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读全文版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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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欧阳元泉
  • 更新:2024-08-21 18:12:00
  • 最新章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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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欧阳元泉”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畅读全文版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回到御园,看着依旧空无一人的房间。

江凌霄一张脸冰得吓人。

他哗啦一声拉开衣柜,白雪一般堆砌的华服美裙整理罗列,一件不缺。

江凌霄偏开头,吩咐魏宏,

“给你半天时间,叫那个女人滚回来见我!”

玩个离家出走,连样子都舍不得装装。

喜欢的衣服一件也没带走,云雪尧真当他江凌霄是个傻子?

这次见到她意外穿了其他颜色的衣服,应该是为了绕开旁人的惯性思维,躲避魏宏的追查,更方便她玩跟踪尾随的把戏而已。

魏宏战战兢兢应下,又汇报,“霄爷,兴业那边回话了,说他们手里还有其他铁证,如果您不想在法庭一败涂地的话,最好撤回律师函,别把矛盾进一步激化。”

这是原话。

兴业态度堪称嚣张,一脸要和江凌霄死磕到底的痞气。

“还有,他们好像颇护着那个撰文的记者,这次的录音也是他曝光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

“什么背景?”江凌霄轻呵一声,眸底的冰寒却愈盛,“还能是什么背景?”

这个世界上,敢和他这样公开针锋相对的,除了兴业太子爷俞子舜,还有谁?

那个撰文的记者,要么是他的亲信打手,要么就是他自己的马甲!

江凌霄坐了下来,昂着头扯了扯衣领,翘起修长的腿,“那个记者叫什么名字?”

魏宏答,“段舍漓。姓段的段,舍得的舍,三点水一个离开的离。”

“段舍漓?”江凌霄舒展了一下手指,“可以,给我盯着他,告。”

魏宏小心试探,“告到什么程度……”

律师团要知道底线,才好行事。

江凌霄微微仰头,“废了他为止。”

倾家荡产,前途尽毁,流落街头,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怎么惨怎么来。

对付俞子舜,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魏宏下楼,忍不住摇头。

霄爷当年还是心软了,云小姐跪着替俞子舜求情,他就放了对方一马。

要是当初狠一点,现在哪里还有俞子舜的蹦跶——明明知道云小姐是江家认定的儿媳,居然还纵容旗下记者报道霄爷和殷小姐的感情。

挑拨离间,狼心狗肺!

魏宏拿出手机,通知首席律师,“霄爷说了,兴业那个叫段舍漓的记者,要格外重点关照……霄爷的原话:废了他为止。懂了吧?”

通知完这边,他又打电话,“三个小时内,一定要找到云小姐!……对,绑也要绑回来。”

云小姐这次可真把霄爷给惹怒了。

居然把她和殷小姐的通话录音断章取义交给了兴业。

江家这些年待她不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做这种事。

说得好听点,这叫胳膊肘往外拐。

说得不好听,这就叫吃里扒外!

她父母双亡,凭着对江家有点恩,十三年来被江家当成掌上明珠捧着,不该被捧成了一只白眼狼。

“魏特助,”管家王姨悄摸摸潜了过来,“听说霄爷在找云小姐?”

王姨也是江家的老人了,从七年前江凌霄搬到御园,就开始在这里管事。

魏宏揉了揉发僵的太阳穴,无奈笑道,“是啊……王姨对云小姐应该比较熟悉吧,依你看,她会在哪里?”

坦白说,他对半天内能找到云雪尧并没有信心。

而且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妙的直觉——云雪尧这次离开御园,并不只是闹着玩玩而已。

前天他耗尽了人脉手段,都没能找到她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江凌霄给他半天时间,他只能给下面压缩到三个小时。

向王姨讨教办法,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没想到王姨眼珠微微一转,“我确实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找到云小姐,如果魏特助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事情交给我去办……”

……

云雪尧在开会。

马姐斜坐着会议桌一角,手里一根长长的细杖指着投影幕布,“我们这个月的采访任务优先级,第一级,任泓……”

云雪尧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她悄悄瞥一眼,起身,“主编,对不起……”

马姐挥挥手,不甚在意。

走出会议室,来到僻静地方,云雪尧接起电话,“殷小姐,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稚嫩的声音,“姐姐?是姐姐吗?”

