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品推荐
  •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品推荐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欧阳元泉
  • 更新:2024-09-23 03:30:00
  • 最新章节: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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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江凌霄云雪尧是作者“欧阳元泉”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品推荐》精彩片段


“云雪尧,我给你一个忠告,”他一手捏着她的胳膊,一手撑在她身畔,堵死她全部的逃路,


“说谎的时候,用点心。职场不是御园,敷衍是会遭到毒打的。”

云雪尧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她满脸的难以置信,“江凌霄,我……”

她无话可说!

解释有什么用?

有什么必要?

“你放开我……”

江凌霄并不松手,他像是被云雪尧挑起了顽劣的心情,反而将她抵压得越发狭促,

“怎么?十天期限不到,就主动找回来,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受了点欺负,耷拉着眼角,哭哭啼啼哀求他给她做主。

这不是她过往惯爱使用的手腕。

云雪尧险些笑了,“除了你,这世上有谁会欺负我?”

有谁可以欺负了她,还得她那般温柔以待?

江凌霄脸色沉了几分,他捏住云雪尧的下颌,逼她抬头,眼神冰冷如刀,一寸寸从她的眉眼刮下去,

“你管那叫欺负?”

他垂下头,唇都要触到她的耳垂,气息和阳光的热浪搅到一起,把她的耳廓都吹得快要融化了。

“我以为,你很喜欢被我欺负……”

“呵……”云雪尧别开了脸,眸中仅剩的一点星火也已经熄灭,她自嘲,但也无谓,“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是,曾经她痴痴的等他盼他,等他回来……一遍又一遍的欺辱她。

把他那点从指缝里漏下的恩泽,当成生活中的甘露。

等到她幡然醒悟,才发现那些让她甘之如饴的蜜糖,不过是消磨她人格的毒药。

但江凌霄大可不必反复提及,把她破碎不堪的曾经,再从地上捡起来,用指尖捻成齑粉。

他惯会羞辱她,贬低她,情感上以若即若离来栓捆她。

然而现在,逃脱这段感情,他所有拙劣的伎俩,都已经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无法生效。

但云雪尧的不在意,只换来了江凌霄的一声冷嗤,

“出去混了几天,破罐子破摔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他捏住她的手腕,突然把她从墙上拖离,拉着她就朝车那边快步走去,

“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云雪尧被拖得踉踉跄跄,正要反抗,却突然安静下来……宅院那头的朱漆大门,此刻正在徐徐打开。

江凌霄他……竟然约了宋慈。

……

宋慈的管家接待了江凌霄,看到同他一起下车的云雪尧,他神情有微微的惊讶。

这个女孩不是……

“魏宏,看好她。”江凌霄叮嘱魏宏,转而对管家点头,“老先生呢?”

“先生在收藏室等您,”管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这边请——”

中式的堂屋里,只剩下魏宏和云雪尧两个客人。

没等几分钟,云雪尧起身,问守在一边的佣人,“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魏宏紧张地跟着站起来。

云雪尧全当没看到他,跟着佣人的指引,朝外面走去。

不至于吧……

魏宏心想。

大门关着呢,云小姐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跟着女孩子去卫生间,听起来就像个变态一样。

魏宏不自觉的,想起了小时候被云雪尧和小姐妹堵在女厕所里的悲惨往事……

他就站在外面,就站外面,远远地守着就行了。

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

“你要查蝴蝶胸针,钻石的,对吧?”宋慈老先生戴上老花眼镜,从架子上取下了宝石藏品的索引本,“我看看……哎,过手的东西太多了,真记不太住。”

江凌霄抬头,看着通天的红木书柜。这里是宋慈的收藏目录室,他所有的藏品,都在这里留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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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尧就摇着头,顺带咬了一口手里的糖画蝴蝶。


