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文章原创作者为“欧阳元泉”,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全文完结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不等云雪尧走出房间,江凌霄已经拿出了手机。
“魏宏,上来,”他直接吩咐,“顺带报警,御园有人手脚不干净。”
吴妈闻言,脸色大变。
她双膝再度一软,跪到地上,“霄爷、不是、我——”
“有什么话,对警察去说。”江凌霄声音不大,但足以封住吴妈的嘴,“看你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宏小跑着上来,“霄爷,警察很快就过来……”
江凌霄于是叮嘱,“顺带再好好查一查这个人、还有这栋房子里,有没有类似情况。我御园虽然养得起人,但养不起蛀虫。”
魏宏挥挥手,保镖把手脚瘫软的吴妈架起来,拖离了现场。
江凌霄随即转身,看着云雪尧,语气冷漠随意,“你满意了?”
云雪尧先是愕然,紧接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还真扬起了嘴角,“霄爷处理自己人,和我没什么关系。您满意就好,我一个外人,不重要。”
一旁的魏宏瞬间瞳孔瞪大。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那个在霄爷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云小姐吗?
江凌霄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烦躁与不耐烦,“你这几天是有病?有病吃药,阴阳怪气有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云雪尧。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云雪尧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江凌霄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云雪尧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霄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云雪尧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江凌霄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云雪尧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江凌霄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云雪尧,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雪尧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江凌霄,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霄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江凌霄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云雪尧只看着江凌霄。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江凌霄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霄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江凌霄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云雪尧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云雪尧反问。
“够了!”江凌霄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云雪尧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霄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江凌霄愈发冰寒的脸,“还请霄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霄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江凌霄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霄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殷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江凌霄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霄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江凌霄甩开了云雪尧,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云雪尧,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江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骂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你的教养都吃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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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偏一如既往的否定。
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但几秒之后,李明姗还是冷静下来,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云雪尧,质疑俞子舜。
论工作她不是云雪尧的上司,论感情她不是俞子舜的恋人。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云雪尧突然拉开了俞子舜的车门,坐了上去。
李明姗的脸,瞬间绿了。
“阿舜,顺带也送我回家吧。”她去拉后排的车门,没想到俞子舜竟然手快地锁了门。
李明姗几乎气急败坏,“阿舜!”
“我们不顺路。”俞子舜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开了车来吗?”
说完这话,他升起了车窗。
云雪尧趁此机会对她摆摆手,“姗师姐拜拜。”
“俞子舜!”李明姗尖声大喊,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后视镜里,她一边骂着,一边扔出了手里的包……
……
车开出一段距离。
于静默之中,俞子舜突然笑出了声。
“胆子变大不少啊。”他含着笑意瞥了云雪尧一眼。
大学的时候李明姗去拦她放话,她就唯唯诺诺地来找他,要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云雪尧满面轻松,“再说了,我要做什么爱做什么,关其他人什么事。”
她是想通了。
一个人有错的时候呼吸都是罪过。
再小心翼翼又怎么样?
别人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或者高看一眼?
不如专心做自己,活得恣意自由一些,多少心情能愉悦点。
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
“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云雪尧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
“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
云雪尧一怔。
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风格。
他就算是帮忙,也只是提供一点外援,不会亲自帮她操刀。
他更喜欢站在远处,默默鼓励她,看着她成长。
而不是一手一脚替她包办……
那……
车到了新居的小区大门外。
“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云雪尧下了车。
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
云雪尧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江凌霄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
云雪尧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
“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云雪尧站定,冷冷睨着她,“我让你等的?”
殷柔晴一愣,江凌霄已经走了过来。
“凌霄,”她哭着转头,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衣摆,“雪尧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
茶艺如此出众,引得俞子舜都不得不下了车。
“云雪尧,殷柔晴是来给你道歉的。”江凌霄看着云雪尧。
多么护短的说辞,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云雪尧笑了,“她道歉,我就要接受?我求着她给我道歉了?”