云雪尧的神经瞬间被捏紧了。

“晓晓!”

晓晓怎么会拿殷柔晴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姐姐,”晓晓的声音细幼虚弱,却带着雀跃,“这位大姐姐说她是你的好朋友,会给我请最好的医生治病,她让我给姐姐打电话问声好……”

“晓晓,”云雪尧的声音都变轻了,她哄着天真单纯的妹妹,“你把手机给大姐姐,姐姐要替晓晓感谢她。”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殷柔晴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愉悦,“云小姐,晓晓可真是懂事可爱。”

“殷小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行,别为难小孩子。”云雪尧压低声音,银牙紧咬。

“云小姐在说什么话?我可是专程来探望晓晓的,”殷柔晴夸张的讶异,

“哎,孩子这么可爱,却得错了病,听说最好的医生又出了国。云小姐,我要是你,我可要每时每刻都守着她,就怕这个小宝贝儿出了什么意外呢。”

云雪尧手心浸汗。

殷柔晴的威胁,她听懂了。

“你要我怎么做?”

殷柔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小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我要逼你跳楼自杀似的。”

跳楼自杀……

云雪尧额角突突跳着疼起来。

眼前仿佛出现了模糊的一幕。

阴沉的天际下,年轻的女人站在楼顶,突然一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栽了下来。

而幼小的她,狼狈又惶恐地尖声大喊着朝那飘零的身影奔去。

妈妈——

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我没有事——

你不要死……

一身冷汗,云雪尧从梦魇般的往事中惊醒。

殷柔晴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在医院等着云小姐,和你探讨探讨晓晓的治疗方案,只等你一个小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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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怎么就能昧着良心这样对霄爷?

“江家的情?”池元琢真笑了,为什么上到赵清薇,下到魏宏王姨,都觉得她占了江家天大的便宜?

是,江家这些年对她是很不错。

但那也是云家两条人命换来的……

如果可以,池元琢宁愿不要江家的照顾,也希望父母健健康康的活着。

“魏助理,让一让,我还有事。”

多余的话,池元琢已经不想再说,她连和赵清薇解释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何况一个魏宏。

她已经,彻底倦了。

“云小姐!”如果不是知道霄爷会有所芥蒂,魏宏已经上手把池元琢拉住,“霄爷就在那边的车里……你别回头!霄爷他不让我告诉你,你别回头看……”

起诉兴业的事情交给章贺去办了。

也不知道章贺是怎么办事的,总之回来他给霄爷汇报之后,霄爷也不顾医生的叮嘱,直接出了院,候在了兴业楼下。

池元琢走了一路,他就让车跟了一路。

直到魏宏看不下去,主动请缨下去拦人,他才点了头。

“魏助理,我真的还有事,”池元琢看了一下时间。

她是真不明白赵清薇想干什么,也不想花心思去明白。

“云小姐,你去给霄爷认个错吧,你也不缺那点钱,为什么非要去兴业给霄爷添堵呢?霄爷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魏宏无论如何也不让步。

池元琢看着他那张苦瓜脸,沉吟了两秒,“你都不准我回头去看,还要我回去?”

