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 高质量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欧阳元泉
  • 更新:2024-08-28 11:32:00
  • 最新章节: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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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是作者“欧阳元泉”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现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江凌霄云雪尧,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高质量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业内外对他都是一片溢美之词。

可是现在……

云雪尧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油得可以下锅焖一盆大虾。

“云记者,不,可以叫你云小姐……你想怎么采访我?”任泓脸又凑近了一点,原本撑着墙面的是手掌,此刻已经变成了手肘。

他用一种自以为蛊惑的声音对她道,“我什么方式都接受……”

云雪尧抬起了眼,目光不再回避,冷冷地看着他。

“任先生,坐下来,好好说话。”

这下,换成任泓一愣。

云雪尧的眼神,积雪成霜,带着一种看透人的锋利。

她的语气平淡,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说出的话语也稀松平常。却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他的要害,剥下了他的遮羞布,把他真实的不堪的内在,解剖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任泓喉咙紧了一下。

莫名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什么高他一等的生物拿捏住了。

但他再一定睛,却分明又在云雪尧脸上看到了一抹撩人的红晕。

细细回想,她刚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媚气的哑……

冷静与缭乱,理智与性感,清澈与浑浊,在她身上糅合、挣扎,绽放出诱人的花卉……

任泓突然觉得,今天的差事,实在是一桩美差。

“云小姐这么美,只当记者,是不是太可惜了?”他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但眼底的色光,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目的。

“不当记者,怎么可能采访到任泓先生?”

云雪尧的神情,依然带着清醒的冷。

但明明,她鼻尖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红晕都快染到了脖子上。

任泓看在眼里,啧啧称奇。

这里的空气,让刚来没几分钟的他,都感到难以忍受。

云雪尧居然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冷静?

“任泓先生好像不太舒服?”云雪尧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揶揄,语气也含了几分讥讽,“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采访?”

“对,换个房间。”

任泓突然弯腰,打横里想抱起云雪尧,“我们去里面的房间好好采访!”

他忍不住了。

任泓红没红多久,糊的时间却不短,圈子也不是第一天混的……美丽的女人不是没见过,可是从没见过这么诱人的。

她是怎么可以做到身体已经被药出了状态,神智还保持着异常的清明?

这样的女人,不管是征服她,还是被她征服……想想都刺激……

……

幻想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啊!”

任泓一声惨叫,抓着剧痛的胳膊连连后退。

他还没站稳,看清云雪尧究竟是怎么动的手,恐怖的力量已经再度袭来,对着他一顿迎头痛击,打得他直接趴到了地上。

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听到了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刚刚把门打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裹着重重的手机,朝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哇!”

助理捂着眼睛蹲到了地上。

“抓、抓住她……抓住咳咳……”任泓趴在地上艰难挣扎。

他抬起头,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像被什么烫了似的呈现青黑色。

助理震惊了。

“泓泓!泓泓你怎么了!”

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闻声都跑了进来。

“泓泓!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那个记者呢?”

任泓被人扶了起来,无能狂怒,“抓住云雪尧,不能让她跑了!”

立即有工作人员听言去抓人。

可是追出去,哪里还有云雪尧的影子?

任泓被抬到沙发上,他拿过手机,气急败坏地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却又强行压软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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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云雪尧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江凌霄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云雪尧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江凌霄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云雪尧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云雪尧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江凌霄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云雪尧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江凌霄,”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云雪尧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江凌霄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江凌霄,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云雪尧,“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云雪尧,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云雪尧,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江凌霄去见云雪尧。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江凌霄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江凌霄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江凌霄就问。

这是第一次,江凌霄问章贺关于云雪尧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云雪尧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江凌霄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云雪尧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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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浔就摇着头,顺带咬了一口手里的糖画蝴蝶。