是蝴蝶……

李明姗觉得格外刺眼。

只有和俞子舜一同长大的她,才知道,俞子舜很喜欢蝴蝶。

在他家里,满满几大本,全都是他利用假期,自己去野外捕回来制作的标本。

她也曾经央求着他送她一本。

可是俞子舜很吝啬,别说一本,就是一个也不愿意给她。

李明姗于是给他撒娇,让他送自己蝴蝶的首饰。

他却直标标地给她三个字:“自己买。”

但是现在,他却给云雪尧买糖画蝴蝶,那么大一只,大得像一只凤凰,一看就是专程叮嘱糖画师傅做的。

最后,两人走到了一家烧烤店外面。

李明姗清楚地看到了俞子舜皱眉。

但云雪尧说了什么,他立马就笑了起来,两人一同走进了店里。

李明姗捏着杯子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

她知道,俞子舜最讨厌油烟,平时的饮食也很清淡,不喜欢重油重盐的食物。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每次他们团建,她都特意嘱咐不要吃什么火锅烤肉。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跟着云雪尧进了一个街边的烧烤店!

烧烤店门外摆了一大排冰柜,里面放着各种串儿。

不一会儿,李明姗就看到俞子舜独自走了出来,在外面的桌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大概他觉得不算太脏的篮子。

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打开冰柜拿食物。

他一边拿,一边看向店里,似乎是在和里面的云雪尧商量什么……

李明姗不想哭,但她最终还是趴到了桌上。

胡悦霞坐她对面,惊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事实像一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

但胡悦霞更怕的是,俞子舜会洞察到她们的计划,会因为云雪尧说点什么,而针对她。

李明姗可以让她升职,俞子舜却可以让她直接丢掉这口饭碗。

李明姗哭够了。

坐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眼里闪着狠辣的光,对胡悦霞道,“刚刚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

……

“听说了吗?娱乐部的云雪尧要到我们部门来了?”

“什么?我们部门造了什么孽?”

“什么关系户都朝金融部塞吗?”

“完了完了,金融要成为兴业最垫底的版块了……”

“别关心部门了,关心关心大家的业绩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云雪尧在娱乐部,人称业绩收割机!部门里最好的资源,第一时间都要喂给她,之前江凌霄的报道,还有采访任泓,后来是宋慈……有她在,呵呵,我们就吃点残羹剩饭好了。”

“凭什么啊!她有什么资历?”

“脸蛋呀,你有那么一张脸,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

“我倒要看看,她到我们部门,有什么脸和我们抢!”

“我就不信珊姐能容得下她胡来……”

……

金融部吵吵闹闹,但云雪尧到底还是来了。

人事领着她,一一和部门里的人打招呼。

金融部里也人人都是演技派。

先前吐槽有多激烈,现在就对云雪尧笑得有多殷勤。

李明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区。

“雪尧师妹来了?”她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那个,静灵带一下新人吧。”

叫静灵的主编站了起来,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可是珊姐,我们这边没位置了。”

“没关系,那边不是有一张桌子吗?”李明姗随意指了指自己办公室前。

在那里,搁着一张落灰的小桌子,冷冷清清,孤零零的和四周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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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本来有他参与的综艺要播,内部消息会把下一期没他的顶上来播了,他的这期还不知道是直接埋了,还是重拍,还是把人P了……】


难怪,资本下场参战,任泓的重要资源怎么还保得住?

……

时晏迟往上翻。

【护肤品那边没宣布解约,不过店面广告撤了。我这边冒充粉丝去责问了,对方客服说代言人还是他。】

【方便面的代言没动,但是屏蔽了几条和他的互动。我也装粉丝去骂了,推说是平台出了BUG,不是他们屏的……】

也正常,还有粉丝的韭菜没割呢……

人家花大价钱请的代言,本没回够怎么行?

