了出去。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苏以微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手,再把指缝里流下来的血捏在拳中,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有些因果,是魏弘亲眼看着,一点点发生的。

如今的结局,是他陪着苏以微亲历,一步步看它走成这般的。

苏以微脾气从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

他是长辈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下属眼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在云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为了保留最后尊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

“霄爷……”魏弘都要落泪。

“闭嘴。”苏以微冷声道。

“霄爷,去医院吧……”魏弘死也要劝。

苏以微没有应声,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揩掉了重新溢出嘴角的血。

……

房间里很快重新恢复宁静。

霍庭之走到卫生间里洗手,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自己。

血迹如同泪痕,从她的脸颊流向她的鬓角和耳际,有一条甚至从她的眼角滑过。

她木木的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血痕。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她明明并没有受伤。

俞子舜遣走了自己的人,走了过来。

“别怕。”他拿着一张湿巾,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抬手轻柔地给她擦脸,“已经没事了……”

霍庭之看到了他草草处理了伤口的手,关节处皮开肉裂,血才堪堪止住。

“对不起,师哥,”她的愧疚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差点害你……”

“没事,你不也救了我吗?”俞子舜温柔地回应。

她的话,苏以微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

柜子倒了,底部恰好被他踩破,所以哪怕是废了这一双手,他也要出来。

“我刚被关起来,就给自己人发了信息,让他们上来。不过,多亏师妹给我拖延了时间。”

苏以微一直守在兴业大门外。

霍庭之不知道,但俞子舜早早得到消息,他早就防了一手。

他刚从柜子里破出来,他的人也冲进了门……和苏以微的人一起。

霍庭之就点点头,看着他手中染血的湿巾,呐呐道,“还是师哥未雨绸缪。”

“这里还是别住了,”俞子舜提议,“苏以微知道你在这里,可能还会过来。”

商时潋本科毕业于帝都传媒大学新闻系,当初本来拿到了保送研究生资格。

欢天喜地告诉姜宁挽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他森冷的一眼,“直升?倒是方便你继续招蜂引蝶。”

“来,说说看,”他突然倾身逼近他,眉眼都缀着浓重的嘲讽,“你又给了俞子舜什么好处,逼他帮你搞到了名额?毕竟你最擅长的两件事,就是勾引男人和挟恩图报。”

因为他这通话,商时潋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直升机会,甚至放弃了工作,从此甘心在御园当一尊“望夫石”。

她最怕被人说挟恩图报。

因为挟恩图报……

正是商时潋当年被江家收养的缘故。

父母都是因为江家死去的,江家愧疚之余记这份恩情,非但收养了她,还让她做了姜宁挽的未婚妻。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还憧憬幻想过。

一天天长大,就被现实一巴掌一巴掌,扇得不得不认清了真相。

姜宁挽,根本就不想娶她。

就像殷柔晴说的那样:“云小姐仗着你爸妈的那点恩,逼着江家把你当亲女儿养也就算了,结果人家赔给你父爱母爱,连儿子都要赔给你。云小姐自以为爱凌霄,但你其实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把凌霄逼得有多惨,你知道吗?”

她只爱自己吗?

商时潋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为了那个男人失去自我,为了那个男人卑微到尘埃里。

如果这样的爱对双方来说都是痛,倒不如早点解脱了好……

……

回过神来,商时潋已经递出了好几份求职信。

和姜宁挽分手,意味着从此她必须靠自己而活。江夫人每个月都会定时给她零花钱,江家爷爷奶奶更是隔三差五给她塞红包。

可是这些,对如今的她来说,都不能再要了。

卡上的那些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真要动了,她也会尽快给它补上去。

她以后,都不会让任何人以此为借口轻贱她。

是啊,她出去工作,会被姜宁挽挖苦成招蜂引蝶;她留在家里,又被他嘲笑有手有脚却只会吃白食。

呵呵……

以后她凭自己本事,吃自己的饭,穿自己的衣,救自己的妹妹,谈自己的恋爱。

谁也别再来指手画脚。

收拾了一下情绪,商时潋去了医院。

晓晓昨晚上病危,抢救回来之后,虽然身体还很虚弱,见到她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姐姐。”

余晓晓是商时潋姨妈的女儿。

姨妈因病去世,姨父迅速再婚,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晓晓就成了多余。

去年商时潋去江家参加聚会,回来的时候,瘦弱的晓晓就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口袋,蹲在御园大门前,冻得小脸通红。

她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御园的地址,瑟缩着不敢看人,“你就是姐姐吗,妈妈说,有事就来找姐姐……”

纸条是去世的姨妈留给晓晓的,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商时潋很快知道晓晓被遗弃的原因。

她先天性肝功不全,又患上了白血病,一个人强撑着来到御园,当天晚上就送进了急救室。

从此并发症一样接着一样,住在医院几乎没有出来过。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姜宁挽一如既往的冰冷讥诮,“你们云家人,一向知道怎么样利益最大化。”

……

深吸一口气,商时潋在晓晓跟前坐了下来。

“姐姐!”晓晓却呆住了,“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姐姐哪里不舒服?”