是蝴蝶……

李明姗觉得格外刺眼。

只有和俞子舜一同长大的她,才知道,俞子舜很喜欢蝴蝶。

在他家里,满满几大本,全都是他利用假期,自己去野外捕回来制作的标本。

她也曾经央求着他送她一本。

可是俞子舜很吝啬,别说一本,就是一个也不愿意给她。

李明姗于是给他撒娇,让他送自己蝴蝶的首饰。

他却直标标地给她三个字:“自己买。”

但是现在,他却给顾知浔买糖画蝴蝶,那么大一只,大得像一只凤凰,一看就是专程叮嘱糖画师傅做的。

最后,两人走到了一家烧烤店外面。

李明姗清楚地看到了俞子舜皱眉。

但顾知浔说了什么,他立马就笑了起来,两人一同走进了店里。

李明姗捏着杯子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

她知道,俞子舜最讨厌油烟,平时的饮食也很清淡,不喜欢重油重盐的食物。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每次他们团建,她都特意嘱咐不要吃什么火锅烤肉。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跟着顾知浔进了一个街边的烧烤店!

烧烤店门外摆了一大排冰柜,里面放着各种串儿。

不一会儿,李明姗就看到俞子舜独自走了出来,在外面的桌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大概他觉得不算太脏的篮子。

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打开冰柜拿食物。

他一边拿,一边看向店里,似乎是在和里面的顾知浔商量什么……

李明姗不想哭,但她最终还是趴到了桌上。

胡悦霞坐她对面,惊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事实像一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

但胡悦霞更怕的是,俞子舜会洞察到她们的计划,会因为顾知浔说点什么,而针对她。

李明姗可以让她升职,俞子舜却可以让她直接丢掉这口饭碗。

李明姗哭够了。

坐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眼里闪着狠辣的光,对胡悦霞道,“刚刚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

……

“听说了吗?娱乐部的顾知浔要到我们部门来了?”

“什么?我们部门造了什么孽?”

“什么关系户都朝金融部塞吗?”

“完了完了,金融要成为兴业最垫底的版块了……”

“别关心部门了,关心关心大家的业绩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顾知浔在娱乐部,人称业绩收割机!部门里最好的资源,第一时间都要喂给她,之前林简瑜的报道,还有采访任泓,后来是宋慈……有她在,呵呵,我们就吃点残羹剩饭好了。”

“凭什么啊!她有什么资历?”

“脸蛋呀,你有那么一张脸,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

“我倒要看看,她到我们部门,有什么脸和我们抢!”

“我就不信珊姐能容得下她胡来……”

……

金融部吵吵闹闹,但顾知浔到底还是来了。

人事领着她,一一和部门里的人打招呼。

金融部里也人人都是演技派。

先前吐槽有多激烈,现在就对顾知浔笑得有多殷勤。

李明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区。

“雪尧师妹来了?”她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那个,静灵带一下新人吧。”

叫静灵的主编站了起来,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可是珊姐,我们这边没位置了。”

“没关系,那边不是有一张桌子吗?”李明姗随意指了指自己办公室前。

在那里,搁着一张落灰的小桌子,冷冷清清,孤零零的和四周格格不入。


不等商时潋走出房间,姜宁挽已经拿出了手机。

“魏宏,上来,”他直接吩咐,“顺带报警,御园有人手脚不干净。”

吴妈闻言,脸色大变。

她双膝再度一软,跪到地上,“霄爷、不是、我——”

“有什么话,对警察去说。”姜宁挽声音不大,但足以封住吴妈的嘴,“看你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宏小跑着上来,“霄爷,警察很快就过来……”

姜宁挽于是叮嘱,“顺带再好好查一查这个人、还有这栋房子里,有没有类似情况。我御园虽然养得起人,但养不起蛀虫。”

魏宏挥挥手,保镖把手脚瘫软的吴妈架起来,拖离了现场。

姜宁挽随即转身,看着商时潋,语气冷漠随意,“你满意了?”

商时潋先是愕然,紧接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还真扬起了嘴角,“霄爷处理自己人,和我没什么关系。您满意就好,我一个外人,不重要。”

一旁的魏宏瞬间瞳孔瞪大。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那个在霄爷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云小姐吗?