但是紧接着,时晏迟就在微博上看到万人抵制任泓代言产品。

不少“路人”纷纷点名代言厂商,说他们袒护失德艺人,以后再也不用他们的产品了。

任泓在持续加码下跌……

从天降紫微星,到失德渣男,只用了堪堪二十四小时。

……

手机在响。

时晏迟看了一眼,接起来。

“小姐姐,你小心点,我听说任泓那边要报复你……”打电话来的,正是任泓的初恋女友。

时晏迟是第一个联系到她的人,也是第一个从她嘴里撬出真相信息的人。

但最后,她还没出手,对方却自己出来爆料了……

“你是怎么听说的?”时晏迟饶有兴趣。

“他经纪人找我,威胁我……说所有搞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你。”任泓初恋说着连忙解释,“我没有出卖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这事情是你干的……”

“那究竟是谁干的呢?”时晏迟反问,“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除了我,还有谁联系过你,让你自己去爆料?”

“对不起小姐姐,我答应过对方不说出去的。我只是打电话提醒你一下,任泓这人报复心很强的,他好不容易才红起来,这下栽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任泓初恋说完,连忙断了电话。

时晏迟起身,打算打扮打扮出门。

今晚上部门团建。

当然,也有庆祝打脸橙丽之嫌。

穿上漂亮的小裙裙,抹上最近流行的玫瑰豆沙红唇膏,刚刚打开门……

时晏迟马上想关门。

但已经迟了。

嘭的一声……

一直站在门外的夏星尧,撑住了门。

他注视着眼前的时晏迟,眼下浮着青色,“你打算去哪儿?”

橘色的波点大摆裙,头发蓬松的扎了一根辫子,懒懒地搭在肩上,系着同色的发带……眼前的时晏迟,简直像一只刚刚从花苞里诞生的精灵。

时晏迟只能松开了门,论力气,她远远不及夏星尧。

她后退一步。

因为夏星尧已经得寸进尺地踏了进来。

他放肆地打量着她的住所。

小小的一室一厅,但比上一次那个寒酸的老小区房好多了。

装修家具还算干净温馨,墙上挂着抽象风景画,柜子上摆着可爱人偶娃娃。

但沙发堆了好几条色彩不一的裙子。

看得出来为了出门,时晏迟做了精心的打扮。

让夏星尧觉得扎眼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一条白色的裙子。

他一低头,发现时晏迟连鞋子都是牛仔色的。

整个住所,包括她这个主人,都花枝招展得让人眼花缭乱。

“霄爷,有什么事吗?”时晏迟神色中难免警惕。

夏星尧闯入这里,就像撒旦闯入了伊甸园,恶魔降临在人间,室内的温馨舒适瞬间荡然无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准备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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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此时夜色浓黑,魏宏也能感觉到他周身浓稠又阴寒的气息。

再回眼,魏宏终于在逐渐走近的人群之中,发现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身穿豆沙绿休闲小西装的江宴辞,搭配着浅灰色的阔腿裤,长发挽成团髻盘在脑后,正和同事们谈笑着走出来……

魏宏第一次发现了一件令人恐惧的事实。

如果云小姐不穿白色衣服,他居然不能在第一时刻把她从人群之中认出来!

夜风拂面,吹起江宴辞的豆沙绿外套一角,露出里面嫩黄色的小吊带背心。

真是浑身上下,一点点白的衣料,都没有。

她挽着略显凌乱的耳发,不知和同事说到了什么,笑容是那么纯粹又轻松,莹白的肌肤与胭红的唇色在灯光下俱像宝石诱人。

但魏宏却看着她的眼睛发呆。

云小姐那一双漆黑的剪水瞳子里,有星星。

那个总是低垂着眼,几乎不和人正视,唯有在望着庄姝宁才双目聚神的云小姐,此刻眼睛里有光彩。

魏宏从来没有否认过江宴辞的美。

但只有在这一刻,在今天,他才好像重新认识了她的美。

承认这份美,是动人心魄的。

回过神来,魏宏再去看庄姝宁,却见他依旧掌着车门,在黑暗中遥看着江宴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须臾,等她快要走近了,和同事们一一道别了,他的身子才动了动,正要走上前去。

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别了过来,停在江宴辞跟前。

“师哥?这么晚了,你……”

“我也才下来没多久,”俞子舜打断了她,“上来吧,我去帮你看看新房子。”