魏宏一愣,池元琢已经转身。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停在街对面斜后方的那辆纯黑色的迈巴赫。

后排车窗紧闭,但池元琢知道,赵清薇一定在注视着她。

池元琢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七年来她一直住在御园,但也并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赵清薇。

他总是很忙,忙着开会,忙着谈判,忙着出差,或者……还忙着和殷柔晴约会。

三天两头都看不到人。

如果池元琢想要见他,除了傻傻地在御园等他回来,就只能厚着脸皮去云江找他。

云江总经办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以往见了她总是笑脸相迎,就连章贺也对她客客气气。

现在想来,多半也是和王姨之流一样,表面客气,心底鄙夷。

而赵清薇,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她每次去了,几乎都被他扔在办公室里不闻不问。

而她,在御园的时候傻傻的等,到了云江,依然是傻傻的等。

就算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了办公室,他依然不肯给她一个眼神,当她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她坐在他面前,怀着最虔诚的心情,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他。

偶尔他无意间眼神扫过,都足够她高兴上好一阵子。

可是现在,他们分手了。

他却竟然主动来找了她两三次……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句话池元琢今天才深刻理解。

早知道,不管用什么理由,用什么方式……她三天两头的闹,放下乖乖女的包袱,一哭二闹三分手,闹到江家上下不宁。

至少可以满足天天见到他的心愿。

横竖,他都是那么的讨厌她,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

她小心翼翼那么多年,又得到了些什么?

……

不过,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她再也用不上……

池元琢看着迈巴赫隔绝视线的墨色车窗,就像她永远也无法透过赵清薇那双漆黑的瞳孔,走入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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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聂呈安脑子被他哭得嗡嗡直响。


她还处于晓晓有事这根弦上,一时间拨不到其他事情上去。

魏宏语无伦次。

“凌晨有大货车进城,警察说两边都是疲劳驾驶,我们被撞了……车头都撞烂了,幸亏车好……但是霄爷真的不行了,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我居然没事呜呜呜……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聂呈安慢慢的,觉得冷汗从腰际爬了上来。

“我……”

她觉得喉咙有点堵得慌。

“聂呈安,”魏宏在那边咬牙切齿,“你敢不过来,我就把余晓晓赶出医院!我好歹也在霄爷身边那么多年,你真这么无情无义……”

聂呈安:“你给我闭嘴!”

她挂了电话,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门。

去医院的路上她给江夫人打电话,没打通。

江夫人睡觉都关手机,或许事情没魏宏说得那么严重……

但到医院的时候,聂呈安还是正巧遇上了江夫人。

不仅是她,谢宗玉他爸也在。

江夫人脸色苍白,江先生面色凝重。

聂呈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膝盖都软了一霎。

……

“尧尧!”江夫人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聂呈安顾不得其它,“谢宗玉呢?他怎么样了?”

“没事的没事的,”江夫人一双手冰凉,却快言快语地安慰聂呈安,“伤得不是很重,就是看着吓人……”

聂呈安依然紧绷着神经,“但是魏宏跟我说他……不行了……”

“先前是以为不行了,但突然又还是行了。”江夫人说着就发脾气,“魏宏那个大惊小怪的,被撞傻了,张着嘴就乱说话,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行了!”

江夫人带着聂呈安过去看人。

谢宗玉刚刚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转到病房观察。

魏宏守在外面,看到聂呈安那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江夫人扬起手,险些给他一巴掌,“你那个表情干什么?”

魏宏红着眼,“云小姐非要抛弃霄爷,霄爷想不通才出车祸的。”

这话江先生都听不下去,“少来!凌霄是那种为了小情小爱就寻死觅活的愣头青吗?自己开车不小心,疲劳驾驶,我让他早点下班不下……哼!别什么事都赖尧尧身上。”

江先生一直以自家儿子为荣。

骂了魏宏,维护了聂呈安,还不忘夸一夸自己好大儿。

他说着就朝病房里跨步,“我进去看一看,”说着还劝住了江夫人和聂呈安,“我先看看,你们在外面等一等。”

万一情况不是很好,也别吓到了家里的女眷。

江夫人和聂呈安手握手的在外面等。

隔了几分钟江先生就出来了,脸色铁青。

吓得江夫人和聂呈安心跳都要停了。

“怎么了?”江夫人这下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江先生恨恨地咬牙,“你进去吧!我没他这么丢脸的儿子!”