姜宁挽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烦躁与不耐烦,“你这几天是有病?有病吃药,阴阳怪气有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商时潋。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商时潋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姜宁挽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商时潋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霄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商时潋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姜宁挽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商时潋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姜宁挽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商时潋,你不要得寸进尺!”

商时潋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姜宁挽,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霄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姜宁挽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商时潋只看着姜宁挽。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姜宁挽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霄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姜宁挽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商时潋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商时潋反问。

“够了!”姜宁挽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商时潋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霄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姜宁挽愈发冰寒的脸,“还请霄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霄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姜宁挽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霄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殷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姜宁挽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霄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姜宁挽甩开了商时潋,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商时潋,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江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骂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你的教养都吃到狗……”

可他偏偏一如既往的否定。


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但几秒之后,李明姗还是冷静下来,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陆弘泽,质疑俞子舜。

论工作她不是陆弘泽的上司,论感情她不是俞子舜的恋人。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陆弘泽突然拉开了俞子舜的车门,坐了上去。

李明姗的脸,瞬间绿了。

“阿舜,顺带也送我回家吧。”她去拉后排的车门,没想到俞子舜竟然手快地锁了门。

李明姗几乎气急败坏,“阿舜!”

“我们不顺路。”俞子舜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开了车来吗?”

说完这话,他升起了车窗。

陆弘泽趁此机会对她摆摆手,“姗师姐拜拜。”

“俞子舜!”李明姗尖声大喊,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后视镜里,她一边骂着,一边扔出了手里的包……

……

车开出一段距离。

于静默之中,俞子舜突然笑出了声。

“胆子变大不少啊。”他含着笑意瞥了陆弘泽一眼。

大学的时候李明姗去拦她放话,她就唯唯诺诺地来找他,要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陆弘泽满面轻松,“再说了,我要做什么爱做什么,关其他人什么事。”

她是想通了。

一个人有错的时候呼吸都是罪过。

再小心翼翼又怎么样?

别人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或者高看一眼?

不如专心做自己,活得恣意自由一些,多少心情能愉悦点。

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

“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陆弘泽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

“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

陆弘泽一怔。

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风格。

他就算是帮忙,也只是提供一点外援,不会亲自帮她操刀。

他更喜欢站在远处,默默鼓励她,看着她成长。

而不是一手一脚替她包办……

那……

车到了新居的小区大门外。

“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陆弘泽下了车。

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

陆弘泽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阮清竹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

陆弘泽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

“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陆弘泽站定,冷冷睨着她,“我让你等的?”

殷柔晴一愣,阮清竹已经走了过来。

“凌霄,”她哭着转头,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衣摆,“雪尧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

茶艺如此出众,引得俞子舜都不得不下了车。

“陆弘泽,殷柔晴是来给你道歉的。”阮清竹看着陆弘泽。

多么护短的说辞,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陆弘泽笑了,“她道歉,我就要接受?我求着她给我道歉了?”

阮清竹不回答,但他的眼神,寒意愈盛。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蛮横泼辣,和过往判若两人。

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雪尧,我真的不知道任泓和我们公司签了约,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不可能去管公司的运营……”殷柔晴哭哭啼啼,