江宴辞今天来得晚,确定了租房的事。

她选的小区有点老旧,离兴业也并不近,但离三院很近,方便她随时去照顾晓晓。

俞子舜把车停在楼下,随她上楼,见到忽明忽暗的楼梯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小区物业太差了。”

“还行,”江宴辞不挑。

她没有挑剔的资格。

打开门,一居室的房子,散发出一股搁置已久的霉味。

见俞子舜眉头皱得越发深,江宴辞反手推开没关上的门,“多敞敞就好了。”

房间很小,一目了然,一间床一面衣柜,阳台上有一个厨房,连着卫生间。

厨房漆黑的台面上满是烟垢。

卫生间地砖破损了一半。

见俞子舜脸色不甚明朗,江宴辞连忙解释,“我先住着,空闲下来就会打扫,该修补的地方也会修补的。”

俞子舜不说话,只觉得一股郁气压在胸口。

云家夫妻为江家连命都没了,唯一的女儿,却最终沦落到这种地方度日。

他不肯承认是自己锦衣玉食惯了,少见这些人间寻常,只觉得视力所及一切都刺目扎眼。

拉开衣柜,柜门哐的一下,掉了一半下来,只剩一点连接处挂着,摇摇欲坠。

“这个是里面的活页坏了,”江宴辞连忙转身,从床上拿起一个小工具包,“很简单的,我网上看了教程,一会儿就能修好。”

俞子舜黑着脸,一把捏住她的手,拖到眼前,“手指怎么了?”

江宴辞葱尖白玉似的指腹上,有一块红紫色的血泡。

江宴辞连忙缩手,笑得很尴尬,“今天刚过来试了一下,手有点笨……”

是她以前娇生惯养了,第一次做这种活,手就不听话,被柜门夹了一下。

俞子舜想骂人,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给我。”他摊开手。

池元琢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

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

池元琢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

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

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池元琢,“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

“活页给我……”

“扶着一下。”

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

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

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

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

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池元琢就狗腿地奉承,“多亏有师哥帮忙,师哥真厉害。”

俞子舜忍不住笑,“就这么怕我骂你?”

刚刚他黑脸的时候,看到池元琢头发丝都紧张了起来,一脸随时要闪避攻击的模样。

他就想到小时候,那个爱闯祸又怕挨罚的小姑娘,怯怯地对着严厉的父亲伸出手心,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谁能知道她其实胆子比天还大?

“师哥才不会骂人,”池元琢前后开合着柜门,小小得意,“师哥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俞子舜漫不经心地拿扳手敲了敲柜子里面生锈的金属件,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也就只对你好……”

“嗯?什么?”

他声音略显含糊,池元琢没听清。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我说,我脾气好,所以总被你拿好人卡磋磨……”

池元琢笑了,正要打趣他。

啪嗒!

一声木板破裂的脆响,俞子舜的脚直接陷了下去,卡到了柜子里,人也一趔趄,差点栽倒。

“哎呀!”池元琢下意识就伸手,想把他捞出来。

俞子舜刚把手臂搭过来……另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挡在了两人之间,把池元琢拂了出去。

俞子舜只看到赵清薇一闪而过的侧脸。

嘭!柜门被关上了。

“赵清薇?”池元琢诧异,直接惊呼出声。

她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赵清薇夺过了池元琢手里的螺丝刀,把柜门上的双耳把手一别,直接卡死了柜子。

“你干什么?还有人在里面!”

池元琢想把螺丝刀取下来,却被赵清薇扼住手腕,拖到一边。

“谋划多久了?”他寒着嗓子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骇人的狞色,声音落地的时候,也顺手把池元琢一甩,直接让她跌坐在床上。

池元琢神情愕然。

她听不懂赵清薇在说什么。

见她面上只有茫然无辜,赵清薇怒火更炽,

“你和俞子舜,什么时候死灰复燃的?”

他俯身,单手撑住床头,把她圈在退无可退的牢笼里。

“为了顺理成章和你的师哥暗度陈仓,所以不惜亲手伪造我和殷柔晴的恋情?段记者,真是玩得好一手春秋笔法!”