江夫人:“这……”

她要和聂呈安一起进去,江先生忙叫住了聂呈安,“尧尧,你就别进去了,他伤得有点重,都是血啊什么的,别吓到你了。”

聂呈安:“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看。

论情侣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他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论其他,他们也有十几年相处的情分,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是收养了她的江家唯一的儿子。

没几分钟,江夫人也出来了,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江先生把她拉到一边,夫妻两个避开聂呈安嘀嘀咕咕。

“你说,他是不是被撞傻了,他还是我那个聪明睿智意志坚定的儿子吗?”江先生深表担忧。


魏弘都要说红了眼,比江夫人还像一个老母亲,

“云小姐,你给霄爷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霄爷什么时候和你较过真?”

更过分的事情她都干过了,只要肯回去,霄爷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什么都吞了。

霍庭之像什么都没听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走向了俞子舜。

看着他为了破开柜子,而重伤的手,她咬着唇,把最后一声咳嗽咽下去,“师哥,你的手……疼不疼?”

俞子舜一时没有回答她的话,把沉沉的目光投向对面的苏以微。

但霍庭之并不回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强忍的暗咳。

魏弘声嘶力竭,“云小姐!”

霍庭之依然没有回头。

她不要再去看那个男人,不要再去想她和他已经逝去的未来。

他的荣辱从此与她无关,他的生死也于她仅如过客。

她只深吸一口气。

“苏以微,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选了你的殷小姐,我选了我的自由。”

满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霍庭之才听到苏以微低沉地一声命令,“走。”

说完这句话,他甩开扶着他的人,率先朝外面大跨步走去。

“霄爷!霄爷……”魏弘追了出去。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苏以微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手,再把指缝里流下来的血捏在拳中,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有些因果,是魏弘亲眼看着,一点点发生的。

如今的结局,是他陪着苏以微亲历,一步步看它走成这般的。

苏以微脾气从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

他是长辈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下属眼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在云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为了保留最后尊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

“霄爷……”魏弘都要落泪。

“闭嘴。”苏以微冷声道。

“霄爷,去医院吧……”魏弘死也要劝。

苏以微没有应声,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揩掉了重新溢出嘴角的血。

……

房间里很快重新恢复宁静。

霍庭之走到卫生间里洗手,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自己。

血迹如同泪痕,从她的脸颊流向她的鬓角和耳际,有一条甚至从她的眼角滑过。

她木木的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血痕。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她明明并没有受伤。

俞子舜遣走了自己的人,走了过来。

“别怕。”他拿着一张湿巾,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抬手轻柔地给她擦脸,“已经没事了……”

霍庭之看到了他草草处理了伤口的手,关节处皮开肉裂,血才堪堪止住。

“对不起,师哥,”她的愧疚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差点害你……”

“没事,你不也救了我吗?”俞子舜温柔地回应。

她的话,苏以微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

柜子倒了,底部恰好被他踩破,所以哪怕是废了这一双手,他也要出来。

“我刚被关起来,就给自己人发了信息,让他们上来。不过,多亏师妹给我拖延了时间。”

苏以微一直守在兴业大门外。

霍庭之不知道,但俞子舜早早得到消息,他早就防了一手。

他刚从柜子里破出来,他的人也冲进了门……和苏以微的人一起。

霍庭之就点点头,看着他手中染血的湿巾,呐呐道,“还是师哥未雨绸缪。”

“这里还是别住了,”俞子舜提议,“苏以微知道你在这里,可能还会过来。”

这么有理有据。


时晏迟把丝袜拿了起来,“好。买了的退不了,主管事先也没交代清楚,是你的锅,先给我转账吧。”

对面商场一双丝袜都一百多。

她不当这个冤大头。

李明姗就笑,“雪尧家境不是很好吗?把钱看得这么重。”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了,雪尧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看着时晏迟微变的脸色,李明姗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雪尧,你不会生气吧?”