江凌霄不回答,但他的眼神,寒意愈盛。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蛮横泼辣,和过往判若两人。
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雪尧,我真的不知道任泓和我们公司签了约,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不可能去管公司的运营……”殷柔晴哭哭啼啼,
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江凌霄的腿上。
不等江凌霄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江凌霄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云雪尧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江凌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江凌霄已经谢天谢地。
江凌霄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江凌霄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江凌霄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云雪尧能。
江凌霄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云雪尧居然到今天才和江凌霄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江凌霄,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江凌霄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江凌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江凌霄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云雪尧,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云雪尧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顾以承就摇着头,顺带咬了一口手里的糖画蝴蝶。
是蝴蝶……
李明姗觉得格外刺眼。
只有和俞子舜一同长大的她,才知道,俞子舜很喜欢蝴蝶。
在他家里,满满几大本,全都是他利用假期,自己去野外捕回来制作的标本。
她也曾经央求着他送她一本。
可是俞子舜很吝啬,别说一本,就是一个也不愿意给她。
李明姗于是给他撒娇,让他送自己蝴蝶的首饰。
他却直标标地给她三个字:“自己买。”
但是现在,他却给顾以承买糖画蝴蝶,那么大一只,大得像一只凤凰,一看就是专程叮嘱糖画师傅做的。
最后,两人走到了一家烧烤店外面。
李明姗清楚地看到了俞子舜皱眉。
但顾以承说了什么,他立马就笑了起来,两人一同走进了店里。
李明姗捏着杯子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
她知道,俞子舜最讨厌油烟,平时的饮食也很清淡,不喜欢重油重盐的食物。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每次他们团建,她都特意嘱咐不要吃什么火锅烤肉。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跟着顾以承进了一个街边的烧烤店!
烧烤店门外摆了一大排冰柜,里面放着各种串儿。
不一会儿,李明姗就看到俞子舜独自走了出来,在外面的桌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大概他觉得不算太脏的篮子。
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打开冰柜拿食物。
他一边拿,一边看向店里,似乎是在和里面的顾以承商量什么……
李明姗不想哭,但她最终还是趴到了桌上。
胡悦霞坐她对面,惊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事实像一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
但胡悦霞更怕的是,俞子舜会洞察到她们的计划,会因为顾以承说点什么,而针对她。
李明姗可以让她升职,俞子舜却可以让她直接丢掉这口饭碗。
李明姗哭够了。
坐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眼里闪着狠辣的光,对胡悦霞道,“刚刚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
……
“听说了吗?娱乐部的顾以承要到我们部门来了?”
“什么?我们部门造了什么孽?”
“什么关系户都朝金融部塞吗?”
“完了完了,金融要成为兴业最垫底的版块了……”
“别关心部门了,关心关心大家的业绩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顾以承在娱乐部,人称业绩收割机!部门里最好的资源,第一时间都要喂给她,之前季晚烟的报道,还有采访任泓,后来是宋慈……有她在,呵呵,我们就吃点残羹剩饭好了。”
“凭什么啊!她有什么资历?”
“脸蛋呀,你有那么一张脸,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
“我倒要看看,她到我们部门,有什么脸和我们抢!”
“我就不信珊姐能容得下她胡来……”
……
金融部吵吵闹闹,但顾以承到底还是来了。
人事领着她,一一和部门里的人打招呼。
金融部里也人人都是演技派。
先前吐槽有多激烈,现在就对顾以承笑得有多殷勤。
李明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区。
“雪尧师妹来了?”她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那个,静灵带一下新人吧。”
叫静灵的主编站了起来,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可是珊姐,我们这边没位置了。”
“没关系,那边不是有一张桌子吗?”李明姗随意指了指自己办公室前。
在那里,搁着一张落灰的小桌子,冷冷清清,孤零零的和四周格格不入。
这群人说什么,时晏迟都不会在意。
但是他们要编造她和俞子舜的关系,不行。
她走进餐厅内,径直来到议论的人群跟前,把盒饭重重放到了长餐桌上。
所有人,立即噤声……
众人肆无忌惮的议论时晏迟,其实内心隐隐有希望她听到的恶意。
但时晏迟就这么大刺刺地走到他们面前,感到尴尬的,反而成了他们。
所有人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件事:时晏迟是从他们刚刚哪一句话听起的?
时晏迟不理会他们可笑的局促,只冷声放话:
“不出三天,任泓必糊!”
“不出三天,任泓必糊?”