他的脸庞逼得太近。

池元琢可以清晰看到他紧拧的眉,和江夫人极似的凤眸,以及貌若神祇的面容上,燃着愤怒、嫌恶、兴师问罪的暗焰。

这些过去可以轻易令她颤抖和畏惧的元素交织在一起,池元琢却轻易的……平复了心境。

她黑若檀木的眸子里流过冷萃的光,出声就险些轻笑,“伪造?霄爷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伪造得了一时,伪造不了七年。”

大约感受到了儿子的心塞,江夫人翻着手机,“不是我不心疼你,你这两天闹腾的时候,几个人都按不住,我不信你现在就弱到连个小按钮都按不动。”


姜宁挽怔忪。

“你不是说,我只睡了几个小时……”

难道他不是昨晚出的车祸?

“是啊,”江夫人悠悠道,“你只有这次睡够了七八个小时,其他时候躺一会儿就要起来闹,镇定剂都把你打不下去,闹得医生都巴不得给你来个安乐死算了。”

姜宁挽:“……”

“对啦,”江夫人乐呵呵地拿起手机,“我都给你拍下来了,要不要欣赏一下?”

姜宁挽……直觉有坑。

以他对江夫人的了解,但凡他这两天表现得稍稍正常一点,她都不会乐成这样。

“发给我。”最终,他还是说道。

“太大了,没办法发,你有时候一闹就几个小时,手机内存都给我占完了。”江夫人抱怨,“你就这样看吧。”

……

十分钟以后。

姜宁挽脸色发白。

“这么快就看完啦?你是拖着看的?”江夫人笑得很是揶揄,“诶!你干什么!你不准删!你还给我……不准删啊!啊啊啊啊啊我这两天辛辛苦苦在你面前跟拍,你这个不孝子!”

姜宁挽已经大手一挥,所有视频全部删除,垃圾箱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江夫人怕不是有大病!

别家的儿子出了车祸,当妈的谁不是悉心照料?只有她,整整两天,就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拍视频!

“还有谁知道?”姜宁挽把手机扔给江夫人,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谁看到了?”

“多了去了,”江夫人撩了撩耳发,“医生啊护士啊家人助理……啊,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

姜宁挽猛地趴到床边,呼吸困难,天旋地转,大口大口呕血。

江夫人的惊叫声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病房,“医生!医生!快叫医生啊——”

姜宁挽出车祸两天以来,都没进过手术室,清醒过来倒是送去抢救了。

主任医师也算熟人,他劝江夫人,“霄爷他心性好强,家里人还是尽量少刺激他,而且我听他助理说他近期饮食也不规律,本身胃粘膜就没完全修复,车祸加上精神不稳定,病情更加严重。万一引起什么病变,年纪轻轻……”

江夫人终于是被吓到了。

姜宁挽送了出来,她就坐他面前,抹着眼泪给商时潋打了电话。

“尧尧,你还是过来看一下他吧……苏阿姨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看他很不顺眼,但谁让我肚子不争气,就生了这么一个……”

魏宏前几天一惊一乍的,都没吓到商时潋。

江夫人这么一哭,就把她的心哭乱了。

“我马上过来,阿姨你别慌。”

她去给马姐请假,马姐却说,“胡姐正要找你谈事情,你这……”

商时潋已经拎起包,“我下班前应该可以回来……”

“商时潋!”胡悦霞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你进来!”