商时潋一愣。

昨晚上她去机场拦截主刀医生,因为机场内有些堵车,她等不及,就提前下了出租车,徒步跑向航站楼。

结果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一辆私家车撞到。

所幸司机及时甩了方向盘,只是轻微擦挂到了她。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因此摔了出去,身上多处淤青和软组织受损。

一夜过去,更是酸痛不已,站不能站,坐不能坐。

这些,先前把她压在床上肆意羞辱的姜宁挽都没有看见。

晓晓却只是见她坐下的姿势有点别扭,就察觉了出来。

见商时潋不说话,晓晓显然被吓到了,她小声地哭了起来,“姐姐、姐姐不疼,晓晓给姐姐呼呼……等、等晓晓病好了,晓晓就去赚钱,还给姐姐……不会惹江哥哥生气了……”

就连成天住在病房里,没见过姜宁挽几次的晓晓,都知道他对商时潋脸色不好。

可笑她还执迷不悟,总以为自己再多付出一点,就可以留住他的心。

“没事的,姐姐是睡觉落枕了。”商时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她刮了一下晓晓的鼻子,“从哪儿学来的钱不离口?晓晓健健康康,就是给姐姐省钱了,知道不?”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商时潋连忙拿出来,求职有消息了。

只是看到邮件抬头的公司名,商时潋愣了一下。

兴业传媒……

因为急需工作,她把所有的传媒公司都投了个遍,没想到第一个给她发面试邀请的,竟然是兴业。

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一点。

安抚好了晓晓,商时潋马不停蹄地赶去面试。

兴业传媒是国内排名前茅的新闻媒体集团,但凡新闻专业的学子,都以毕业实习能进兴业为荣。

商时潋当年专业课相当优秀,毕业作品又获得了那一届绝无仅有的特等奖。

是以当初刚刚毕业,就拿到了兴业的offer。

只可惜,为了成为姜宁挽眼中的“完美女人”,她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未来。

而后,姜宁挽用他的无情给她上了一课——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事业,就没有尊严和地位。

爱情,是最靠不住的空头支票。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

“云小姐,看简历,你最擅长是社会新闻,可是我们目前招收的是娱乐方向的记者,不知道你……”

“娱记很好,我能胜任。”

“那,云小姐什么时候能到岗呢?”

“现在就行。”

商时潋需要钱,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需要永不回头的力量。

只是,刚做好入职,她就在人事部外面,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临走前她给宋慈说,“领导给我的任务是做上下两期,我找了两个切入点,一个是茶,一个是藏品,您看怎么样?”


宋慈怪笑一声,“你们领导还挺会给你找活干。”

他不接受采访众人皆知。

商景霄要不是被逼到那个份上,怎么会傻不拉几几次三番来碰壁?

“今天时间不太够,改天你再过来,我给你详细讲讲收藏的事,我有好几个藏品,故事来历都很传奇。”

“那好,”商景霄笑着和宋慈道别,“我回去先做个初稿,发给您过目。”

……

天边铺满了晚霞。

朱漆大门旁侧的小门,打开了。

魏弘揉了揉发酸的眼,惊呼,“云小姐!真的是云小姐!”

霄爷没说错,商景霄真没离开宋慈的宅院。

怪了……

宋慈为什么要给她打掩护?

等到商景霄走到绿道中间的时候,劳斯莱斯从旁边的斜坡上开下来,截断了她的路。

李初宁坐在后排,手肘搭在车窗上,指尖轻轻敲着车门,并不看她,

“怎么谢我?”他问,声音轻慢。

商景霄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浅浅的迷惑。

“谢你?”

“没有我,你能进宋慈的门?怎么,采访得很愉快?云记者。”李初宁终于看了她一眼,瞳孔里却堆满了不言而喻的侵略性。

尤其是云记者三个字,像在黑暗中张开了尖锐牙齿的野兽,要将她吞入腹中。

商景霄眸子里的迷茫愈发浓重。

“你搞错了,李初宁先生,”她正色道,“宋慈从不接受任何采访。我是来这儿……”

她话音一顿,眉尖轻扬,“……欲擒故纵的。”

欲擒故纵?

李初宁险些笑了。

挖苦人这件事情上,她倒也深得江夫人的真传。

“商景霄,我奉劝你好好说话。”李初宁看商景霄的眼神,愈发幽深。

激怒他的后果,她应该不想承受。

果然,商景霄果断放弃了装傻,她满脸诚意,“要不,我这个月工资分你一半?”

以作答谢?

咳咳——

前排的魏弘没能忍住,直接呛到。

云小姐是,真勇士。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预感着会看到一个满面怒容戾气的霄爷……

但,出乎意料的是,李初宁神色平静。

“可以。”他点头,拿出了手机,直接调出二维码,“那先加个微信,方便转账。”

商景霄……目瞪口呆!

离开御园之后,她就拉黑了李初宁的所有联系方式。

现在要她加回来?

不可能!

死都不可能!

见她僵在原地,李初宁语气堪称温和,“或者,云记者留一个你的电话号码,以后也好联系……”

电话号码,自然还是从前那一个。

商景霄不信李初宁他没有。

但她也早把他的手机号拖进了黑名单。

现在要是应了他的话,下一步,大概就是会被他问“为什么号码拨不通”了……

李初宁的阴谋就摆在眼前,但商景霄偏偏找不到借口推辞。

“怎么了,云记者?”李初宁仰着头,眸色一寸寸地,变暗,“你刚刚,是在敷衍我?”

“我……发了工资给你现金。”商景霄一本正经地和他胡扯。

“好,先加个联系方式,”李初宁目的明确,“免得你以后赖账。”

“我……”

“还是,你本来,就打算赖账?”李初宁眼中伪装的温和,已经褪得所剩无几。

她要和他装模作样,他也不在乎顺着她的话,和她玩文字游戏。

但李初宁毕竟耐心有限。

商景霄不在御园,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始终给他的生活存了太大的不稳定因素。

他忍她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云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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