办公室里,妆容精致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她真觉得阿舜会为了她去搞任泓?资本好不容易捧个流量出来,会让她这样胡来?”
“但是姗姗,现在我那边都传开了,说她是太子爷的……”
李明姗把长长的波浪卷发往后一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在帝传的时候,时晏迟就喜欢缠着阿舜,阿舜只是比较照顾后辈,她倒很得寸进尺……找不到工作,就赖过来。”
“是啊,底层的员工就喜欢乱八卦,”娱乐部的负责人胡悦霞附和她笑道,“我们中层以上,都知道你和太子爷的关系。所以我一听到那些谣言就来气。”
“阿舜念校友旧情,所以任泓的事也没和她计较,倒让她觉得自己算一盘菜了。”李明姗手指用力卷着发梢。
李明姗父亲也是兴业的创始人之一,她毕业以后就进入兴业,如今是金融部的负责人。
她大学和俞子舜同级同系,是院系里公认的郎才女貌。
两家的长辈也好,她自己也好,都认定了她将来会和俞子舜在一起。
谁能想得到,大三的时候,时晏迟新生入校。
俞子舜的心思就偏了。
尽管他一向绅士温柔,对身边的女生都很友善,但每次时晏迟来找他,叫他师哥的时候,李明姗都能感觉到,俞子舜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他会变得特别温和,特别耐心,还特别包容,也特别爱笑。
李明姗为此吃醋,拐弯抹角地打探两人的关系。
但俞子舜神情很坦荡,“我和雪尧从小就认识,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
确实如此,俞子舜后来毕业,进兴业,又出国,再回来……身边再也没出现过时晏迟的身影。
李明姗一直追随着他,明示暗示,想和他确定关系。
俞子舜从来不做回应。
只有一次,几年前兴业被云江等大资本围剿。
俞子舜赶回国内救场,平定危机,救兴业于水火之中。
……庆功宴那晚,他喝醉了,不知所踪。
李明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酒店几十楼的窗台上,双脚悬空,眼神迷蒙地望着楼下,问她,“你说,是不是只有死人是最重要的?”
“我死了,她是不是也会记我一辈子?”
李明姗吓坏了,冲上前去死死抓住他,怕他掉下去。
俞子舜被她拖了下来,竟然泪流满面。
“我太蠢了……”他哽咽着,“我太蠢了,我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奶茶店,我为什么要骗她……她曾经那么相信我……当初是我自己不要的,是我故意把她甩掉,还洋洋得意……结果她跟别人跑了,我又后悔回去追……我是不是特别贱?”
李明姗问,“她是谁?”
她心里升起巨大的危机感。
但俞子舜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他坐在窗台下,曲起一条腿,抱着膝盖默默埋头。
话虽这样说,有时候他回御园,还是满身酒气。
“有些确实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会来敬酒。”他用现身说法,证实了江夫人的正确,
“章贺不喝酒,会替我盯着,身边有个相对信任的人保持清醒,会好一点。”
“魏宏也会帮我挡酒。”
时晏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微醺的夏星尧……
酒精会让他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了不少。
有时候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对她笑。
给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
……现在她离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时晏迟摆手,“我改天请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从没喝过酒,一点也不会。”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酒这种东西喝着喝着就会了,”同事们却还不依不饶地劝,
“雪尧你这样不行啊,以后出去跑新闻,交际应酬,喝酒是必备技能,你现在不练着,到时候出去会吃亏的。”
“来来来,酒都给你摆好了,我们来一个开门红。”
时晏迟正难以推辞。
有人突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满场寂静。
包厢里的热闹气氛褪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看着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俞子舜。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把摆在时晏迟面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来,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后一个空酒杯,扫视四周一圈,淡淡开口,“还有多少,都拿过来,我一起喝了。”
没人敢应声,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头。
俞子舜冷着脸。
这群人,给他们跑个新闻要死要活。
在这里算计人家“初出茅庐”的后辈倒是龙精虎壮!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马姐胆子一向比较大,其他组的主编都蔫了,她还笑嘻嘻地问。
“我们今天也团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刚才正好看到你们进这边来,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话,他给时晏迟点点头,客套地让大家尽情玩,自己出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时晏迟的眼神,却纷纷有点难以形容。
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啊……
虽然大家私下里没少挖苦嘲讽,但谁说又不是在酸鸡跳脚呢?