商时潋站定了,远远看着胡悦霞,“胡姐,我……”

“你是要去跑什么大新闻吗?”胡悦霞皱着眉,“没有就过来,我有要事找你。”

……

得到了商时潋肯定的答复,江夫人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但转而她又觉得很愧疚。

当年,她在云家夫妻墓前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强迫尧尧做任何事。

所以尧尧要爱着姜宁挽,自个儿愿意受着委屈,她也没多劝过她。

就像现在,尧尧要离开,她也没有理由阻挠。

可是……苏茹明白自己最终还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看着儿子生不如死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利用了尧尧对自己的感情,逼了她回来……


整个办公区都静悄悄的,生怕漏掉了负责人胡姐的一个标点符号。


胡姐声音不算大,但很清澈,穿透力也很强。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马姐,“你那边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很清楚。你团队有不稳定因素,苍山这个饼太重要了,我不敢赌。陈二上个季度表现不错,就让他来收个尾吧。”

马姐的底气顿时被削了一截,“那是人突然生病晕倒,不可抗力因素。”

“那你这个主编有没有准备planB呢?”胡姐反问,“你也是个行业老手了,你居然就派一个新人单独过去?你这样的团队领导,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整个团队的能力。”

马姐辩解,“那是任泓那边的要求啊,不能带摄像师,不能有其他人,只接受顾时乘的采访。”

“人家要求?你就不知道让个人跟过去,在外面等着?出了问题顶上去?”胡姐又问。

“就算让其他人过去,任泓也不会接受的,他就是指名道姓……”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胡姐不耐烦地打断马姐,“你要不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员工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如果不合适提早淘汰,别拖累了你的团队!别跟我说任泓什么要求,他那么多要求,怎么后面马上就接受了橙丽那边的采访?”

橙丽是兴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兴业任何新闻被别人抢走都还行,但被橙丽抢走就是耻辱。

马姐沉默了几秒,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任泓的事情是任泓的事情,但是苍山……”

“先把你的不稳定因素处理了吧,”胡姐冷冷地说,“别想着苍山了,再搞砸一个任务,我也保不住你了。”

马姐紧接着,低声说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没听清。

但胡姐并没有收着声。

“我不管谁是谁罩着的,我们这个行业靠本事吃饭,她有别的本事,让她到别的地方施展去。我整一个部门不可能她陪这种空降军玩。她不在这里,还有别的去处,我们这么多人要是没饭吃,谁收留我们?”

马姐从胡姐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整个办公区有一种噤若寒蝉的安静。

顾时乘的手指,慢慢拨着键盘的边缘。

俞子舜事先说过,绝不会让她背负任泓事件的责任。

但下面的人,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令她难堪。

负责人表面在骂马姐,其实所有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俞子舜打过招呼,她也不可能直接让顾时乘走人,但她通过折磨她的直系领导,来层层施压,让顾时乘在这里如坐针毡。

中午吃饭的时候,俞子舜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用餐。

顾时乘拒绝了……

她带了盒饭,去茶水间热了,刚端着来到员工餐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议论声。

“都把任泓送到橙丽那边去了,太子爷居然还要保她?”

“呵呵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是想先让她在底层镀金,以后好调到总经办去当小秘吧。”

“唉,辛酸,娱乐部是兴业底层版实锤!什么人都能塞进来!”

“我求求她赶紧去其他部门,别在我们这边混了,才来多久,就给我们惹两桩祸事……”

“她除了把任泓送给对手,还惹了什么事?”

“曲书彤的事情呀,你不知道云江告了兴业,要求赔偿八千万!”

“我去!把她卖了也值不起这个价吧?太子爷到底怎么想的?还要帮她顶着?”

“说不定人家有特殊的本领,在太子爷眼里就值这个价呢……”


请假奔到医院,天色已经暮霭沉沉。

晓晓的病房里只有殷柔晴一个人。

沈渊清几步上前,逼近她,“殷小姐,你把晓晓弄到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了?”殷柔晴没了电话里的装腔作势,她怪笑一声,

“沈渊清,你还有脸问我话?我好心告诉你我和凌霄的喜事,你却透露给媒体,破坏了我们的公开步骤。你有这个居心作恶,就没想过给你的短命妹妹积点阴德?”