周淮珒摇头,“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

被激怒的时候,他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大多数时候,孟清萦是理智冷静的。

她刚刚话说得那么绝,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再回头,哪怕是回头胁迫……

俞子舜沉默。

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周淮珒。

比如说,周淮珒一定以为他和孟清萦发生了肢体冲突,所以他拳头上的血才沾到了他孟清萦的衣服上。

但实际上,孟清萦是被魏弘和他的手下从窗边拉回来的。

那时候他身上就已经血迹斑斑。

俞子舜压根碰都没碰到他。

再比如,孟清萦会突然离开,并不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

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呕血,已经撑不到把她带走。

周淮珒脸上的血,并不是来自俞子舜手上的伤,而是孟清萦把她压在窗边的时候,不慎滴落在她脸上的……

但这些,俞子舜一个字也不会提。

他也有私心,心里也有阴暗的角落。

如果周淮珒不能狠下心来离开那个男人,他不介意当个恶人,替她做个了断。

“雪尧,没有回头路了,想清楚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最后问她。

周淮珒闭了一下眼,点头。

早没有回头路了。

十三年来,她踏上的,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独木桥。

……

……

医院的病房内。

殷柔晴哭得几乎摇摇欲坠,“阿姨,阿姨雪尧她怎么能这样呢……次次都怂恿俞少对凌霄大打出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呢……”

江夫人抄着手,目光鲜有阴沉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儿子。

耳边,是殷柔晴喋喋不休地控诉,“我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兴业娱乐可以拿到我和雪尧的通话录音,原来这根本就是雪尧一手导演的。”

“阿姨,雪尧是江家养大的,我不是挑拨离间,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凌霄?还重操旧业伪造我们谈恋爱?江家和凌霄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我们旁观者都看在眼里……”

“好了,”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殷柔晴,“柔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八婆的一张嘴?”

她心情不好,没心思像往常那样,给殷柔晴留条底裤。

殷柔晴委屈地用手掩住嘴,却忍不住给自己辩驳,“阿姨,我只是关心凌霄……”

“凌霄他有父有母,全家健在,再不济还有那么多买了云江股票的股民关心。柔晴有这个闲心,多去关心关心你身体不好的爷爷。”江夫人是真的半点也不客气。

殷柔晴总算明白孟清萦的毒舌是继承了谁。

她擦了擦眼泪,把姿态放得更低,楚楚可怜,“阿姨,是我的错,关心则乱……”

“你乱你的,说给我听干什么?”江夫人找把椅子坐好,手搭在扶手上,揉了揉太阳穴,睨着殷柔晴。

“柔晴,你懂懂事,体谅体谅我这个儿子胃出血住院的老母亲,别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了。”

“阿姨,我不是来添乱的,我想照顾凌霄……”

“你照顾他?你学过护理?还是你是医生?”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柔晴,女孩子都要一张脸,殷家那样的家境,需要你来干倒贴这事儿?”

殷柔晴的脸色终于变了。

“阿姨……”

她好歹也是殷家大小姐,万千人追捧的女明星。

江夫人就算再不喜欢她,也该给殷家留点面子。

“我话先放在这里,”江夫人干脆一劳永逸,“你在外面和凌霄怎么搞我管不到。但我江家的门,没你进的那一扇。”

话没说完,江夫人就愣住了。

江凌霄黑着一张脸走下来,眼尾和髋骨处青紫,嘴角微肿,下巴上还有明显的划痕。

看起来,也并不比沙发上拿着冰袋敷脸的俞子舜,好到哪里去。

江夫人于是就更气。

她柳眉倒竖,丹凤眼吊起来,“你看看你这个怂样,打人就已经很蠢了,自己还被打得更惨,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俞少怎么没把你给打死!”

俞子舜:“……”

一时分不清江夫人究竟是在骂谁。

江凌霄走到江夫人跟前,眼神却临视着俞子舜,“滚出去。”

俞子舜神情一冷。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江夫人却忽的把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打乱了气氛。

“还好还好。”她拍着心口,目光带笑地看着慢慢走下楼梯的云雪尧,“尧尧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看到殷柔晴那张脸的时候江夫人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云雪尧也吃了亏。

现在见她仪态规整,面容干净,神情端雅,就知道问题不大。

一旁的殷柔晴顿时急了。

“阿姨,”她哭红了眼,半边脸高高肿起,“您刚刚说过打人是不对的,会让她给我道歉……”

“我说的是凌霄和俞少,”江夫人语气依然温柔,“女孩子的事情,能叫打吗?那不叫打,那叫有点小摩擦。”

“再说了,”不等殷柔晴辩解,她又劝道,“她打你,你也可以打她呀!”