唱过几首歌,玩了几个破冰小游戏。
时晏迟中途去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遇到了徐森。
“师妹,”徐森是这段时间里,少有对时晏迟一直抱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厉害,居然挖到任泓那么多料,怎么办到的啊?”
时晏迟双手打满泡沫,随和地笑笑,“锄头挥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时晏迟,巴掌大的小脸秀美都丽,樱桃色的唇角弯弯,乌黑的长发温柔又不失俏皮地从肩上搭垂下来,像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他连忙避开了眼,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师妹手里……还有任泓别的料吗?”
……
“嗯?”
时晏迟正好把手晾到风干机下面,热风呜呜地吹。
徐森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
徐森只能等她吹完,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不是都拿出来了吗?”时晏迟一脸无辜,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师妹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有?”徐森笑,“我这方面比师妹差远了。”
时晏迟连连摆手,“哪里,前辈可厉害了,我第一篇稿子,全都是你给提供的信息……”
两人一路商业互吹,回去才发现换了包厢。
“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顾以承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季晚烟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顾以承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季晚烟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顾以承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顾以承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季晚烟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顾以承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季晚烟,”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顾以承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季晚烟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季晚烟,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顾以承,“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顾以承,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顾以承,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季晚烟去见顾以承。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季晚烟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季晚烟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季晚烟就问。
这是第一次,季晚烟问章贺关于顾以承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顾以承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季晚烟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顾以承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陆弘泽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阮清竹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阮清竹的双眼——今晚上,陆弘泽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阮清竹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陆弘泽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阮清竹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陆弘泽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陆弘泽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阮清竹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阮清竹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陆弘泽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阮清竹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阮清竹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陆弘泽,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阮清竹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陆弘泽,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陆弘泽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阮清竹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陆弘泽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阮清竹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陆弘泽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阮清竹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阮清竹冷笑一声,“陆弘泽,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陆弘泽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阮清竹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陆弘泽几乎要怀疑阮清竹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陆弘泽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阮清竹,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陆弘泽,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阮清竹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陆弘泽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陆弘泽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阮清竹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俞子舜冷哼了一声,却直接针对殷柔晴,“殷小姐,我听说任泓和你们夏日晴天签了对赌,这场采访,是你安排的?”
俞子舜也查到了?
池元琢抬头,有些意外地望向他。
江夫人和赵清薇,也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殷柔晴。
江夫人眼神犀利,尽管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里已经一片明显的敌意。
而赵清薇,不易察觉地眯了一下眼,眸底暗霜弥漫。
殷柔晴紧张得说话都要打嗝,“不、我不知道……公司里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俞少,什么采访,我不懂你说什么……”
她现在只能装傻,必须装傻!
一旦让大家知道事情是她干的,那她多年来在赵清薇面前营造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她已经先前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俞子舜没有证据的。
任泓和他身边的人不可能透露。
她和殷家,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就算赵清薇查出任泓确实和夏日晴天签了对赌协议,也不能说明,今天池元琢的这场采访,是她的算计。
打定主意,殷柔晴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俞少,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一点,任泓到底怎么了?”
江夫人也看向俞子舜,“怎么了俞少?你说清楚点!”
说话最恨只说一半。
俞子舜这么没头没脑的,除了让她猜出殷柔晴没干什么好事,其他一概不知,真够她抓心挠肺的!
俞子舜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事关池元琢的清誉,而且他也不确定事情到底发生到了哪一步。
但他依然没有放过殷柔晴,“我突然接到的电话,是你找人打来的?你让人告诉我雪尧出了事,连出事的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殷柔晴,你想要干什么?”
他咄咄逼人,“不出意外,你也通知了赵清薇过去,对吧?”
“你想要毁掉池元琢,让我们去围观?”
“还是你搞砸了事情,想让我去收场?”
医生给池元琢做血液检查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清楚的听到了医生对赵清薇说出的检查结果。
“你想通过这场采访,陷害雪尧,还想让赵清薇亲眼看到这一切,结果你没想到雪尧并没有中计。于是你又害怕她和赵清薇和好,紧急通知我过去抢人……殷柔晴,你不愧是继承了殷家人的算计心机!”