她不过是图一时爽快,想在沈渊清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反手就转给媒体。

害得她在钟言笙面前丢了大脸。

现如今,可能还不得不站出来否认两人的恋情,为那段录音辟谣。

以保持自己在钟言笙面前与世无争的清纯形象。

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恋爱实锤就这样化为泡影……

殷柔晴心里恨毒了沈渊清,巴不得用世上最难听的话去羞辱沈渊清。

然而沈渊清克制着翻涌的血气,并没有被她轻易激怒。

殷柔晴喜欢钟言笙,嫉妒沈渊清,这么些年,恶心人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沈渊清只抓紧了自己的关注点,“我问你,晓晓在哪里?”

“在哪里?”殷柔晴再度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身子却偏向了窗边,头也伸了出去,双眼望向楼下,暗示的意味再强烈不过,

“她一听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出了国,再没人能治好她,姐姐又和霄爷分了手,再也没钱维持她的治疗费,一时伤心就……”

沈渊清脑子空了一下,下意识就奔向了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楼下一片绿莹莹的草坪,在路灯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沈渊清后知后觉自己上了殷柔晴的当。

“跳楼”,是她的创伤应激开关。

殷柔晴从叫她过来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在给她心理暗示。

一阵疾风从脑后扑来。

殷柔晴抓住了沈渊清的肩膀,猛地把她朝楼下推去!

“沈渊清,找你妈去吧!”她面色狰狞,“你当年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死!”

……然而沈渊清早有准备。

她肩膀一侧,将重心转开,一只手已经反绞住了殷柔晴的手臂,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瞬间就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沈渊清掐住了殷柔晴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都压出了窗边。

“就这么想我死?”她死死扣住惊恐挣扎的殷柔晴,不容对方逃脱。

她面色冷静,哪里还有刚刚误会晓晓跳楼时的慌乱,“为了一个区区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殷小姐就这么拼?”

殷柔晴转眼就吓到涕泪横流,“雪尧,雪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松手好不好,我有些……恐高……”

“是吗,”沈渊清嘴角轻蔑地勾了勾,“殷小姐刚才推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自己推别人下楼,和自己被人推下楼,那能一样吗?

殷柔晴茶里茶气的哭,“雪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和你抢凌霄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凌霄哥哥说话……”

沈渊清正想再吓一吓她,刚提起一口气,脑后突然一重——

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拖往后方。

这股力量太大,以至于她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身子把病床撞得哐当直响,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钟言笙已经把殷柔晴从窗边扶了起来。

比起刚刚拖摔沈渊清的动作,他此刻小心翼翼,温柔体贴,“柔晴,有没有伤到哪里?”

殷柔晴顺势扑到了钟言笙怀中,惶惶发抖,梨花带雨,“凌霄,我好怕,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钟言笙松开了手,让殷柔晴躲到了他的身后,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沈渊清,变脸如翻书,

“你还真是长进了!”

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条人命!

“凌霄,你不要责怪雪尧,”殷柔晴瑟缩着抓住了钟言笙手臂,“是我多管闲事,没通知雪尧,就让专家去给晓晓会诊……雪尧误会我伤害了晓晓,一时激动才……”

她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这些专家太忙了,一号难求……总之,还是我自作主张了……”

钟言笙的目光愈发冰冷,看沈渊清如看死人。

沈渊清抹去心上被凌迟出的新伤,只揉了揉跌疼的胳膊,摸出了手机,“殷小姐,我这里有从头至尾我们的对话录音,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殷柔晴脸色一变,连哭声都停了一瞬。

但她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钟言笙就冷戾的打断,“够了!”

他甩开殷柔晴的手,几步上前,把沈渊清从地上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

“我亲眼看到你推的人,你居然还有狡辩的余地,柔情就算是骂你父母,你就可以杀人吗?”

沈渊清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父母……

他居然还有脸提到她的父母?

那个为了救他一命,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母亲,那个为了江家的兴衰存亡,可以无惧死亡威胁的父亲。

……

“江家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记住没有?”

少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大门的指纹锁上。

“回答我,记住没有!”

小小的沈渊清仰着头,像雏鸟仰望亲人那般,眼里只有依恋和崇拜,小声却满足地回答,“记住了。”

“那我是你的谁?”少年斜眼看着她。

“你是我的霄哥哥!”