“你没能打到人,是你自己没本事。柔晴啊,不是阿姨说你,女孩子该泼辣的时候就要泼辣点,你老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什么都争不过的,现在这个时代,病美人早就不流行了。懂吗?”

殷柔晴:“……”

同样也搞不清楚江夫人到底是在帮她呢?还是在踩她?

明明她上次还说现在的女孩子都疯兮兮野叉叉的,称赞像云雪尧那样温柔似水的古典美人已经很罕见了。

……这老女人,还真是云江集团驰名双标!

“苏阿姨。”

云雪尧走过去,江夫人就拉住了她的手,笑盈盈地望着她,“尧尧,阿姨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赶忙过来看一看,见到你还在,这颗心就放肚子了。”

云雪尧看着江夫人那张熟悉亲切的脸庞。

有些话梗在喉咙里,却也不得不说。

“苏阿姨,我今天只是过来归还一些东西,马上就要走。”

十岁那年来到江家,江夫人待她只比亲生女儿还好。

云雪尧知道,她报答江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所有她对自己的好。

但今天,她只能让她难过了。

“我和江凌霄……分手了。我提的。”

她说她提的。

而不是她选的。

给江凌霄留一点最后的情面,也给自己留一点倔强的尊严。

客厅里,瞬间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在场的众人,纷纷神色各异。

殷柔晴眼里迸发出了光彩,俞子舜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江夫人惊呆愕然。

而江凌霄的脸色,瞬间阴沉,风雨欲来。

他刚刚是怎么跟她叮嘱的?

专程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结果她倒好,一下来就掀起腥风血雨。

她就这么喜欢成为事件的焦点?恨不得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江夫人对她那么掏心掏肺的好,她却利用她对自己的关怀来引起她的焦虑。

说她狼心狗肺,一点也不过分。

江夫人是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尧尧,这……阿姨知道凌霄一向不会说话,也不懂得疼人,都是家里人把他宠坏了。阿姨以后会好好教他的,你就别和他计较,啊?”

“阿姨其实不用太担心,”殷柔晴生怕云雪尧应了江夫人的话,连忙抢白,“云小姐就算和凌霄没了缘分,还有俞少这么好的姻缘等着呢。今天俞少为了云小姐,可真是拦都拦不住……”

“殷小姐,我和江凌霄是有点旧怨。”殷柔晴目的太过明显,俞子舜不由得当即出言反驳,“但还牵扯不到云雪尧身上。”

“是这样的吗?”殷柔晴佯装吃惊,遮住嘴笑,“刚刚俞少和凌霄打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云小姐争风吃醋……”

俞子舜真要笑了,“殷小姐——”

殷柔晴真当在座的都是傻子,看不穿她揣着什么心思?

“哎呀,正常啦正常啦,”江夫人突然挥了挥手,笑容重新浮面,“漂亮女孩子,有几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都是正常事啦。我们尧尧性格好,品德好,又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要是没几个男人惦记,那才不对劲。”

殷柔晴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江夫人是瞎吗?江凌霄都和俞子舜打成了这样,她还能对着云雪尧闭眼吹。

云爸云妈当年,还真是死得值!

她心里气急败坏,嘴上就阴阳怪气,“是啊,也多亏云小姐漂亮。要换成别人,不被骂个水性杨花,也要说是招蜂引蝶了。”

“殷小姐,云雪尧和江凌霄已经分手了,”

俞子舜不想再听她满嘴泼脏水,“我那里还有你之前亲口承认和江凌霄恋爱的通话记录,需要现场和我们重温一下吗?”