冷汗,从殷柔晴的侧额流了下来。
全部被说中了……
居然全部被俞子舜说中了。
俞子舜,不愧是兴业传媒最优秀的媒体人,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这么优秀的男人,却只对池元琢百般维护,一往情深。
池元琢……何德何能!
江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殷柔晴!你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说出来!”掐头去尾,江夫人也隐隐猜出了其中的隐藏情节。
她怒不可遏,放出狠话,“你信不信我今天敢替你妈教你做人!”
“阿姨,我冤枉,我没有……”殷柔晴瑟瑟发抖,泪水涟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回去查,我会证明我的清白……我、我虽然很喜欢凌霄,但是我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哭得伤心极了,见江夫人依然沉着脸,转而去抓赵清薇的手臂,
“凌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谁都可以误会我,你不行的……你要是今天不信我,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伸手,从缝隙中摸到自己的包,拉开拉链,抓出一叠照片资料,举在自己和李初宁之间。
“霄爷好好看一看,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七年前,你就和殷柔晴在秋毫顶楼幽会,这是你们相拥在一起的照片……”
“这是你参加她生日宴会,和她搂搂抱抱的照片……”
……
“还有这个,对,就是上周,你们在会所外面卿卿我我。”
“你们去Turelove选钻戒,当天下午殷柔晴就官宣,别说什么给她爷爷冲喜,就算只是做戏,也是你默许的……”
“李初宁,我今天把这些摆在你面前,就是告诉你,我不傻,也不贱,不想再当你们之间的绊脚石,我放你自由!”
说出这些话,商景霄觉得胸腔里积压了这么多年的郁气在渐渐消散。
然而说到下一句,她依然哽咽,
“也请你,念在我父母当年……念在我妈妈当年为了你,从秋毫顶楼……”
商景霄努力咽下所有的痛,浑身发抖,
“……李初宁,放过我吧。”
她松开了手,那些照片散落一地,像一片片带着锋利边缘的雪花,落满一地。
摆在最上面的,赫然,是那张七年前,李初宁和殷柔晴在秋毫顶楼相拥的画面。
他们可以在这世上任何地方定情,可以相拥可以亲吻可以互许终身。
可为什么是秋毫?
为什么是那个商景霄心中最不可提及的地方?
十三年前的秋毫,是一段她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记忆,是她脑海中最肆意的痛点。
但李初宁那么残忍,戏弄她轻蔑她至此。
他有什么资格,不允许她为他们的关系,亲手画上句号?
这段感情,始于她没有自知之明的纠缠,也该由她来痛下决心终结。
然而下一秒。
李初宁突然抬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脸颊,把她的下颌骨都捏到生疼。
“怎么?”他不怒反笑,“你都可以和俞子舜明修栈道,我又怎么不能多一个殷柔晴?这么几年,你也在江家占着我未婚妻的名头,让她受够了你的欺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商景霄疼得泪花要溅出来,但她竟然努力笑出声,“我很满足,和你分手,没什么不满足的。”
她不想解释了……
不想再一遍一遍的解释,她和俞子舜之间的清白。
也不想为了证明自己,就放弃自己的事业甚至自己的人格。
离开李初宁这些天,她才像回归了一个完整的人。仿佛终于找回了久失的人性拼图,凑出了一幅属于自己的生活绘卷。
他非要认定了她是不贞的,是背叛的,她做得再多,也会被他盖章为“做戏”,徒增被轻贱的机会。
“你既然承认你和殷柔晴在一起了,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对我兴师问罪?”她一字一句地问,因为他把她下颌捏得酸疼,而有些口齿不清。
“我和殷柔晴在一起,影响你的归属权吗?”李初宁冷笑。
商景霄的狼狈似乎反让他兴致盎然,他跨坐上来,愈发挤压她蜷缩的空间。
“商景霄,我给过你这么多次机会,你不珍惜,”他的手指往下,捏住她纤细的脖颈,
“就算你想当俞子舜的破鞋,你依然是我江家养大的一条狗。”
他眸光幽寒,一字一顿,“一条,不听话的狗!”
指腹为所欲为地用力摩挲着她脖颈上细嫩的皮肤,他轻声冷笑,
“……是时候给你脖子上栓一条铁链,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