时晏迟没有父母,李明姗在帝传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是系里面有个教授不小心说漏的嘴。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孤女,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她争俞子舜。

直到那天,在珅大外面的美食城,她看到俞子舜和时晏迟在一起。

李明姗才明白,时晏迟的底气,是俞子舜给的……

男人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李明姗把时晏迟搞到金融部,每天磋磨她,使唤她,换着法子的折磨她。

但时晏迟总是宠辱不惊,她的气定神闲和泰然处之让李明姗心气不顺。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痛点。

果然,找准了她的自卑点,才能精准的羞辱她。

但没等她多得意几秒,时晏迟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我不生气的主管,”她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柔和地说道,“毕竟主管父母双全,不能体会我从小父母双亡的痛苦,还可以笑着把这份痛苦当众摆到我眼前,欣赏我加倍的痛苦。”

“我……”李明姗脸色一变,“你……”

她想辩解,却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落了下乘。

想骂一句“你哪里看起来痛苦了”,更是给自己减分。

时晏迟那番话落地,一切已经清楚明了。

李明姗讥讽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已是大大的失格!

李明姗忿忿地闭了嘴。

她再恨时晏迟,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是兴业的公主,是个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品格完美的女人。

嘲讽时晏迟无父无母,一是失了教养,二是告诉大家,她已经黔驴技穷!

“算了,”时晏迟不管李明姗的脸色,朝外面走去,神情自若,“等我买回来,主管一并给我钱吧。”

……

但是等她买了回来,李明姗却黑着脸,“你买的这是什么颜色?”

“买之前发图给主管看过了,就只有这个颜色了。”时晏迟说道,“主管你明明说了可以,不会不认账吧?”

李明姗不再和她虚与委蛇,“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有色差?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去其他商场,在开会之前给我买一双回来。”

时晏迟知道,李明姗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刚刚输了一局,恼羞成怒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行,时晏迟笑笑。

“主管给报销就成。”

金融部的工作历程吧,说不上很有启发,但十分有趣。

直到,时晏迟校到了一篇稿子……

一篇,有关秋毫的稿子。

……

……

宋慈的宅院里。

胡悦霞小心的陪着笑脸,“宋慈老先生,上次采访您的记者升了职,调去了其他部门。所以这次换我来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宋慈冷冷地看着胡悦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胡悦霞不认识,宋慈也没介绍,但她直觉对方是个人物……

因而更加小心谨慎。

“就是我们上次约好了的,下半期的收藏主题。这是采访框架,您先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避开。”胡悦霞把单子递了上去。


“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顾知浔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林简瑜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顾知浔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林简瑜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顾知浔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顾知浔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林简瑜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顾知浔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林简瑜,”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顾知浔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林简瑜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林简瑜,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顾知浔,“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顾知浔,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顾知浔,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林简瑜去见顾知浔。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林简瑜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林简瑜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林简瑜就问。

这是第一次,林简瑜问章贺关于顾知浔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顾知浔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林简瑜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顾知浔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顾时乘走了回来,问魏宏,“我的包呢?”

魏宏赶忙取了给她。

顾时乘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东西一样不少,松了一口气。

曲书彤不放她走,她就坐回了陪护床上。

在他阴沉的注视之下,一件件整理自己的东西。

倒是殷柔晴表演欲旺盛。

“凌霄,该吃药了……”

“我削一点水果,你吃吗?医生说可以吃一点的。”

“凌霄,你看,这是近期我收到的几个剧本类型,你看哪一个比较适合我呢?”

偶尔曲书彤会回答她,她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娇羞无比,“好的,凌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时乘恍若未闻,她发现自己的心脏远比想象中坚强。

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找魏宏,“有手机充电线吗?”