殷柔晴一时语塞,她睁大了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求助似的看向江凌霄,

“凌霄知道,我是因为爷爷病重,想给他冲个喜,才发的那些东西……我根本半个字都没提凌霄,也没有说我谈恋爱了,都是那些无良媒体乱解读,还诱骗我说话,故意剪辑,断章取义……”

说着这话,她不禁幽幽看向云雪尧,眼底难免藏着怨毒。

都是这个心机女,仗着父母有恩于江家,霸占江凌霄,挤掉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到现在都已经被分手了,还死扒拉着不肯让位。

“你爷爷病重?我怎么没听说?”江夫人微微讶异。

“阿姨没听说正常,爷爷近年都在国外疗养,这次突发急症,差点没挺过来。”

殷柔晴说着,就感激地看了江凌霄一眼,“幸好有凌霄帮忙,请了徐医生紧急出国去给爷爷做手术,才把他老人家救了回来。”

哐当——

云雪尧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水溅了一地……

这样诡异的工作氛围,顾以承泰然处之。


马姐却率先受不住了。

“雪尧,你手里是不是有任泓的什么料?”她问。

顾以承知道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

“那你拿出来啊!”马姐都要急了,胡悦霞已经又砍掉了一个原本该分配给她的活。

她去找她评理。

胡悦霞还是那套说辞,并且暗示她,只要她的组里没有顾以承,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马姐说她没有砍人的权利,胡悦霞就旁敲侧击地提起,金融版那边现在正缺人。反正顾以承都是关系户,去哪儿不是去呢……

马姐……没有上当。

胡悦霞身为版块负责人,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事开除顾以承,自己却稳如泰山。

反倒把压力给到下面,三番两次指使她马琴去为难顾以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胡悦霞是只老狐狸,马姐也不是傻白甜。

娱乐部里面并不是没有摸鱼的关系户,胡悦霞却明晃晃地盯着顾以承不放。

搞不好,她也只是其他人的枪……

“我实话告诉你,”马姐压低声音,“任泓的事情在部门里的影响非常不好,现在大家情绪都很大,再这样……”

马姐面露难色,“我这边真的很难留住你了,要不你看看,要不要……转岗?”

“不转,”顾以承面色平静,“我说过三天内任泓必糊,现在,还差半天。”

马姐愕然,“那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顾以承垂眸,“我听大家说,我是兴业之耻。因为任泓转投了最大的对家橙丽,丢了兴业的脸……”

办公区内,安静得跟上坟一样。

众人纷纷“埋头苦干”,不闻外事。

顾以承却忽的一笑,如芳华绽放,“所以,马姐,我想将功赎罪,给兴业把脸挣回来,让橙丽丢脸又折兵,可以吗?”

【我勒个去!现在还能口吐狂言,实在佩服!】

【如果我是第一天认识她,我就真信了,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啊!】

私群里果然是炸了。

【她最大的赎罪就是卷铺盖滚人,我求求她有点自知之明……】

【不行,我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本人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看她到底怎么逆风翻盘!】

【逆风翻滚还差不多……】

【她要能翻盘,我在办公室直播吃键盘!】

【吃键盘算什么?我鼠标主机服务器都能吃下去!】

【怂人!顾以承要能翻盘,我敢直播倒立洗脚!】

莫名的胜负欲被挑了起来……

群里众人纷纷踊跃赌咒发誓。

【我敢直播倒立劈叉吃方便面!】

【我还敢生吃黄鳝呢!】

【黄鳝?呵呵,我直播倒立吃鲱鱼罐头!】

突然间,有人大“吼”一声:【有没有人敢吃翔的?】

群里安静了一瞬……

……

【我敢!】

记者就是这么为赢敢拼的勇士!

娱记又是这群勇士里最不要脸的那一批。

【我也敢!】

【敢吃算什么?我特么能吃一吨!】

【别说了,同志们,这个月兴业的厕所我包了……】

【大爷我连方圆十里的公厕都承包下来!谁踏马都别跟我抢!】

……

就在众人拼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胡悦霞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对着办公区一阵怒吼,“全都瞎了吗?工作群里的消息都看不见吗?”

