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轩辕灵坐轿撵出宫回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和战神在宫宴上有染,在偏殿里被捉奸,两人睡过了的消息一时间帝都城内被传得人尽皆知。
轩辕灵这两日一直在长公主府内。
当夜宫宴上楚倾身中媚毒的来龙去脉已经调查清楚。
“长公主,该喝药了。”霜月端过婢女送过来的汤药后屏退了屋里的所有人,她用银针试过毒,然后跪坐在棋盘旁递给了少女。
“长公主想要如何处理御史大夫许章?”
轩辕灵端坐在棋盘前,接过汤药,细白如玉的指尖握着汤匙搅动着, 冷声嗤笑道:“本宫倒是没想到,许章这次算计的竟然这么大。”
“属下觉得蹊跷的是,当夜许青萝怎么会昏倒在那片花丛中?”霜月在轩辕灵面前低头思索道。
轩辕灵抬起头,开口问道:“可调查出来了原因?”
她问完,只见霜月摇了摇头,对她道:“许章大概是怕事情暴露,这两日许府守卫森严,出府采买的仆人口风都很紧。”
“属下顾及到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让下面的人硬撬开他们的嘴问话。”
轩辕灵点了点头,拿起玉碗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然后只听她开口淡淡道:“把查到的蛛丝马迹透露给皇宫的人。”
“是。”霜月躬身应命。
“长公主殿下,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霜月看了一眼端坐在棋盘前少女的脸色,“现如今帝都的百姓都在传........”
轩辕灵脸上神色平静,指尖执起一颗黑子,抬眸看向霜月,“都在传什么?”
“传宫宴之事,是本宫有意为之,玷污了他们的战神将军?”
霜月在少女面前从不撒谎,“大差不差吧。”
闻言,轩辕灵直接被气笑了。
霜月急忙道:“长公主,要不要吩咐下去,对于那些妄议之人严刑处置?”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对这种事,轩辕灵气消得很快,浑然没当回事,“言论这种东西,如果当下本宫不在乎,它就不重要。”
她说完霜月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时只见一个婢女进来禀报,“长公主殿下,温公子求见。”
“不见。”轩辕灵皱起了眉头,清灵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告诉他,本宫还下不来床。”
婢女:“................”
“奴婢遵命。”
“长公主真的打算与温公子恩断义绝吗?” 霜月看了一眼端坐在棋盘前的少女,脸上表情复杂。
精气神好的时候,轩辕灵一张小脸是很直观的明艳漂亮,但眉目间的神色却从来清冷凉薄的很,只听她凉凉道:“本宫与他温如遇现在哪里有真正的情义?”
“自小与他定下婚约的是本宫,可若论朝夕相处相伴的时间,他与轩辕朗才是青梅竹马。”
“那些年,本宫在战场,他们在深宫。一个饱受欺凌的‘公主’和一个伴读朝夕相处,确实容易生出生死与共的交情。”
霜月脸上表情复杂:“................”
轩辕灵抬头看了一眼霜月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八成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好笑道:“本宫知道他不是断袖。”
“他只是一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和家族有利。”
“至高无上的是帝权,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而我一个手中毫无实权的长公主确实不值得效忠。”
轩辕灵虽是笑着,但殷红的唇角却满是嘲弄。
霜月道:“如果他选择将当年之事公之于众,告诉天下人桑海关战役的真相,长公主殿下才是赤焰军的统帅,而当年在深宫里面的大公主实则是当时的大皇子轩辕朗。殿下这些年,根本不会忍辱负重至此。”
三年前,率领赤焰军打败北戎军护得北境和平的是长公主,荣耀却尽数被轩辕朗拿去。
当年八百里加急的六道军报被摁下,轩辕朗在帝都不派支援,使得十万赤焰军统统战死在沙场。没有人会知道当年北境那十万将士死前究竟面对着怎样的炼狱,他们至死都心怀希冀,相信朝廷一定派兵增援,所以他们拼死抵抗敌军,却不知轩辕朗是要用他们的尸骨铺成帝途。
战死沙场的十赤焰军已在岁月史书上淡去。
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长公主才是当年赤焰军真正的统帅。
“ 他早就做出了选择。”轩辕灵语气淡漠道,“轩辕朗指定他做本宫的驸马,就是要他做眼线,在本宫身边监视着本宫的一举一动。这世上的关系,再没有枕边人更亲密的了,不管是囚禁,还是下毒,枕边人做起来确实方便些。”
她说着,细白的指尖摩挲着一颗白子,问道:“天牢里的那个人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霜月看了一眼少女脸上的神色,回答的有些吞吞吐吐,“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还没人敢将楚倾怎么样。”
轩辕灵低眸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棋局,只见她微微偏了偏头,将指尖的那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的风暴中心,然后站起了身,“走,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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