魏宏颤颤巍巍地看了曲书彤一眼。

充电线……只有霄爷那里有一根,霄爷不说话,他不敢擅自取用。

顾时乘顺着魏宏的眼神看过去,瞬间明白。

她低头去做其他事,不再要求。

“自己过来取。”曲书彤生硬地出声。

顾时乘充耳不闻。

曲书彤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下去。

殷柔晴见状,连忙懂事的起身,“我给雪尧拿过去吧……”

“拿什么过去?”

江夫人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呀,”

她笑着打趣,“我才一天没过来,好好的VIP怎么变双人病房了?”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一同进来的,是俞子舜……

“妈……”

曲书彤终于知道了顾时乘的胡闹是从哪儿学来的。

江夫人居然把俞子舜带了进来!

她是嫌岁月太过静好,想制造点腥风血雨吗?

“凌霄你也真是的,我一过来,就看到俞少站在病房外,人家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

江夫人还振振有词地教训曲书彤。

她回过头,把魏宏赶开,坐到顾时乘的身边,“尧尧,你怎么了?阿姨听说你晕倒了,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啊。”

她握住她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凉?”

她立即往曲书彤那边看了一眼。

殷柔晴已经一改刚才没骨头靠着病床的样子,挺直了腰,也和曲书彤隔开了一定距离。

上次江夫人不留情面的那些话还犹如在耳。

殷柔晴对江夫人这种不按理出牌,又有权有势的“未来婆婆”,有种天然的畏惧。

然而江夫人还是冷笑一声,“难怪,心都冷了,手能不凉吗?”

曲书彤就觉得江夫人很是无理取闹。

“妈……”

“别叫我妈,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江夫人没好气。

她起先还说曲书彤开了窍,知道把两人病床安排到一起,有利于大家重修旧好。

谁知道过来一看,好家伙!

人和殷柔晴亲亲热热靠一块,合着搁这儿恶心她的尧尧呢!

“俞少,你坐呀,”江夫人心里不痛快,也想把人恶心回去,她对俞子舜笑得亲切,“看我多傻,俞少怎么可能来探望凌霄呢。来,坐尧尧这儿来,我们尧尧多可怜,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住院,多亏俞少你关心她。”

俞子舜难得被人说得不好意思。

顾时乘晕倒被曲书彤强行带走,他担心她醒来又受委屈,想要进来看着又不让。

不得已才给江夫人打了电话……

江夫人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身为晚辈都觉得尴尬。

“是你给我妈打的电话?”

俞子舜还没坐下去,曲书彤已经发难。

顾时乘的事情,他特意嘱咐身边的人不准透露给江夫人。

除了俞子舜……为了接近顾时乘,他从来不择手段。

话虽这样说,有时候他回御园,还是满身酒气。


“有些确实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会来敬酒。”他用现身说法,证实了江夫人的正确,

“章贺不喝酒,会替我盯着,身边有个相对信任的人保持清醒,会好一点。”

“魏宏也会帮我挡酒。”

池元琢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微醺的赵清薇……

酒精会让他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了不少。

有时候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对她笑。

给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

……现在她离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池元琢摆手,“我改天请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从没喝过酒,一点也不会。”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酒这种东西喝着喝着就会了,”同事们却还不依不饶地劝,

“雪尧你这样不行啊,以后出去跑新闻,交际应酬,喝酒是必备技能,你现在不练着,到时候出去会吃亏的。”

“来来来,酒都给你摆好了,我们来一个开门红。”

池元琢正难以推辞。

有人突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满场寂静。

包厢里的热闹气氛褪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看着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俞子舜。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把摆在池元琢面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来,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后一个空酒杯,扫视四周一圈,淡淡开口,“还有多少,都拿过来,我一起喝了。”

没人敢应声,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头。

俞子舜冷着脸。

这群人,给他们跑个新闻要死要活。

在这里算计人家“初出茅庐”的后辈倒是龙精虎壮!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马姐胆子一向比较大,其他组的主编都蔫了,她还笑嘻嘻地问。

“我们今天也团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刚才正好看到你们进这边来,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话,他给池元琢点点头,客套地让大家尽情玩,自己出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池元琢的眼神,却纷纷有点难以形容。

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啊……

虽然大家私下里没少挖苦嘲讽,但谁说又不是在酸鸡跳脚呢?