整个办公区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地听到,胡悦霞如雷贯耳的声音——

“任泓初恋出来捶他了!劈腿睡粉还让人堕胎!我特么……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啊!你们都死了吗——”

沸腾的血液从所有人的身躯里,慢慢的平息下去。


“那殷小姐……”


“她还在?”闻玉姝拧着眉,眉宇间一片阴戾。

章贺看得到他眼里极度的暴躁和不耐烦。

事实上,今天闻玉姝迟迟归来,脸上就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章贺就懂得避嫌,一直捏着嗓眼子做事。

果不其然,刚刚电话会议,有个高层口误说错一个数字,瞬间挑起了闻玉姝的怒火。

他骂人的时候,整个会议通讯里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

就连章贺后背都闷出了一身冷汗。

“殷小姐刚刚已经走了。”章贺说。

但闻玉姝还是黑着脸,“多做事,少点废话。”

……

章贺出了办公室,走到最外面的待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的殷柔晴摇了摇头。

“殷小姐,霄爷很忙,没空见人。”

殷柔晴露出哀求的神色,“章特助,求求你帮帮忙,我、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

但章贺铁石心肠,“殷小姐,改天吧。”

殷柔晴盯着章贺不说话,眼泪却渐渐沁了出来。

……

闻玉姝拿着鼠标,在电脑上把待办事项,一件件的勾选掉。

勾到最后一栏的时候,他的手指,顿住了……

勾完这个,今天就没事可做了。

如果章贺不能及时把评估数据给过来,那他今晚上,还能在这里干什么?

回御园吗?

那个空荡荡的房间,现在看着就让他生厌。

回江家?

这么晚,江家人都已经睡下了,要是惊动了爷爷奶奶,他们会问他为什么回去,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回去。

他心里烦闷。

夜色浓稠,时间一滴滴漏走,空旷的办公室里响着他心跳的回音,但闻玉姝毫无困意。

突然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闻玉姝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来电号码的时候,瞳孔猛然间放大……

他伸出手,掌心快要碰到手机时,又堪堪停悬在了上方。

闻玉姝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池知言已经拉黑了他的手机号,怎么会在深夜给他打电话?

手机响到快要自动挂断,池知言才终于从音孔里,听到了闻玉姝的声音。

“有什么事?”

依旧是冷淡的,不耐烦的语气。

没有称谓,没有亲昵,有的……只有厌弃。

但池知言已经从习惯过渡到麻木,再到不在意。

“江先生,这么晚打电话,实在是叨扰您了。”他有他的冷漠,池知言也有她的客气,

“还烦请您,以后不要插足我的事业和我的生活……我堂堂云家人,办点小事,还用不上您这样的青龙偃月刀。”

“对了,还有您那个叫魏宏的助理,请他不要再来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池知言在电话那边轻声笑。

她笑得真好听,像风吹动一串铃兰。

“他说江先生您为我做了很多,说您堂堂云江少东家,为了我操碎了心。当然了,这些话我都没信。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女,哪里配得上您的关心呢?”

“但他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还请您让他别再过来……就这样吧,打搅了,祝您生意兴旺昌隆,事事顺心如意。”

……

等到闻玉姝把池知言的话语,逐字逐句消化完的时候,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么突兀,这么骤然,这么……无情!

闻玉姝眉间阴云聚集,几乎不假思索给她打回过去。

但手机嘟嘟两声,直接中断了拨出。

她拉黑他的操作,娴熟得像厂里流水线上折纸盒的工人!

……

“章特助,求求你。”殷柔晴含着眼泪,我见犹怜,“我只见他一眼,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过来的,一眼就好……”


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唐青岗的腿上。

不等唐青岗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唐青岗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池言斐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唐青岗:“……”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唐青岗已经谢天谢地。

唐青岗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唐青岗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唐青岗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池言斐能。

唐青岗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池言斐居然到今天才和唐青岗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唐青岗,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唐青岗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唐青岗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唐青岗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池言斐,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池言斐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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