她抱住了他。

少年看起来削瘦,但她一双手臂,却竟然无法将他的身躯环扣。

“你是章鱼吗?”少年嫌弃地把身子从她手中脱出来,没等她失望,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家的大门徐徐而开。

华丽的花园和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沈渊清的眼中,却只留下了那个牵着她快步前行的背影……

……

“钟言笙,”分手至今,她第一次让他看到她的泪,“你没资格提他们。”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冰霜,声音稳得像那把深深扎在她心口的刀,

“你没资格……”

李明姗第一次见到他那么落魄的样子,她只能一直坐在他身边,安慰他,陪着他。


到了后半夜,他酒慢慢醒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稳重自持的模样。

那晚上的事,他也没再提起过。

李明姗也没再问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她不敢问。

莫名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俞子舜一直以来不肯接受她的真相。

她害怕知道真相。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骗自己,还有可能和俞子舜在一起……

而现在,霍庭之又出现了。

李明姗表面很不屑,心里却重新不安起来。

尤其是听到胡悦霞说的那些话:

霍庭之是俞子舜带过来的。

她写的稿子得罪了云江的苏以微,俞子舜为她顶住了云江的压力。

她的采访出现重大失误,俞子舜却特意叮嘱下面责任不在她。

李明姗了解俞子舜,他看起来好说话,却并不是老好人,下属犯了错,他从来没留过情面。

但现在,他却对霍庭之大开绿灯。

“按道理她现在还在试用期,犯了这么大的错,应该直接开除才对。”胡悦霞对李明姗道,“但我也不能明着来。”

李明姗在兴业是有背景的人物,胡悦霞或多或少都有点讨好她。

“我会给她施压,让她自己待不下去……”

“不用,”李明姗抬手,“施压是可以的,但不用让她走……”

她眯起眼,“你把她给我搞到金融版来!”

过去在帝传,俞子舜一直护着霍庭之,所以李明姗没办法对她出手。

但现如今的兴业金融,是她的一言堂……

……

部门里的话,传得越来越难听。

“今天已经过去两天半了,某人说任泓必糊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手里有什么杀手锏呢。”

“想来也是没有。任泓现在是圈子里公认的上进劳模,零绯闻,那么多对家都没挖出来的黑料,难道她还能给变出来?”

“她要是真掌握了什么,任泓还会拒绝她的采访?我早说过,有多大能耐,就接多大的活,靠着点姿色,就想一步登天?真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

“就好好笑,可能是苏以微殷柔晴那篇稿子给了她什么错觉吧,以为自己真天赋异禀?”

“不是我说,那篇稿子有什么含金量?还不是三组马姐看她是太子爷领过来的,给她个面子,把全部资料堆到她面前,给她喂出来的?你让她自己去搞,就给你搞出个任泓事件!”

“任泓这事说到就气,换我们谁去,今天杂志都开卖了。偏偏让她去,最后便宜了橙丽!”

“兴业有多久没被橙丽踩过了?全兴业人辛辛苦苦维持的记录,就被她一个关系户打破……”

“简直是兴业之耻!”

“话说,苏以微那稿子也给兴业惹了祸啊,大家忘记八千万了?”

“好了大家别说了归位,八千万过来了!”

……

霍庭之已经知道,自己的新绰号是“八千万”。

嗯,她还比较满意。

听起来就挺贵的。

寓意也不错,符合她现如今对金钱的渴望。

有时候她也觉得奇怪,部门里肯定有私群,这些人明明可以在她听不到也看不见的地方骂她。

但他们偏不,非要在休息时间聚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她冷嘲热讽。

可是只要发现她一过来,他们就立刻做鸟兽散状,佯装无事发生一般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当然,工作的时候他们也会作怪。

比如会突然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或者是相互传递眼神什么……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沈颂安,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沈颂安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沈颂安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沈颂安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沈颂安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沈颂安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沈颂安:“?”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沈颂安背上,“到时候你和温若薇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温若薇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沈颂安:“……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温若薇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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