唱过几首歌,玩了几个破冰小游戏。

池元琢中途去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遇到了徐森。

“师妹,”徐森是这段时间里,少有对池元琢一直抱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厉害,居然挖到任泓那么多料,怎么办到的啊?”

池元琢双手打满泡沫,随和地笑笑,“锄头挥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池元琢,巴掌大的小脸秀美都丽,樱桃色的唇角弯弯,乌黑的长发温柔又不失俏皮地从肩上搭垂下来,像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他连忙避开了眼,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师妹手里……还有任泓别的料吗?”

……

“嗯?”

池元琢正好把手晾到风干机下面,热风呜呜地吹。

徐森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

徐森只能等她吹完,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不是都拿出来了吗?”池元琢一脸无辜,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师妹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有?”徐森笑,“我这方面比师妹差远了。”

池元琢连连摆手,“哪里,前辈可厉害了,我第一篇稿子,全都是你给提供的信息……”

两人一路商业互吹,回去才发现换了包厢。


顾时乘的镇定自若,让殷柔晴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必须证明什么的欲望,她滔滔不绝,

“就算记者去问他,他也会暂时否认。可是我们一同去选的钻戒,还有我们相爱的那些痕迹,你不会装瞎看不见吧?”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顾时乘安安静静陈述。

殷柔晴气极反笑,“兴业传媒旗下的娱乐版,今天权威发布了一篇文章,复盘了我和凌霄七年恋情长跑,点击量非常高,你可以去看一看,里面句句属实。”

顾时乘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你说这话,敢赌上你们殷家的名誉吗?”。

“废话!我是殷家大小姐,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们殷家!”

“好,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

挂了电话,顾时乘快步走出电梯,进入消防楼梯间,开始编辑刚刚录音下来的对话!

云家的相关信息蒙蔽掉,自己的声音处理一下。

然后迅速发到马姐的邮箱里。

“主编,”她给马姐打电话,目光沉稳,“我拿到了殷柔晴亲口承认恋情的电话录音,已经发到你邮箱。”

“你怎么这么棒!”马姐震惊,刚刚现场采访她也看了,殷柔晴那张嘴像抽了真空,闭得死紧。

“全行业都搞不定的你搞定了,你简直是我们部门的天选锦鲤!”马姐高兴了,不吝啬赞美。

顾时乘略微放松了一点。

按道理,她没必要再去入住,可如今掌握越多,赢面越大。

她给小陈去电话,“小陈,辛苦你今晚上还在下面守一守,我这边随机应变,随时联系。”

她要不要,去见殷柔晴一面?

顾时乘把包上隐蔽的微型摄像头安置好。

曲书彤,这都是你逼我的……

……

卡尔斯酒店十五层,电梯门打开了。

曲书彤边走边听魏宏的电话。

“霄爷,我这边刚刚得到酒店方消息,夫人、夫人她追到帝都来了,刚刚入住卡尔斯十五层!”

曲书彤脚步一顿,“他们看到人了?”

“这个没问,可是夫人的会员卡不会骗人吧?”魏宏没跟着上来。

曲书彤已经连续两晚上没合眼,这种时候他尤其喜欢一个人呆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被迁怒的可能性。

所以魏宏给他包下了卡尔斯的整个十五层,珍爱彼此的生命。

按道理,酒店方不会斗胆让其他人入住。

除非,那个人是曲书彤的重要亲属。

想到江夫人先前在电话里的祖安输出,魏宏尽职尽忠地劝告,“霄爷,夫人她……现在火气有点大。”

“她住哪间房?”曲书彤问。

“1553,霄爷你小心点,就在你隔壁……”

曲书彤的脚步,彻底定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门牌号上——1553。

曲书彤静默一秒,然后转身,朝旁边的楼梯间走去。

丰富的挨骂经验告诉他,母上大人怒火值点满的时候,千万不要和她硬碰硬。

顾时乘刚把一切准备妥当,正要走出楼梯间,迎面闪进来一个人。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妈,你刚刚是给她打电话?”闻玉姝恰好醒来,他声音沙哑,虚弱中却带着丝丝寒意。


江夫人擦擦眼角,“尧尧过来,你好好和她说话,别再摆谱了……”

闻玉姝别开了头,“你不该给她打电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何况,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江夫人……

哪里有人一边说着没什么感情,一边一脸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死色。

但江夫人现在不敢揭穿他。

她和江爸那样两个厚脸皮,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闻玉姝这么薄面的儿子。

想着池知言过来,她一个长辈在这里看着多少不方便。

江夫人干脆暂时离场,去陪余晓晓。

但,该叮嘱的她还是反复叮嘱。

“我出去逛一逛,尧尧来了,你给人一点好脸色,听到没?”

等江夫人一走,闻玉姝把魏宏叫了进来。

“这两天……”尽管不想再提及,他还是问,“池知言有没有来过?”

魏宏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云小姐……在霄爷你刚出事的时候来过。”

言下之意,后面再也没来过了。

闻玉姝就闭上了眼,“她进来看过我?”

魏宏不解,但还是摇头,“云小姐她很忙,要弄宋先生的采访稿,急急忙忙就走了。”

“你呢?”闻玉姝睁开了眼,眸色中,莫名有潜藏的杀意。

魏宏浑身一颤,本能的避险。

“我、我什么……”

“你进来过吗?”闻玉姝眼中危险愈浓。

魏宏喉咙发干,“基本,都是夫人在这里的,我没怎么进来……”。

闻玉姝就点头。

“这两天这间病房里发生的事,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听到了吗?”

魏宏不敢不应。

同时暗暗庆幸那天江先生拦住了自己。

要是他坚持让云小姐进来,看到霄爷那副样子……

不知道自己今天还有没有命活!

……

打发走了魏宏,闻玉姝坐在病床上,偏头,木然地看着外面的窗景。

一个小时……缓缓而过。

池知言,没有过来。

闻玉姝捏着手机的手指,缓缓用力。

从兴业到这里,坐地铁最多只要半个小时。

闻玉姝仰起头,深深吸气。

不想回忆……

但他还是想到那个夏天。

他摔断了腿,池知言没日没夜地守在他的身边。

他半夜痛到醒来,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倚靠着床边,头就枕在他的手腕旁,一双小手虔诚又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像睡得很熟。

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池知言的睫毛浓密又纤长,秀气的鼻尖微翘,唇珠点着玫瑰的色彩。

闻玉姝尝试着动一下,她马上就惊醒,一边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念着,“霄哥哥,不疼了,不疼了……”

闻玉姝默默地看她几秒,把一阵阵钻心的抽疼忍下去。

“嗯,我不疼。”

他平静地说。

于是,他就看到她眸子亮晶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声音轻轻的,甜甜的,

“霄哥哥好厉害呀,我以后要是摔了,也不会喊疼……”

……

“霄爷,”魏宏来敲门,一脸纠结,“云小姐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池知言从胡悦霞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耽误了大半时间。

但真正让她在病房前踌躇的,是路上收到的,江夫人发给她的一段视频……

【尧尧,我发给你,你看了就删,别告诉任何人你看过。】

池知言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画面未先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尧尧……”

她愣了愣,当即下意识将手机翻转,倒盖到了腿上。

耳机里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来。

“尧尧……”闻玉姝如同濒死之人一般喘息,“尧尧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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